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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見過她

你有沒有見過她

重慶師範大學大一 張中中

我終於看見了她的臉。

很平和,除了剛剛運動後臉頰所殘留的几絲紅,一切都與我想像中不一樣,沒有頹廢的面容,沒有長年累月的黑眼圈,沒有頹廢無神的雙眼,沒有修的如刀似劍的眉毛,沒有殷紅的雙唇,沒有……所有我妄加揣測的特徵,她都沒有。

1

三樓的那個女人又在陽台上抽煙,狠狠地吐一口氣,煙霧便在四周暈散開來,她把臉埋在那頭捲曲蓬亂的頭髮里。我站在一樓我的房間里的窗戶旁,靜靜地觀望她的一切,終究沒能看見一丁半點她的臉。

這個女人是半年前搬到三樓的,但我從來沒去過三樓。

我從未在路上碰到過這個女人。我今年高三,住校,一周只回家一次。回家後,除非必要,否則絕不走出家門一步。爸媽對我期望太高,總希望我能考上一個有名的大學,周一到周五,他們管不了我。所以到了周末,他們必須死死的掌控著我的一切時間。我都無所謂。

家裡平時鮮有人來,為了不打擾我學習,爸媽特地對親友放話,除非家裡有白事,否則不要上門叨擾。唯一能夠出入我家裡的人,只有家教。

我成績不算差,但離他們的期望還差得遠。家裡並沒有多少錢,只有爸爸一個人在市裡一所中學教書。除去生活支出,各科家教的開支讓爸爸的工資所剩無幾。我在家裡基本不說話,除了碰面時叫兩聲爸媽,剩下就是他們講,我聽。

對家教,我也不在乎,他們講,我就聽。

但大多時候,他們並不專業,前言不搭後語,自己講了些什麼,根本沒弄明白。很多時候,我就像一個旁觀者,看他們把自己講得思維混亂,那時的他們臉上會有微微的窘迫,如果是經驗足夠,便不是那樣容易察覺。

到後來終於圓回來的時候,他們便會笑開了花,語氣輕快,語言流暢,眼睛一下子有了神,臉上會有自得其意,這樣的神情很容易看出來,但我什麼也不說。

我要回學校了。我拉開房間的窗帘,她果然又在那裡。她穿了一件棕黑色的西裝外套,整個身體伏在陽台的欄杆上,我還是看不見她的臉。有煙圈從她面前暈散開,我看見一星半點的火,隨著她一吸一吐之間,亮了又暗了。

我合上窗帘,拎起椅子上的背包,大步離開。人在苦惱的時候會做些什麼呢,抽煙,喝酒亦或長眠,那如果是失去對生活的希望呢?可能只會靜默。

2

我躺在房間里的床上,意識有點模糊,幾點了?不知道,桌上就放著我的手機,但已經三天還是四天沒充電,大概關機了吧,無所謂,反正我也不想用它。屋子裡光線不亮,窗帘在我的要求下被拉得嚴嚴實實。起風了,窗戶沒關,窗帘被吹起了一個角。她又在那裡,那個女人。

我看不見她的全身,只有她的右手握著手機,她的食指不斷地敲擊那個塗鴉手機殼,一下,兩下……媽媽輕輕的推開門,風停了,窗帘落下。她坐到我床邊,滿面憔悴,眼睛布滿血絲,「要吃點什麼嗎?媽媽給你做。」

幾乎是懇求,語氣卑微到落盡塵埃里。我沒有回應,睜開的雙眼眨也不眨。從他們半夜把我接回來開始,我就躺在這裡,不吃不喝,醒了就睜眼,困了就睡去。手機放在桌上,斷絕與外界所有的聯繫。

聽說,那天我在教室里突然就哭了,默默的流淚,誰問都不答,兩眼無神,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同學送我回宿舍,我只有一個要求,讓爸媽接我回家。

這幾天里,我什麼都沒想,但也什麼都想了。在模模糊糊的夢裡,它們接二連三的出現,鬼怪,恐龍,狼群還有蛇,屠校,叛軍,恐怖分子以及暗室……但最多的是虛空,什麼都沒有,我一個人走,有時候有光,有時候沒光,我總是推開一扇門,然後又推開一扇門……

我總是待在沉默里,抽身一旁,靜靜的觀望每一個人,我不愛這個世界,但我竟也會被這個世界所累,所累者必有所愛。突然竟又捨不得這個世界。

「媽媽,我要喝水。」

3

我終於看見了她的正臉,這個女人的眉目如此稀鬆平常,就跟……就跟我一樣。

我醒了,驚得一身冷汗。

抬頭,教室里鮮紅的的高考倒計時如此明顯,黑板上還是上午講的數學題。看看周圍,都是一起奮戰三年的同學。

「原來是個夢」。

這是我休學回來的第一周。

4

「中中,快起來,要去圖北上課啦。」

我驀地坐起來,捲曲蓬鬆的頭髮立馬掩住了我的臉,這宿舍,這聲音,還有我最喜歡的的抽象派塗鴉男人手機殼,以及放在床邊的棕黑色的格子外套。

「原來是夢嗎?」我默默地問自己。

這是我上大學的第三個月……

文案 |張中中

編輯 | 鄺嘉儀

審核 | 徐書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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