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法 娶媳婦
作者簡介
薛文法,1972生出生於山西稷山。自號汾濱儒生,山西省運城市作協會員。出身農耕之家,執教私立學校。酷愛文學,多部作品在各級報刊雜誌和微平台發表。
娶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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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薛文法
我最愛見人家娶媳婦,可是現在娶媳婦的越來越少了。
「嘟嘟噠噠」「咚咚鏘鏘」的洋鼓洋號一響起來,我就興奮得嘴裡嗚哇亂唱,手足舞蹈。
迎親隊伍最前面有個炮手,專放鞭炮。那炮手右手從胸前的包里掏出一掛小鞭,左手的煙頭往捻子上一湊,右手一揮,青煙中就是一陣噼里啪啦。
不是所有的小鞭都能噼里啪啦,也有半天在地上啞不作聲的。炮手絕不會彎腰去撿,包里的鞭炮拽得他脖子疼,趕緊一掛接著一掛地扔出去,好讓脖子的負擔減輕。
我和一群孩子就撲上去搶啞了火的小鞭。我腿長身壯,那些小孩不是我的對手,我伸長胳膊一撥拉,他們全都四腳朝天。
小孩氣得罵我:「傻子,你這個大傻子!」
我高舉著小鞭,張著露出狗牙般的大嘴狂笑。
可是,我的手裡卻噼里啪啦響了起來。
我甩著疼痛的手大哭,毫不掩飾別人能看見我的喉嚨門,兩團鮮紅的肉疙瘩,顫抖不止。
現在,該小孩們指著我大笑了。
手疼算什麼!不一會兒,我就又耀武揚威地站在迎親隊伍的最前面。大紅的燈籠開道,八面大紅的旗幟飄揚。
我和指揮洋鼓洋號的小媳婦並排著。她頭戴貝雷帽,身穿裙式軍禮服,高挺著胸脯,露著穿著肉色絲襪的大長腿,黑色的高跟鞋跺得地面噠噠響。她戴著潔白的手套的右手舉著一根同樣雪白的電棍,頭上綁著一和紅綢疙瘩,塗得猩紅的嘴裡含著一個閃著銀光的口哨,「嘟嘟――嘟――」,左手翹著蘭花指,擺出各種數字,變化著不同的番數和隊形,窈窕的腰身像蛇一樣,肥大的屁股一扭一扭。
我抽動著鼻翼,聞著小媳婦身上的香水味兒,就更加狂躁興奮。我模仿著她的動作,嗚哇亂叫與她共舞。
小媳婦翻著白眼,恨不得用眼神將我揉成碎末,或者用高跟鞋將我一腳踹到九霄雲外。
「二狗,你這憨娃,還不滾一邊去!」一聲如雷般的吆喝響在耳邊,嗡嗡作響。
我抬眼一看,管事的成全鐵塔一般杵在眼前。緊接著,他沙包大的拳頭向我揮來。
我一頭從他的腋下鑽過去,跑向娶媳婦人家的院子里。
頭頂是大紅的絲帶,腳下是大紅的地毯,院里到處擺放著新郎新娘大幅的婚紗照片。
我踩著軟綿綿的地毯,在院里轉著圈兒,看著每一幅照片。
新郎新娘站著坐著躺著抱著,雙手握著拉著指著扣著,新娘露著肩膀和半個胸脯,潔白的肉體直晃我的眼,項鏈耳環戒指閃閃發光。
