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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1 淺薄:互聯網如何毒化了我們的大腦

你是否有感覺到,在電腦面前倘佯在互聯網的信息世界時有一種自己說不出的奇怪感,瀏覽網頁時,注意力飄忽不定分神,快速瀏覽,喜歡閱讀對於你自己而言新鮮刺激的文章、圖像、視頻等,看似是很廣泛卻沒有深度,你很滿足這個狀態卻不知道有莫名的焦慮感,似乎剛才過去的兩三小時不停的點擊瀏覽,換來的是長時間的焦慮和空虛,當你開始轉手準備去沉心閱讀書本時,卻不像過去那麼容易沉浸在裡面了,你的思緒在兩三分鐘後開始飄向別處,心神不寧,然後開始找點別的事情去做。過去的那種沉浸式的寂靜,心流的閱讀體驗感,放在現在卻成了苦差事。如果你有感覺中招,恭喜你,你就是這篇文章的最佳讀者。

迷失

「不管是網上的還是紙上的長篇文章,現在我幾乎已經徹底喪失了全神貫注閱讀的能力。」布魯斯·弗里德曼如是說,他承認自己的思考時有一種斷斷續續的特徵,總是從許多網上資源匆匆瀏覽短文,在一個鏈接中切換到另一個鏈接,有時候會看郵件,收看視頻節目,在線聽音樂,瀏覽熱點新聞,和博客網站,追蹤社交網站的朋友們動態更新。他發現自己再也讀不了《戰爭與和平》,喪失了通讀長篇文章的能力,以前哪怕就是索然無味的長篇大論,也不能像以前那樣花上幾個小時倘佯在其間。現在只是看博客,兩三段都覺得太多。很集中精神去閱讀下來,一旦脫離網路,卻面臨著比平時更強的焦慮感。

從以上的敘述我們可以看到,這是當下網民普遍的病症,每天無時不刻的面臨著巨大的信息洪流,而這些看似豐富多彩的信息,都給大腦的工作記憶帶來了重度的負荷,各種感官被網頁分散均勻的刺激,難以啟動長期的記憶鞏固,無法深入。上網越多,對大腦的適應精力分散訓練越多(唯一的好處是網民可以高效、迅速的處理多信息),伴隨著的是注意力應接不暇,當人遠離計算機面向書籍或者其他需要專註的事項時,卻無法全神貫注,導致的是越來越依賴網路信息存儲,被迫使用互聯網上容量巨大,易於檢索的人工記憶(谷歌、必應、百度等)。由此形成了惡性循環。

隨著互聯網和其他基於屏幕顯示的使用越來越多,跨過去到現在幾十年,已經導致了視覺空間能力出現了廣泛而複雜的發展,人在頭腦當中,對圖形進行旋轉的能力要好於以前,與之相伴的是,」深入處理」能力完全弱化。恰恰以下是最需要」深入處理」能力作為基礎的。

獲取永記不忘的知識

進行歸納性分析

開展批判性的思考

展開豐富想像、做出深思熟慮的決定

記憶

個別專家和大部分媒有一些大量的聲音說,互聯網的出現是一項解放大腦的重大事件,人類可以從繁重複雜的記憶解放,把記憶外包給網路機器。其實這本身就是忽略了生物記憶根本的有機性質,賦予生物記憶豐富特性及其他特徵的不確定性。他們不知道的是,記憶力外包給機器時,本身也會不知不覺把智力中的一個極其重要的部分也給外包出去了,甚至還有我們的身份,而那個失去的,恰恰會危及人的個體深度和獨特個性,由此衍生的後果是:一種新型的自我取代了錯綜複雜的內在身份,這是在信息過載和」唾手可得」的壓力之下不斷演化的結果。隨著內部深厚文化遺產的庫存日趨枯竭,面臨著變成」扁平人」的危險。

人類長期記憶能夠存儲的信息量實質上是無限的,存儲新的長期記憶內容是時並不會抑制我們大腦。相反還會提高腦力。互聯網雖然為個人記憶力提供了一個非常便利的補充,但是我們開始利用網路代替個人記憶,從而繞過鞏固記憶的內部過程時,我們面臨掏空大腦寶藏的風險。

