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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草托我給他女友寫情書,不久卻出現在我書桌里

1

認識秦皓那年,我正式改名傅一,挺直身子正好與鄰居家木頭門鎖孔的位置齊平。

那是一扇舊舊的,塗著綠色油漆的木頭門,門楣上用金屬釘子訂著嶄新的門牌號。門外掛著木頭珠子串成的珠簾,離近的時候看不出帘子上的圖案。風穿堂而過,珠子被風推著搖啊搖,它們碰撞在一起的聲音清脆又好聽。

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直到後來才想到一個恰當的比喻——就好像是春風拂面而我躲在背陰的屋檐。

在搬到綠門隔壁之前,我不叫傅一而是叫傅依宋。原因很老土,就是我爸姓宋,我媽姓傅,當年我爸對我媽百依百順。

後來,媽媽撕心裂肺地對著爸爸喊了一句沒良心的,之後我就被帶上了離開家的藍色卡車。

卡車一路顛簸,我扒著布滿灰塵的車窗向外望著,外面的景色是倒退著離我越來越遠的,我的頭無論怎麼向後望都追不上它們飛奔著離開我的速度。

我開始哭,眼淚像失靈的水閘一般往外涌。媽媽把我的頭擺正,公路旁行道樹相交的那個黑點遠得像是看不到盡頭。我媽希望在未來的日子一個人也要堅強勇敢,所以把我的名字改成了傅一。

那時候,我對黑白與是非的判斷並不明了,甚至是,很享受那種模糊渾濁的邊界。我不認為爸爸是個壞人,卻很安心地跟著媽媽離開他,留戀著過去熟悉的環境,卻很快地忘記那些留戀。

2

去新學校的第一天,恰好碰到穿著校服的秦皓從那扇綠色的門裡走出來,那個時候他還跟我差不多高,甚至比我還矮一點。媽媽牽著我走得很快,秦皓踢踏著一雙看起來有點大的球鞋跟在我們後面。我時不時往後看看他,我得承認,第一次見他便對他產生了興趣。

很巧的是,秦皓最後跟我進了同一間教室。

我站在講台上握著粉筆,認真地寫下傅字的拼音,然後在後面畫了一條筆直的橫線。抬頭盯著老師的眼睛,對她說:「我就是剛轉學來的傅一。」

在後面很長一段時間,我的生活里充滿了來自秦皓的捉弄,他總是扭過毛茸茸的腦袋對我喊「負一」,然後在我望向他的時候嘲笑我說:「傅一,你又自作多情了吧,我只是想告訴你數學作業的答案是負一!」

或者說:「傅一,我又沒叫你你抬頭做什麼?我只是喜歡負一,我還喜歡負二負三呢!你管得著我嗎?!」

我不知道怎麼反抗,就只沉默地看著坐在我前面的秦皓的那顆黑黑的腦袋。

我也不喜歡說話,除了初見時候的第一次自我介紹,我沒有再主動跟別人說過什麼話,班裡的同學便真的把我當成了透明的玻璃片兒,因此,秦皓的確是一個特別的人。

放學的時候秦皓拉著我書包帶霸道地逼迫我跟他一道回家。不知是不是迫於他的淫威,走在放學路上總有同路的男孩女孩願意跟他分享棒棒糖或者碎碎冰。他一隻手拉著我的書包,另一隻手被塞滿了零食,然後他會把那隻抓滿零食的手在我面前晃,問我要不要吃。

我不說話也不看他。

後來,他說一隻手拿不過來,便把冰激凌塞進我手裡,然後對我說:「傅一!既然你用手碰了它,你就要對它負責。」我拿著那支香草味的蛋筒冰淇淋瞄準了他的鼻孔準確地戳了上去。於是我在秦皓的眼裡,不再是溫順的小山羊,而是披著羊皮的小狼。

他顧不得擦乾淨臉上的奶油,就去追掙脫他魔爪奮力往前沖的我,當我再次回歸他魔爪的時候他小聲咕噥了一句,「對它負責就是吃掉它。」

3

如果當時的我就可以對一些喜歡不加掩飾,我一定會對秦皓說,我最喜歡的冰淇淋是香草味。

所以,我為那根冰淇淋感到遺憾。

更遺憾的是,秦皓似乎對冰淇淋有了深深的恐懼,雖然他依舊會霸道地拉著我跟他一路回家,回家的路上他仍舊是被大家追捧的孩子王,他依然拿我的名字捉弄我,卻再也沒有吃過冰淇淋。

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我第一次從除了秦皓之外的第二個人嘴裡聽到我的名字。

在周五最後一節語文課里,老師在課堂上讀了我的周記,記得裡面有一段話大概寫的是:「舀了一勺白糖,在老樹底下觀察螞蟻搬家,一隻螞蟻只搬一小塊,很多隻螞蟻就有很多分甜蜜,螞蟻搬糖像爸爸和媽媽與我之間的愛。糖太甜,是負擔,下雨的時候就讓它們甜蜜土地吧。」