我發現一幅婚紗照上,新娘腋窩那兒多了一片綠色的樹葉。我趴上前去,仔細查看,樹葉竟然是粘上去的,用手輕輕一拽,就掉下來了。
可是,我也發現,樹葉蓋著的地方,露出了新娘一叢黑黑的腋毛。
正在我發獃之時,新郎的媽媽——大屁股女人平親大吼一聲:「二狗,你這慫娃是幹啥哩?」
我一急,順手把樹葉粘在新娘的肚臍眼上,活像二郎神張開了第三隻眼。
平親梳著高高的髮髻,挑眉畫眼,嘴唇塗得鮮紅,身穿一件大紅的鑲著金絲的旗袍,高聳的胸前別著一朵鮮花。
她氣急敗壞,像母夜叉般地直向我撲來,胸前的鮮花亂顫,兩個屁股蛋子扭得更歡。
我轉身就跑,一下撞到了一個人的懷裡。
兩團柔軟的肉頂在我排骨一樣的胸前,鼻子里滿是茉莉花香。我不由抱緊了她,貪婪地吸著這好聞的味道。
耳朵卻無端地疼起來,是一隻手揪住了它,拚命地要拽長它。
現在,我的耳朵變成了牛韁繩,要把我拉開芳草鮮美的地方。
我使勁想掙脫這條韁繩,但它是長在我的身上,越掙就越疼。我一急,就在其中一個肉球上抓了一把,果然,韁繩鬆開了。但胳膊上的一片肉又被狠狠擰了一把,立刻紫紅一塊。
「二狗,你媽的瞎了狗眼啦,竟敢撞進老娘的懷裡耍流氓。你等著,老娘和你沒完!」
我扭頭一看,是大胸脯女人桂花。她嘴裡罵著,抓起一隻凳子就要向我擲來。
我也不鬆緩,高聲罵著:「桂花,你娃說不下媳婦,在我身上撒啥氣?」
桂花一聽,又羞又氣,更狠命追來。
平親也加入了攆我的隊伍,黑塔一樣的成全也從禮房沖了出來。
我撒丫子就跑到街上,一口氣跑到一個無人的衚衕。
我聞著開席前飄來的雞腿肘子香味,又委屈又傷心。
去你媽的平親,你娃娶個媳婦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比別人多掏了一萬元彩禮?去你媽的成全,管個事有什麼威風的?還不是多摸人家幾盒煙幾瓶酒?去你媽的桂花,你娃說不下媳婦管我球事?怨你男人多喝了幾杯馬尿?等我以後做了官,定叫你們滿門抄斬,殺個片甲不留!
我憤憤地罵著,起身到池塘邊洗臉,嘴唇上厚厚的一層黑絨毛,我往腿上撩水洗,腿上也是一層黑毛。
都當我是三歲小孩,我給你們說,屬猴的,二十八啦!
從小我媽缺奶水,餓得我時常嗷嗷哭叫,所以,我對大胸脯女人,有一種好感。年齡越大,這種感覺就越強烈,女人們誰的胸脯大,我就盯著傻看,涎水直流。
現在,我不敢光明正大地走回平親家的院里,只能順著牆根溜。
大槐樹下一群人見了我,就七嘴八舌頭說我的笑話。
「二狗,你幹啥去?」
「看新媳婦去。」
「那你啥時候娶媳婦呢?」
「明兒個。」
「明兒個?怕是後兒個都不行。」
「二狗的媳婦還在他丈人褲襠晃蕩哩!」
「哈哈哈嘰嘰嘰咯咯咯……」
「二狗恐怕就不想媳婦吧。」
「哪個狗孫子才不想哩!」我狠狠地往地上啐一口唾沫,跺著腳走了,身後一窩黑蒼蠅笑著胡飛亂竄。
路過便民商店,一群二十好幾的年輕人在裡面大喊大叫。一桌撲克鬥地主,一桌麻將一二四。
我倒背著手,大搖大擺地走進去。哼,誰怕誰啊,都是沒有媳婦的人!