20世紀70年代,美國的學校開始允許學生使用便攜計算器,遭到了許多家長反對,他們擔心對計算器的一來會削弱孩子對數學概念的掌握。隨後開展的研究表明擔心是多餘的。學生不再被迫花費大量時間進行重複性的數學計算,從而專心深入去理解徐學原理。如今計算器的故事經常被人用來作為論據,以此證明我們越來越依賴網路資料庫是有利的。甚至是對大腦的解放。他們說網路把我們從記憶任務中解放出來,讓我們的一把更多的時間投入創造性思維活動中。其實這樣的類比是站不住腳的。便攜計算器解放的事我們工作記憶的壓力,從而允許我們把短期記憶力用於抽象推理。正如學生的數學經歷所標明的那樣,有了計算器,大腦可以更容易把想法從工作記憶轉化為長期記憶,並以概念圖示的形式對其編碼。而網路產生的影響截然不同,他給我們的工作記憶帶來了更大的壓力,不僅僅從高級推理功能中擠佔資源,而且對長期記憶的鞏固和概念圖示的發展形成阻礙。計算器只是一個功能很強但卻高度專門化的工具,事實證明他是對人類記憶的一種補充。而互聯網,是一項讓人健忘的技術。

是什麼決定記住什麼而忘記什麼?是專註!存儲外顯記憶以及在記憶內容之間建立聯繫,二者同等重要,都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不斷重複記憶過程,或者有強烈的智力或情感參與,會效果增強。對於一些需要長期保持的記憶而言,輸入的信息必須經過徹底而深入的處理,需要完成這樣的處理過程,就得留意這些信息,並且把這些信息跟記憶中已經有的知識有意義的,系統化的聯繫起來。如果我們不能再工作記憶中對信息給予關注,那麼這些信息能維持的時間最多只有幾秒,然後信息就會消失。不會再大腦中留下任何痕迹。你的大腦空空如也。

不管什麼時候,只要我們一上網,信息流就會奔涌而來,不僅僅會給我們的工作記憶帶來過重的負荷,還會導致大腦難以專註關注任何一件事情。鞏固記憶里的過程因此也難以啟動。一些科學家表明了,人的神經系統,神經通路具有很強的可塑性,我們上網越多,對大腦適應精力分散狀態的訓練就越多一一一一非常迅速高效的處理信息。可是注意力不會持續太久。之所以大部分人覺得遠離了計算機,也難以全神貫注的原因就在於此。我們的大腦,變成了一個膚淺的思考著。

而最可怕的是以上的一些變化都是自動發生的,根本不在我們意識範圍內,但這一點不能免除我們對自己做出的選擇應該承擔的責任。慶幸的是人去邊與動物最大的一點就是,人可以選擇控制自己注意力的能力。學會如何思考,就是要學會訓練對思考方式和思考內容加以控制的能力。這就意味著,對於你選擇關注的對象以及你如何從經驗當中構建意義,你只要有足夠的意識和了解,也就是認知能力。

重塑

現在,我們需要面臨的問題遠遠超過現在所知道的一切,現在大量的科學研究結論,甚至比我們所想的結果還要更加令人不安。心理學家、神經生物學家、教育專家以及網站設計人員進行了很多不同的研究,都通向一個相同的結論:互聯網是不會鼓勵人有深層思考。言語犀利的說:互聯網的存在就是為了讓你變得更愚蠢。

我們可以從自身看到很多的例子:上網期間,我們通常會一次又一次重複相同或類似的動作,動作速度都很快,這些動作都是對顯示屏和揚聲器發出的提示性信息所做出的反應,有些動作是肢體行為:敲擊電腦鍵盤,托著滑鼠點擊右鍵或左鍵,用指尖在iPhone,ipad等設備上的一個個圖標,在場景模式和肖像模式來回切換。我們做出這些動作時,互聯網回想我們大腦中的視覺皮層,觸覺批次和聽覺皮層發送穩定的刺激輸入流,我們點擊各種滑鼠、敲擊鍵盤、觸摸屏幕等,會有手和指尖傳來的感覺,同樣,新的郵件,消息提醒,手機振鈴等發出的聲音會通過耳朵發出聽覺信號以提醒我們這些時間的發生。暢遊在網路的時候,無窮無盡的視覺信號從我們的視網膜閃過,除了不停變化的文字、圖片、和視頻內容,還有超鏈接,隨著不同功能變換形狀的游標符號,新的電子郵件標題,等待你閱讀的廣告和窗口。互聯網這是在冬泳者我們所有的感官參與進來,除了嗅覺和味覺之外。

