不喝酒的人最危險

當我寫下這個標題，熟悉我德性的人立馬可以判斷我晚間又飲酒了，只不過是微醺而已。酒後提筆作文，除了妨礙文字的邏輯之美，絲毫不影響我汪洋恣肆。

酒之於我，是很晚的事情。記得以前在昌北鬼混的時候，有次在新建區的長堎鎮喝啤酒，三瓶下去，不省人事，待到醒來，不知東方之既白。至於白酒，我那時連碰都不敢碰。

真正體會酒中之趣、酒中之樂是在參加工作後。鄉巴佬一個，也裝不了斯文，彼時又是八項規定之前，沒什麼禁忌，經常參加各種飯局，少不了飲酒。即便極不善飲，也經常堆花酒兩三杯下肚。少不了翻江倒海，天旋地轉。後來當侍從室主任，接待的各色人等漸多，越喝越膽大，發揮好的時候，喝過四杯！就這樣，慢慢體會到了酒精與自己性情貼合在一起的樂趣。

除了無節制的飲酒對生理上的傷害，飲酒也實在算不得什麼十惡不赦的壞習慣。飲酒，它一定契合某種人格，某種心境。

我無數次見到過，一個人在酒場上經歷由和風細語，到竊竊私語，再到豪言壯語，最後胡言亂語默默無語的全過程。這個時節，一種洋洋得意的感覺，一種排除萬難永往直前的自信，一種加強的銳氣，一種介乎現實與幻想之間的創作動力，好像都已被提升到比平時更高的行列，全身的細胞被打開，全部的潛力被激活。可以想像，此時的這個人，比他平時的任何時候更加可愛。

不喝酒的人沒有這種感受，也不能理解這種感受。因為，喝酒的人是情緒化動物，而不喝酒的人是一種可怕的理性。

據說斯大林、墨索里尼、希特勒都是不沾酒的，他們有常人不具備的堅忍、剋制的極度理智的特質，所以更有荼毒生靈、禍害人類的野心。我想，如果他們都好那麼一口，在上世紀上半葉，整個地球是不是沒有那麼多苦難。

我一生都喜歡與真性情的人為友，明人張岱說，人無癖不可交。但是，我每次看著那些揣著酒量不跟一般人喝專在高官顯貴面前醉得半死不活的人就想一刀把他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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