桂花的兒子春娃見了我。「二狗,去看下開席了沒有。」
我翻了翻白眼,抬頭看貨架頂上擺的一袋子衛生紙。
「去呀,回來給你買個冰淇淋。」
我撿起地上丟的一張梅花老K,順手撕成兩半。
「二狗今兒個怎麼不聽使喚了?毛兒不順嘛?」
「是不是見別人娶媳婦,心裡難過的?」
「唉,甭說二狗了,咱們何嘗不是呢。不算在外打工的,咱這兒就有十好幾個了。」
「據說咱村像咱這麼大的小夥子有四五十個呢吧。」
「女子只有三四個,還是念書的念書,打工的打工,都跑到城市去了,眼窩頭都高了,看不上咱農村人了。」
熬煎、牢騷都化作煙霧從嘴裡一口一口吐出來,瀰漫在小店的各個角落……
外面鞭炮齊鳴,鼓樂喧天。有人喊:「新媳婦來了!」
我撒腿就跑。
春娃說:「二狗慢點,小心把前門牙磕掉了,看她幹啥?痛快了眼窩難受了心!」
我不理他,一個勁地衝到街上,擠到人群里看新娘子。我不需要踮腳伸脖子,我是雞群里的鵝,兔群里的狗。
新娘子和照片上差不多,青眼皮長睫毛紅嘴唇,右手一束玫瑰花,左手拿著蒙著紅綢的手電筒。在雪白婚紗的籠罩下,好像駕著白雲的觀音菩薩。
突然,送親的隊伍里現出現了老曹。他大張著嘴吸著煙,露出兩個大金牙。
老曹,你他媽的也不是個好東西,當我當了官,你也是被砍頭的對象!
我想起我在老曹門口蹲守的那幾天。
老曹有個山裡的親戚,要在村裡落戶,還帶了個二十齣頭的女子,要在村裡找個人家。
沒媳婦的小夥子家,一個個狗鼻子特靈,都聞到了這股肉味,老曹家的門檻頓時被踢爛了。
我見過一回山裡的女子,模樣一般,但就是白,一白遮百丑嘛。她的胸脯高挺,走起路來似乎要努力撅起臀部,才能保持前後平衡。
我就坐在老曹家不遠處的石頭上,看各路媒人進進出出。
我給我媽說:「我要山裡媳婦。」
我媽狠狠剜了我一眼,「你呀,就是賣肉的剩下一條——就是這一弔吊了,這輩子光棍打定了。」
我也吊臉撅嘴,但仍在老曹門口的石頭上坐著,手裡拿著樹枝在地上畫,畫來畫去,老是一個圈,圈裡一個點。我趴在地上,用嘴去咂那個點,卻吃了一嘴土。
老曹把說媒的秋蘭媽從屋裡推出來,又把煙酒糕點罐頭扔到她懷裡。「以後可不敢再來了,他寶生算什麼東西?三十好幾了,黑得能打死賣炭的,氣死燒窯的,放著十來只羊,身上一股子羊膻味,也配說我家二十齣頭的黃花大閨女?他呀,就只配說二婚的命!」
秋蘭媽臉上哭笑不得,嘴裡哼哼唧唧,提著東西走了。
寶生甩著叭叭響的鞭子,趕著羊回來了。掀起一股濃烈的羊膻味,灑下一路豌豆般的羊糞蛋。
「天上下雨地上流,
娶媳婦嫁女自古有。
電線杆子一行行栽,
小夥子多得連成了排。
二畝地里一棵苗,
三鄉五村姑娘實在是少。
烏雲滿天遮日頭,
爹媽熬煎得直發愁。」
寶生跑著調子唱著自編的「信天游」,滿面的悲傷。
「彩禮要到二十萬,
房子要買到城裡邊,
還要三金(金耳環、金戒指、金項鏈)一冒煙(小車),
家裡滿院貼瓷磚。
燕子銜泥壘小窩,
一輩子就攢下這麼多。
面朝黃土背朝天,
不夠見面訂親錢。
你若嫌女方要得多,
別人立馬把門踢破。
一張羊皮狗亂撕,
爭著搶著給娃說媳婦。」
寶生唱著「信天游」瞅見了我,二狗,跟我到家喝羊奶去!