許多人並不知道的事,互聯網最大的悖論是,吸引我們的注意力,是為了分散我們身邊其他的注意力。只要一上網,互聯網就會對我們產生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誘惑。人類想要獲得更多的信息,留下更多的印象,想擁有更複雜的特性。如果說印刷書籍緩慢速度的進展令人沮喪,那麼互聯網滿足了我們這個心愿。

如今的互聯網給我們大腦的神經結構帶來的不是輕微的變化,而是根本性改變。互聯網大量應用(計算機、智能手機、搜索引擎、一級其他類似工具的日常使用),已經造成了神經學後果。我們上網不做的事情死時,也會產生神經學的結果。瀏覽網頁佔用了我們讀書時間,收發簡訊佔用了我們造句的時間,網頁鏈接佔用了我們沉思冥想的思想。原本用來支持舊有智力功能和精神追求的神經迴路(閱讀、造句、冥想等)逐漸弱化,並且開始分崩離析。大腦會回首那些閑置不用的神經細胞和神經突觸,將其用於其他更迫切的工作。我們會獲得新的技能和新的視角,可是,同樣喪失的的也是舊的技能和視角。讀書卻和互聯網不一樣,恰恰就是讀書不會產生感官刺激這項活動,在治理方面有極大的好處。深度閱讀讓我我們過濾掉那些分散精力的刺激,保證大腦平靜安寧地發揮解決問題的功能,從而使深度閱讀變成了一種深思的心思,也就是所謂的心流效應。

改造

技術不僅僅似乎人類活動的輔助手段,還是改造人類活動及其意義的強大力量。

技術進步它本身有自己的內在邏輯,而這種邏輯並不總是跟工具製造者與使用者的意圖和願望協調一致。有時候工具言聽計從,有時候人類會不知不覺適應著工具的要求。像尼采中年時期,視力越來越差,持續的看書鞋子,成了他精疲力盡,痛苦不堪的差事,他被迫減少寫作,並且不得不放棄。後來尼采訂購了打字機,學會了打字之後,他就可以閉著眼睛用指尖敲擊鍵盤了。文字又可以從他的頭腦中傳遞到紙上。但是這台打字機對尼採的作品產生了微妙的影響,使尼採的散文變的更加嚴謹,更加簡潔。關於這一點,有個頗具說服力的新證據,這台機器的力量,它那」源自鋼鐵質地的堅硬」彷彿正在通過某種神秘莫測的超自然機制轉換成列印在紙上的詞句。尼採的好友科澤利茨寫信道:」通過這台機器,你甚至可能會喜歡上新成語。」他還現身說法,以自己的作品位列指出,我在音樂和語言方面的』思考』經常會取決於紙和筆的品質。

尼採在回信中說:」你是對的,。我們所用的協作工具參與了我們思想的形成過程。」

思考

魏澤鮑姆:」人之所以成為人最大的特別,恰恰就是人最不可能計算花的部分,我們的思想和身體之間的聯繫,塑造我們記憶和思維的經驗,我們具有豐富情感能力。在我們跟計算機越來越密不可分的過程中,越來越多的人生體驗通過電腦閃爍搖曳,虛無縹緲的符號完成,最大的危險就是我們即將開始喪失我們的人性,變得像是人工智慧一樣。」

避免這種命運的唯一途徑就是,我們要有足夠的」自我意識」和無畏膽識,拒絕把我們精神活動和智力追求最人性化的工作,尤其是」需要智慧」的任務委派給計算機。

人類文明不是互聯網所表現出來的」全世界信息」總和,也不止是簡化為二進位代碼並上傳到互聯網的所有內容,人類文明要保持勃勃生機,就必須在每一代人所有成員頭腦中重建。一旦記憶外包,文明消亡。

筆記內容來源於:《淺薄:互聯網如何毒化了我們的大腦》(美)尼古拉斯·卡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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