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說台劇不行了,沒想到拍出這麼有深度的良心劇
現如今,台灣偶像劇幾乎已經頹到底了。
以致於有人惋惜,台劇徹底沒落了。
但其實,台灣年代劇依然保持幾年一部的高水準製作。
比如《光陰的故事》和《一把青》都飆到 9 分以上。
香玉今天來跟大家聊一部新出的 4 集迷你年代劇,十分洗眼睛——
《奇蹟的女兒》
本劇改編自台灣著名小說家楊青矗的《工廠女兒圈》。
圍繞三個不同的工廠女工展開。
陳雨娟(溫貞菱 飾)是個輟學的高中生,本來在村子裡,她的學習成績數一數二,明明比兄弟還會讀書,但迫於家庭經濟狀況,不得不來到高雄打工。
與她一同進入工廠的,還有好朋友淑美。
淑美比較天真,受到當時瓊瑤電視劇的影響,一心想要嫁入豪門,改變人生。
林昭免(連俞涵 飾)則是在廠里工作了好幾年的老手,外冷內熱的大姐姐。
她的名字中有一個「免」字,具有特殊的時代意義。
就跟那時候有些廣東人給自己的女兒取名「招弟」一樣,希望接下來生個兒子。台語「免啦」是不要的意思,名字里加個「免」字,就是不要再給我女兒了。
單從這一點可以看出,阿免出生在一個極度重男輕女的家庭。
值得一提的是,本劇女孩子們個個都超好看。
飾演雨娟的溫貞菱,和飾演阿免的連俞涵,都是新生代演技在線的女演員。
溫貞菱
連俞涵
兩人都主演過神劇《一把青》,也都曾獲得過金鐘獎(溫貞菱最佳女主,連俞涵最佳新人)。
溫貞菱近年來的表現,備受矚目,前不久隔壁魚叔介紹的兩部台灣地區的高分電影,《血觀音》和《最後的詩句》,她都是主演之一。
插播一下,溫貞菱神似二宮和也啊...
連噘嘴的表情都一毛一樣...捂臉哭jpg.
而連俞涵更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文藝青年,自己都出過兩本書。
兩人的表演都有一股平靜而倔強的勁兒,很耐看。
終於等到了不靠濾鏡修圖的演技派小姐姐啦。
鏡頭跟著她們,帶我們窺見了 70 年代台灣女工的日常生活。
她們擠在狹小的上下鋪宿舍里;
穿著統一的藍色工裝,包著頭巾;
主要工作就是踩著縫紉機,將一塊塊的布變成一件件漂亮的衣服。
如果只是這樣工作辛苦點倒還好,然而她們的實際處境要比想像的糟糕。
70 年代的台灣女工面臨幾大不公平。
首先,各種理由被扣錢。
工廠接到大訂單,要求提升速度,這種趕工的情況下衣服邊稍微沒弄好,就要扣錢;
上班期間只能上兩次廁所,多去一次扣一個小時的工資。
用雨娟的說法是,「太糟蹋人了吧」。
車間空氣里飄浮著細小的棉絮,往往會進入工人的呼吸道和眼睛裡,對她們的身體造成傷害。
其次,性騷擾成風。
這種對女工的性侵犯和騷擾是成規模進行的。
手一旦放在肩膀上,就拿不起來了。
剛來大城市的農村姑娘啥都不懂,被老手騙色是常常發生的事情。
廠里來了新妹子,管理層的一些男員工就借口來露個臉,強調一下自己的「用處」。
口頭上說出去郊遊,實際上是趁機揩油。
找個深山老林,霸王硬上弓。
受欺負的女孩還只能自己吞掉苦果子,不敢聲張。
一心想要嫁入豪門的淑美,就是被人事科長欺騙了感情,被廠里其他人知道後,她成了飽受非議最終離開的那一個。
其三,晉陞受到歧視,而這種歧視又會進一步帶來性剝削。
那個年代(其實現在也差不多),女性受到的教育還是相夫教子。
一般工作五六年,就結婚在家,做全職主婦,洗衣做飯帶孩子,總而言之「女人太麻煩了」。
「升職啊,男士優先」的晉陞制度已經不是潛規則了,而是明規則。
阿免已經在工廠做了很多年了,業績優秀,客戶要求 30 件,她能一下子給你做 50 件衣服。
也有管理能力,當宿舍長,對新人可以細心教導。
經理硬是卡著不讓她升組長。
他一臉愁容,不無苦惱地抱怨「啊呀我也沒有辦法,是廠長不批嘛」,順勢把手放在她的腿上,揩油。
唉聲嘆氣「這樣,這個禮拜天你出來一下,我們討論一下解決方法」。
能討論毛線解決方法?還不就是要來一發。
諷刺的是,剛進工廠幾個月的阿成,就是因為「憨厚」,迅速實現臨時工,正式工,領班三連跳。
而這還是在他因阿免被「欺負」,打了經理一頓的情況下。
那個年代的職場,對男性的友好程度簡直超乎想像。
不過,雖然本劇犀利地披露了那個年代的骯髒,但沒有以可憐巴巴的調子在敘述。
這部劇最為特別的地方在於,它完全認同女工群體的價值。
大部分人的思路是,女工很辛苦,那麼咱就努力脫離苦海,想方設法進入更高層的領域。
這是很勵志的想法。
只是本片不這樣看,它是從一個歷史的視角回頭望,提出的觀點是:依靠勞力為生的女工並不是什麼丟人的職業。
她們境遇不善,是因為遭受管理層的剝削,那麼需要改變的是管理者。
劇里有兩處體現。
主人公雨娟有一個青梅竹馬名叫玉林,兩人念書的成績旗鼓相當。
不同的是,因為家境和性別的原因,雨娟輟學成為了一名流水線上的女工。
考上醫學院的玉林來找她報喜。
雨娟跟他訴苦,老闆很小氣,動不動扣工資,連上廁所的次數都限制。
玉林就是典型的「逃離苦海」思路,「阿娟你不要把這些小事看得太重要,找機會繼續讀書,不要把自己當做女工」。
雨娟微笑回復「你說的小事情就是我現在的生活,而且,我真的是女工啊」。
後來,雨娟機緣巧合,被提拔為廠長秘書,可以坐辦公室拿高工資,但她在關鍵時刻拒絕了。
理由是,她要揭發。
雨娟寫了一封舉報信,希望將廠長隨意剋扣工資,幾位男性管理者性侵女工的惡劣行徑告知高層人士。
沒錯,女工是一份辛苦的工作,但這種「辛苦」又何嘗不是由社會,年代和偏狹的傳統觀念共同導致的呢?
如果社會分配製度並不公平,就要持續發聲,找尋可能的機會進行反抗。
做體力活,辛苦,但並不低賤。
就像阿免也說「做女工又怎麼樣?我也是靠我的雙手認真打拚的」。
70 年代騰飛的台灣經濟,離開不了這些女工的貢獻,她們如今已經做了奶奶一輩的人了,從某種意義上說,是她們養育了整個台灣地區。
放之內地,其實也差不多。
可是,哪怕是今天,該劇所有表現出來的不公,內地很多工廠里仍在發生。
如果去看一眼內地工廠員工生存狀況,你會發現,這一切,都未改變。
而如果把眼界再放寬一些,你會發現,世界未曾改變。
職場性騷擾、同工不同酬,這樣的現象,哪怕在好萊塢都避免不了,以致於引發了 Metoo 運動。
然而,每一位緩慢著操勞著的勞動者,都值得我們的掌聲啊。
而勞動者前面,不該加任何前綴,當然不分性別。
助理編輯:春大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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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年中必看,拜託要一直拍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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