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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吟草詞新穎別緻,全文無一草字,卻夢幻寫意

古詩詞中描寫草的句子非常多,比如白居易的「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還有辛棄疾的「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等等,都是流傳久遠的著名詩句。南宋一位詞人也寫了一首吟草詞,卻全文無一個草字,並且通過夢境引領,意境貫穿,構思新穎,獨具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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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游·草 宋代:高觀國

春風吹碧,春雲映綠,曉夢入芳裀。軟襯飛花,遠連流水,一望隔香塵。

萋萋多少江南恨,翻憶翠羅裙。冷落閑門,凄迷古道,煙雨正愁人。

注釋:

1、芳裀:形容春草茸茸如墊褥。香塵:帶著花香的塵土。

2、萋萋:指茂密的芳草。翠羅裙:借指人。閑門:代指情人居住處。凄迷:迷茫。

譯文:

晨夢中春風拂綠,白雲映襯下的如茵芳草更顯得蔥碧可愛。軟茸茸的草地上,花瓣輕灑,隨著流水延伸到天邊。放眼望去,伊人的芳蹤已被無邊的芳草阻隔。

萋萋芳草遮蓋了她的足跡,只留下相思別離之恨,令人追憶那綠草般的翠羅裙。冷落的庭院,凄迷的古道,都籠罩在茫茫煙雨之中,勾起斷腸人滿懷的愁緒。

高觀國是南宋詞人,被世人稱為南宋十傑之一。他從未進入仕途,以填詞作賦為樂。他的作品詞風清新,格律嚴謹,字斟句酌,沒有嬌柔造作之風。高觀國有一首更漏子這樣寫道,「情悄悄,思依依,天寒一雁飛。」還有一首玉蝴蝶也寫得好,「喚起一襟涼思,未成晚雨,先做秋陰。」 作者總能將意境描寫得很深遠、優美,既給人強烈的感官刺激,又能發人深省。

這首少年游被選入宋詞三百首,作者的這首吟草詞毫不拖泥帶水,以意境貫串篇,全詞,通過寫草色來抒發自己的離愁別恨。詞的上片作者繪出了一幅純凈明麗的陽春美景:春風拂綠、花瓣輕灑,芊芊芳草、白雲飄逸,水天一色、似夢如幻,的確是十分迷人的芳景。

「曉夢入芳裀」,這一句告訴我們那令人神往的如詩芳景,只是一場春夢中的幻境。作者用筆之虛幻,真是莫測神妙。「一望隔香塵」,這一句也補足夢境,美人的蹤跡被無邊的芳草隔斷,即使在夢裡也並不圓滿,一個凄迷的短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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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片轉寫夢醒後看見的真實場景,芳草萋萋、冷落舊居,凄迷古道、煙雨愁人。作者描寫自己經歷過的事,以抒發他對遠隔香塵的伊人的思念。最後以「煙雨」結筆,將草色、離情與迷濛的雨色化為一片,情景相伴,凄然無盡。詠吟春草是古代文人津津樂道的話題,詞人用巧妙的藝術構思,和秀美婉約的風格另起爐灶,別具一格。

作者雖然沒有寫一個草字,卻在上片用了「吹碧」、「映綠」、「芳裀」、「軟襯」、「遠連」和「隔香塵」來形容夢境中的芳草,下片又由綠色聯想到「綠羅裙」,從而追憶往事寫出江南恨,最後感嘆芳草依舊萋萋,而閑門冷落,古道凄迷,煙雨愁人。

夢幻中的芳草如此美好,現實里的古道卻令人煩惱,吟誦之後也被魂牽夢繞。夢境虛幻,意境貫穿,只不過是抒情的手段,都是為了懷念夢中時有時無的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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