老師說我寫的周記清新脫俗,對愛有獨到的見解。

其實,每個人對愛都有不同的見解,可惜的是,他們對我所謂的「愛」有同一種誤解,在荷爾蒙初次萌發的年紀,這樣的誤解似乎是在情理之中。漸漸地我越來越容易從同班同學的議論里聽到「傅一」,但是與數學作業無關,與氣溫無關,與一個詞有關——「情聖」。

被冠以「情聖」的名字之後,開始有男生跟我說話,問我怎麼跟他同桌的小女孩表白。

這樣的情感諮詢越來越多,我慢慢地成了班裡最富有的人。因為我開始為這些幼稚又多變的荷爾蒙明碼標價,一封情書3塊,多加五毛就可以包售後。

寫下那篇周記的前一晚,我透過媽媽房間虛掩的門看著她的背影一直不停地抽動,然後舉起手機隱忍又帶著歇斯底里地問:「你準備什麼時候給一一生活費,我們雖然名存實亡,但你依然是她爸爸。」

我對「名存實亡」的含義在當時並不明了,只是看到了「亡」字就不自覺地感到悲壯。其實爸爸媽媽並非一開始就劍拔弩張,在我印象里我跟我媽也曾是兩個公主,被爸爸悉心呵護著。

媽媽抹乾眼淚出來時不小心踢碎了門口的搪瓷盆,我徒手想去拾起來那些支離破碎的瓷片,她發了好大的火,說:「傅一,你大概真是我的討債鬼。」

4

我不知道欠她多少債,當時的願望就是儘力地還。

零錢包里的硬幣越來越多的時候,我小心地把它們塞進媽媽的皮包里。她沒有半點開心,她說我的學業成績平平,卻充滿了銅臭氣,像極了我爸。

那天晚上媽媽沒有做晚飯,盤腿坐在床上獃獃地看著對面那面布滿霉點的牆。我打開門栓悄悄地溜出家門,坐在樓道髒兮兮的水泥地上,聽著秦皓家門外的木頭珠簾被風吹動發出的響聲,當我聞到晚飯的蒜薹炒肉味兒的時候才意識到他家的門閃了一條小縫。

我用手指把門往裡推了一點,讓縫隙變得更大。我看到一幅溫馨和諧的景象,原來秦皓跟姥爺姥姥住在這裡。紅木桌子上擺著簡單的幾個小菜,秦皓姥爺背後一尊觀音像前點著很大很亮的兩支蠟燭,中和了熒光燈管的冷,像是給他們一家鍍上了黃昏顏色的濾鏡。

秦皓的姥姥收拾碗筷的動作麻利,姥爺在新聞聯播之後開始聽戲,青衣花旦,一顰一笑甚是動人。

這樣愜意的晚上,是秦皓分享給我的。

奇怪的是,那一夜像是個鋪墊,秦皓漸漸對捉弄我失去了興趣。日子過得飛快,畢業那天,秦皓遞給我一個系著一顆樹脂草莓的皮筋,對我說:「大概是你走太急落下了,我替你拾起來了。」

我突然覺得無地自容。

「你不要站在門外了,暑假可以來我家玩。我姥爺很會養鳥,八哥已經會說話了。陽台種著辣椒,已經開花了。你見過辣椒花嗎?是白色的,竟然不是紅色的!還有啊,我姥爺姥姥很好,會買很多零食……」

我並沒有聽秦皓把話說完,就倏地跑走了。

然而緣分很奇妙,我在初中分班名單上又看到了秦皓。

秦皓見到我的第一句話便是:「傅一你為什麼不到我家玩!」

那個暑假我把自己關在家裡,百無聊賴,甚至數清了牆上的霉點。風扇的聲音,蟬鳴的聲音,下雨的聲音,風吹樹葉的聲音,都曾真誠地陪伴過我。

我不知道怎麼去見秦皓,怎麼走進那扇偷偷窺視了很久的門。不得不承認我很羨慕他。

初中的生活很奇妙。可能是物極必反,秦皓成了溫順乖巧的好學生,被人熟知的原因不再是囂張跋扈,而是演講比賽或者運動會主席台上的學生會代表。而我依舊是那個永遠等不到南瓜馬車的灰姑娘。