有奶便是娘。我跟在母羊後面,看見它的奶子像充氣的粉氣球吊在腿間,後腿面被磨得通紅。
寶生好像跟母羊有仇似的,雙手緊緊握住豐腴的羊奶子,交替往下擼擠,兩股子白色的奶汁刷刷地射到碗里。
我喝了一口腥氣的奶,感覺嘴唇上黑鬍鬚沾了幾滴白色的奶珠。
寶生撿起一塊土坷垃,使勁砸向一隻趴在母羊背上的公羊,「媽的,啥叫你受活的?」
羊奶的吸引力到底沒有媳婦大,我繼續坐在老曹門口的石頭上。
老曹披著件夾襖,滿臉通紅,大概是剛喝了酒。他高喉嚨大嗓門對給他點煙的媒人根柱說:「你給天壽和同福兩個說一下,二十萬彩禮,今晚十二點前,誰先送到,女子就進誰家的門!」
天壽是大胸脯桂花的男人,同福是大屁股平親的男人,他們手裡比村裡其他人有些活錢。
我一聽老曹的話,跳起來大聲吆喝:「噢噢,賣人嘮,二十萬!賣人嘮,二十萬!……」
老曹聽見我喊,氣急敗壞,一邊罵:「這雜種娃胡叫喚啥!」一邊從地上摸起一塊磚頭,向我砸來。
磚頭砸到對面牆上,四分五裂,天女散花,渣渣濺了我一身。
我拍拍衣服,跑著回頭罵著:「老曹,你這個牲口販子,把女子當牛馬賣哩!」
老曹氣得紅臉赤脖子,計劃追我,可是頭重腳輕,站不住立不穩,急忙抱住門邊的一棵桐樹。
晚上,我媽炒了一盆子北瓜茄子熬菜,我吃得不爽快,出來溜達溜達。
「聚義堂」飯店裡,我從窗外看到桂花的男人天壽,正和幾個人五兒六兒地划拳喝酒。
我一見那盤子紅潤潤、油汪汪的豬頭肉,腳就被粘住了。
我打了個嗝,一股子發酸的北瓜茄子味兒。
天壽喊我:「二狗進來,桌子上的東西,想吃啥拿啥,今兒個你叔我高興!」
我端那半盤子頭肉,一片接一片地狼吞虎咽起來。
天壽咕咚咕咚喝了一杯啤酒,大聲說:「總算搞定了,咱比同福早了兩個多鐘頭,我給老曹送錢時,同福正去信用社取錢呢。這女子,已經把把穩穩地坐在了咱家的炕上。」
我吃完了頭肉,抹了抹嘴上的油,問天壽:「你把老曹的親戚女子買走了?」
天壽說:「你看這憨娃說得啥憨話嘛!」
第二天天剛麻麻亮,我去村后土山上的三官廟游轉,路過天壽家。天壽穿著背心褲衩從大門竄了出來,桂花抖動著大胸脯在後面追趕。
桂花氣得臉白身顫,「你這個酒鬼,幾口馬尿就把你灌得不知東西南北,人家同福不急不慌,在十一點把錢給了,為了保險,人家還多給了一萬元,你是硬生生地把咱娃的媳婦推到同福屋裡啦!」
天壽的拖鞋掉了一隻,也顧不得撿,深一腳淺一腳地跑著,口中直嚷:「這個耽擱了咱不會另說,天下的女子都死絕了?」
桂花的胸脯一起一伏,「另說?你知道現在說個媳婦有多難嗎?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你跑,跑了就別回來,回來我非把你大腿根掐得黑爛青紫!」
我傻傻地盯著桂花的胸脯,她扭頭見了,「憨二狗,看啥看?到你家裡看你媽去!」
在同福和平親的院里,桂花看著打扮得像火雞似的平親扭著大屁股走來走去,氣兒就一直不順,偏巧我又一頭撞到她的懷裡。
結婚典禮上,十幾個沒媳婦的小夥子,把手裡的泡沫瓶當做武器,咔噠咔噠搖搖,嗤嗤地把一條條仇恨的泡沫噴向新郎和新娘,瞬間讓他們變成了白鬍子老頭和白髮老婆婆。
新娘這邊的伴娘也予以還擊,頓時,雙方起鬨尖叫,混亂一片。
我撿起一個泡沫瓶,搖了搖,朝新娘的雪白的胸部噴去,只見噴頭吃吃地冒了股氣,啥也沒有,我把瓶子使勁摔在地上。
天壽買來一輛嶄新的黑色小汽車,他自己沒有駕照,老停在家門口,每天他端盆水把汽車擦一遍,嘴裡念叨著:「插起招兵旗,不怕沒有吃糧人……」
桂花在門口梳著頭,染得金黃的捲髮匍匐在高高的胸脯上。她一撇嘴:「看把你能的。」
我伸手摸摸錚亮的車燈,天壽大聲制止:「二狗,別碰,小心弄髒了!」
我趁車前沒人時,朝車門吐一口唾沫,又在輪胎上狠狠踹一腳。
同福和平親拖著行李箱,送他們剛過門一個多月的兒子兒媳到北京去打工。夫妻倆見人就說:「塌下的十幾萬饑荒要還哩,不幹不行呀!」
我見天看天壽擦車,他說眼看把車擦得都沒皮了,零件都要生鏽了,可是娃的媳婦還不見個影兒。
我照舊去寶生那裡喝羊奶,聽他唱信天游小曲兒——
「過了新年賣掛曆,
一閃就閃到三十幾。
和咱同齡的抱起了娃,
比咱小的都結婚啦!
