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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勣為什麼是廢王立武的關鍵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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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徽六年,冬十月己酉,唐高宗李治下令「廢皇后王氏為庶人,立儀武昭氏為皇后,大赦天下」。在古代,廢立皇后可以說是一件大事,稍不注意就可能會引發朝廷震蕩。

因此,為了儘可能地消除震蕩,李治必須獲得大臣們的支持,而他首先想到的便是長孫無忌和褚遂良二人。要知道這倆人可以說是李世民臨終前留給李治的輔政大臣,史載:「二十三年,太宗寢疾,召遂良及長孫無忌入卧內,謂之曰:『卿等忠烈,簡在朕心。昔漢武寄霍光,劉備托葛亮,朕之後事,一以委卿。太子仁孝,卿之所悉,必須盡誠輔佐,永保宗社。』又顧謂太子曰:『無忌、遂良在,國家之事,汝無憂矣。』」可以說,只要這兩人同意便基本上可以採取行動了。

但是,李治沒有想到兩人極力反對,為了換取舅舅長孫無忌的支持, 李治「密遣使賜無忌金銀寶器各一車、綾錦十車,以悅其意。昭儀母楊氏復自詣無忌宅,屢加祈請。」本以為這樣能得到長孫無忌的支持,結果長孫無忌仍是「屢言不可」,李治又派禮部尚書許敬宗多次前去勸說,結果「無忌嘗厲色折之。」而褚遂良的反應更是激烈,直言「皇后出自名家,先朝所娶,伏事先帝,無愆婦德。先帝不豫,執陛下手以語臣曰:『我好兒好婦,今將付卿。』陛下親承德音,言猶在耳。皇后自此未聞有愆,恐不可廢。臣今不敢曲從,上違先帝之命,特願再三思審。愚臣上忤聖顏,罪合萬死,但願不負先朝厚恩,何顧性命?」甚至「致笏於殿陛,曰:『還陛下此笏。』仍解巾叩頭流血。」

李勣

眼看此次廢王立武就要失敗,結果一個關鍵人物出面對李治的行動表示支持,最終促使了廢王立武行動的實施。這個關鍵人物便是時任司空的李勣,史載「帝謂李勣曰:『冊立武昭儀之事,遂良固執不從。遂良既是受顧命大臣,事若不可,當且止也。』勣對曰:『此乃陛下家事,不合問外人。』」李勣的這句回答表面上看似保持中立,實際上已經表明自己支持李治的行動。可以說李勣的這句話使李治最終決定不管長孫無忌、褚遂良等人的反對,堅持廢王立武。永徽六年,「十一月丁卯朔,臨軒,命司空勣、左僕射志寧冊皇后,文武群官及番夷之長,奉朝皇后於肅義門。」

那麼為什麼李治在得到李勣的支持後便敢於進行廢王立武了呢?主要原因便在於李勣在各個方面的影響力。

一方面李勣與長孫無忌和褚遂良的地位不相上下,都是被李世民當作輔政大臣來看待的。貞觀十七年,李治剛被立為皇太子的時候,李世民便改封李勣當太子詹事兼左衛率,加位特進、同中書門下三品,並對李勣言道:「我的兒子剛當上太子,卿原來是他的長史,如今把宮中的事情委託給卿,所以有這樣的任命。雖然委屈了卿的階位、資歷,可不要見怪啊。」之後在一次宴會上又再次囑咐道:「我準備把年幼的太子託付給大臣,想來想去沒有比卿更適合的人。你過去不遺棄李密,現在難道會有負於朕嗎?」。在貞觀二十三年,李世民卧病,在病床上謂高宗曰:「汝於李勣無恩,我今將責出之。我死後,汝當授以僕射,即荷汝恩,必致其死力。」可見,李勣在李治被立為太子後一直是被李世民當作輔政大臣看待的,這也是朝中其他大臣所接受的。並且李勣也是跟隨李世民平定天下的元老功臣,是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在資歷上也足以同長孫無忌和褚遂良等人相媲美。

另一方面,李勣在當時算得上是最具有權威的軍事將領。儘管尉遲敬德、程咬金等軍中將領也依然在世,但是他們的功績與李勣相比則有所遜色。李勣在唐朝建立過程中便跟隨李世民四處征戰,擊擒竇建德、降伏王世充、擒獲徐圓朗、攻取輔公祏。在唐朝建立後,先是與李靖一同出兵突厥獲得大勝,之後又兩次進擊薛延陀,再然後又大破東突厥、高句麗。而在戰績上能與李勣相抗衡的將領已經先後離世。如李靖在貞觀二十三年,因病逝世。江夏王李道宗在永徽四年受到長孫無忌與褚遂良的誣陷被流放象州,中途因病逝世。薛萬徹也在永徽四年因為試圖謀反被殺。所以,在當時李勣是軍中第一人,在某種程度上代表著軍方。

因此,在廢王立武這件事情上,李勣所擁有的這幾重身份使得他的表態至關重要。輔政大臣和元老功勛的身份,使得李勣一旦表示同意,便使得李治廢王立武這一行動帶有一定的合法性,並且會吸引更多朝中大臣支持李治的廢王立武。軍方代表人的身份,使得李勣一旦表示同意,便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著軍方對李治這一行動的支持,增強李治的政治實力和政治威望,免除李治的一些擔憂。就像之前所講,在李治單獨詢問李勣時已經打算放棄這次行動,但是李勣的支持使得李治最終下定決心,不顧長孫無忌和褚遂良的反對,廢黜王皇后,改立武昭儀為皇后。

就這樣在李勣的支持下,武則天最終被立為皇后。但是李勣沒有想到在他死後,武則天會一步步篡奪李唐皇室的權力,而他的孫子徐敬業會在光宅元年起兵反對武則天,最終兵敗被殺,自己也被武則天下令追削官爵,掘墓砍棺,恢複本姓徐氏。恐怕李勣也沒想到自己最後也會像房玄齡、杜如晦、高季輔一樣,雖然「辛苦作得門戶,亦望垂裕後昆」,但最終「並遭痴兒破家盪盡。」

參考文獻:

《舊唐書》、《新唐書》、《資治通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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