中考過後秦皓以職務之便拿到了我的志願表,他敲開我家的門,對我說:「傅一,沒想到啊你竟然想去讀三中。」

我怯怯地對他說:「你……大概是要讀一中吧,以後……以後我們要分開上學了。」

秦皓哼哼了一聲,「我也讀三中,我喜歡離家近一點的學校。」

就這樣,秦皓不依不饒地跟我上了同一所高中,只不過他的名字永遠在成績單的開頭,而我卻在末尾。

5

高一那年,我十六歲,正式認識了羅子揚。

那天,我因為模仿家長簽字給整個小組的同學簽了月考試卷而被趕出教室,老師叫我在走廊罰站,而我卻自作主張散步到了操場。

羅子揚是大我一級的學長,那節課是他們的體育課,在我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叛逆少女的時候,羅子揚已經成了學校叱吒風雲的人物。

關於他的傳言有很多,比方說他是學校有名的釘子戶連著兩年無法如期畢業,比方說他打架、抽煙、喝酒,談了很多女朋友,比方說他唯一按時到場的只有體育課。

我從沒見過別人口中的羅子揚,只是看籃球架下面的校服上有一本《哥倫比亞的倒影》。

我擅自主張拿了那本書去翻看,其中有一句話底下曾經用自動鉛筆重重地划過,然後又擦掉,留下一絲絲痕迹,那句話說:「常以為人是一個容器,盛著快樂盛著悲傷。但人不是容器,人是導管,快樂流過,悲傷流過,導管只是導管。」

正在我想那句話想得入神,一個籃球準確地砸中了我的肩膀。

羅子揚就這樣出現在我面前——

「你為什麼要隨便拿我的東西?」

我似乎成了偷窺他人的慣犯,於是快速翻到扉頁,掃了一眼作者的名字,於是我說:「看到木心的書我情難自禁。」

後來才知道那是活的羅子揚,我也因為在他面前臨危不亂,淡定自如地說出自己也喜歡木心而跟他有了交集。

高二那年,秦皓因為學習成績優異,組織能力突出,被班裡推薦競選學生會主席。

他放學後經常跟隔壁班的漂亮女班長一起練習演講,因此回家的路變成了我一個人。

彷彿,我跟秦皓的距離越來越遠。

羅子揚說我跟別的學妹不一樣,我不怕他,他帶我逃課去學校的地下室見他的兄弟,帶我去撞球館,帶我坐在牆頭看城市起伏的天際線。

羅子揚越來越大方地出現在我們班門口,大大咧咧地領著我去地下室跟他的朋友們一起聽歌。

在沒有陽光直射的地方,誰也看不清誰的不美麗,反而因為這些事物模糊的邊界而感到動人。

羅子揚並不像別人口中所轉述的那麼可怖,因為旁人怎麼會知道他也會讀那些文藝又晦澀的句子。

而旁人又怎麼會知道,他會在我盯著他吞雲吐霧的時候會歪著嘴角笑笑對我說:「一一,你不能抽煙,你適合吃一根棒棒糖。」

於是我吃了很多不同味道的棒棒糖,開始覺得日子變得甜。

彼時,學校里傳得沸沸揚揚,大家都說那個漂亮的班長是秦皓的賢內助,如若秦皓當選,她功不可沒。

而秦皓再次出現在我的生活里的時候,恰巧就是他正式當選學生會主席的那天。他死皮賴臉地跟我一起放學回家。

他對我說:「傅一,你還記得你以前給人寫情書嗎?」

「怎麼?」我有點賭氣地問。

「我們認識那麼久,我想拜託你幫我寫一封情書,給你二十塊你終身保修好不好?」秦皓的眉眼帶笑。

我心中暗暗想著:看來關於秦皓和漂亮女班長的傳言都是真的了,秦皓終究是有了喜歡的人。縱然,我知道年少轟轟烈烈的歡喜最後總是默默無聞地消逝,我還是有點失落。「有了喜歡的人?」我故作冷靜。

「是啊。」他答得坦然。

「好吧,就當是謝謝你曾經真誠地邀請我去你家做客。」

「你怎麼不問她是誰?」

「不問才能寫得動情。」

「也好,也好,」他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來了二十塊,「反正,你早晚都會知道。」

我認真地撫平那張二十元人民幣上的每個皺褶,夾到一本書里,回家坐在那盞昏黃的檯燈下,賭氣一般地寫道:「如果到了三十歲,你還是沒有嫁出去,我們就湊合過一輩子吧。」我掰著手指頭數,距離那個約定還有十四年。

合上情書我又學著小時候的樣子蹲在走廊盯著秦皓家那扇綠色的木頭門看,門裡傳來秦皓姥爺聽戲的聲音,我突然感到一陣難過。

那一晚我沒睡好,跟羅子揚發了條簡訊說:「我是膽小的畏光動物,就好像是春風拂面而我依舊躲在背陰的屋檐。」

羅子揚並沒有回我。

第二天課間操我看羅子揚站在操場看台的欄杆前面抽煙,煙離開他嘴唇的時候我踮腳吻了他。

我的吻毫無心動,甚至有些荒唐,我用餘光看到作為學生會主席的秦皓正在操場中央督導學生們做操,從那個角度望過來恰巧能看到我和羅子揚。

我看到十九歲的羅子揚喉結滑動了一下,氣氛有點尷尬。羅子揚伸手摸我的頭,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這裡是鼻子不是嘴巴。」