聽不得大街上娶媳婦放鞭炮,
見不得誰家門上大紅燈籠照。
這麼大了沒媳婦,
是有啥毛病在身上出!」
我今天在街上,老曹在我的腦袋上敲了個爆栗子,疼得我直吸溜氣。
「老曹你這個老賊,我定叫你碎屍萬段!」這話是在我心裡說的,實際上我只是一個勁地摸著頭上的包。
下午,我決心到老曹的門口,在他家牆上寫一句:「老曹是個王八蛋!」
還沒等我到他家,就聽見一陣鬧哄哄。
同福和他的大屁股老婆平親,引著一群人到老曹家鬧活。平親在地上滾來滾去,褲子溜到了大腿面,露出半個屁股蛋。
「老曹,你退我的彩禮錢,女子跟我娃到北京沒幾天,就鑽到別人的被窩裡,和我娃鬧離婚!」
「二十一萬,少一分,我和你沒完!」
老曹站在門口,灰頭土臉,「我只管你娃結婚哩,還管你娃要娃哩?怨你娃沒本事,連個媳婦都看不住,分明就是個老實疙瘩嘛!」
「我不管,反正當初著你的手說的,就問你要!」平親一拍屁股,蹦起三尺高。
「潑出去的水怎麼收得回?你還能把我扛起來掄呀……」
還沒等老曹說完,平親一個冷不防,順手就在老曹臉上抓了一把,三條血道溝壑呈現。
我就拍手叫好。
老曹揪住了平親的頭髮,平親頂到了老曹懷裡,老曹的老婆兒女也上了手,同福的弟兄姐妹也不松泛,一場混戰,塵土漫天。
月牙兒掛在天上,我坐在寶生的羊圈邊,懷裡抱著一隻小羊羔,耳邊一片羊吃草的沙沙聲。
寶生向遠處一下沒一下地扔著土塊,嘴裡的小曲不斷——
「買房買車彩禮錢,
背上壓了三座山。
裝修三金帶家電,
小酒盅灌得沒個完。
婚禮熱鬧鼓樂喧,
歡笑背後是辛酸;
富麗堂皇債台高,
苦酒一杯味知道。
兒子幸福成大款,
父母回到了解放前。
倭瓜開花不結果,
就怕勞人傷財白忙活。
比翼鳥飛在藍天,
為啥咱老是鳳凰單翅閃?
鴛鴦戲水魚水歡,
娶個媳婦咋就這麼難?」
我腦子裡只想著,村裡趕緊娶媳婦,到時候我就能搶鞭炮、吃攤子、看媳婦了……
(責任編輯:張輝)
推廣團隊
平台顧問:
李清水 運城市文聯黨組書記
李雲峰:運城市作協主席《河東文學》主編
本刊主編:譚文峰
小說編審:張輝
詩歌編審:姚哲
散文編審:楊志強
圖文顧問:姚普俊
圖文編輯:師鄭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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