6

大家都說我跟有過無數女朋友的羅子揚「戀愛」了,但只有我知道,羅子揚是我最親密的戰友。

我把給秦皓寫的情書裝在信封里拿膠水粘好遞給他,我對他說:「都什麼年代了還那麼老土,喜歡一個人應該像我跟羅子揚這樣直接。」

秦皓在忙著統計學生會各部門的計劃書,他頭也不抬地對我說:「好,知道了。」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秦皓作為新官的第一把火燒到了羅子揚和朋友們的據點——地下室。

秦皓在校園廣播站字正腔圓地念著倡議書,他說學校是大家學習尋找理想完成遠大抱負的天堂,而完成自己的遠大抱負不僅需要優秀的學習成績,更需要強健的體魄和優秀的綜合素質。

作為學生會主席他有義務為大家的奮鬥保駕護航,因此他倡議在地下室建立室內乒乓球室和學生活動中心,他將於本周向學校提出書面申請。

學校當然不出意外地答應了申請,秦皓跟教導主任帶著學生會的幹事來地下室清人,教導主任喊著讓隔壁班的漂亮班長把我們校牌上的名字都記下來,羅子揚靠在門框上不願意起身。教導主任拿著掃帚戳他的後背,我聽到秦皓悄悄對班長說:「傅一就不要記了,我會管好她。」

我抓起羅子揚的手,走到教導主任面前說:「我叫傅一,他是羅子揚,您記好了,不要讓您的手下徇私舞弊。」

我拉著羅子揚準備走的時候,路過秦皓,我看到了他捏緊了拳頭。

打那事情發生之後,我就徹底跟秦皓決裂了。

我們的決裂是雙方面的,他不理我,我也不願意跟他說話。我猜,他一定覺得我很壞。

而羅子揚說:「一一,你那麼聰明,秦皓說得對,你應該好好讀書。」

後來羅子揚又跟我說了很多話,那些話我已經記得不那麼清楚了,但是我篤定,我們是茫茫黑夜裡的同類。

我跟他坦白,在看到他之前我壓根沒讀過木心,他說:「我知道啊,你把書翻到扉頁偷窺的動作怎麼能瞞過我?他的聲音溫柔,指尖的火光忽明忽暗。

7

升入高三的那個夏天,媽媽和爸爸終於還是把紅本變成了綠本,她給我一張銀行卡,說是我爸給我的撫養費。

這些年我真切地感受到了時間的力量,我的痛覺細胞變得漸漸敏感,我媽的性子也變得溫和得像此時穿堂而過的風。

她把那張薄薄的卡片放在我的手心,自顧自地說著:「一一,我已經不恨他了,你也不要恨他。你不屬於我們,你是你自己,你一個人也要好好生活。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我開始只是怕他像不要我一樣地不要你了。」

其實我依然不知道是什麼讓他毅然決然地離開我們,或許就像螞蟻搬運白糖一樣,只不過爸爸媽媽搬運的卻是生活的瑣碎,生活的瑣碎真的太苦了。

我以為,媽媽她真的放下了。

遺憾的是我又一次自以為是了。

她服用了過量的安定,我發現的時候她面目猙獰,床邊嘔吐物和薄被糾纏在一起一片狼藉。

救護車尖利的警鈴打破了清晨的安適,他們把我媽捆在擔架上抬出屋子的時候,穿著人字拖和汗衫的秦皓也打開了門。慌亂中我竟沒發現他跟我一起跳上了救護車,直到他拿著餐巾紙給我擦臉上沾滿的淚。

在醫院我作為我媽唯一的直系親屬,要不停地判斷是與不是,要不停地簽字寫上「同意」二字。辦理住院的時候我抖得沒有力氣,秦皓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摟緊了我顫抖的肩膀,說:「你別怕。」

我媽醒來的第一句話說的是:「我以為我可以自私地離開你了。」

那個時候,我才懂得時間沒有帶走什麼,時間只是吹來了風沙企圖掩埋那些好的或者不好的過程。

同樣是在那個夏天,秦皓和我之間的關係突然就破冰了,我媽出院以後他成了我家的常客,他倆切磋廚藝,我坐享其成。而羅子揚在離開學校之後沒有去讀大學,決定在我高中旁邊的洗車店打雜。

也同樣是在那一年秦皓屈尊跟我讀了同一間高中的事情還是引來了一場風波。

我們是在一起放學的路上被秦皓的媽媽攔下的,看到她的臉,我如遭雷擊。(原題:《舊年情書》,作者:陛上眼。來自【公號:jieyoushuda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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