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醫生自己患癌症 仍堅守崗位治病人

醫生自己患癌症 仍堅守崗位治病人

苟景躍(圖右)查房檢查患者病情。 上游新聞記者 高科 攝

苟景躍對未來生活充滿信心。

苟景躍是個中晚期的癌症病人,巧的是,他還是一個花甲之年的醫生(市急救中心骨科主任),幾十年「治病救人」,到老了,卻開始了一段「治病渡己」的人生旅程。

「只有真正的癌症病人,才能體會到那種鋪天蓋地的求生欲。」苟景躍說。


清晨7點半,除了值班護士,苟景躍按例是第一個到辦公室,他坐在辦公室里查看病歷,等待著醫生們陸續到來。「他每次都第一個到,我們都習慣了。」走進辦公室第一眼就看見苟景躍,骨科大夫們都習以為常。

8點多鐘,作為科室主任,苟景躍帶著醫生們開始查房。這半年來,因為臨近退休,他已經很少直接管理病人,但是住院的病人他都要過問一遍。

「感覺痛不痛?這樣呢?」50多歲的女病人剛做完髖關節置換手術,苟景躍站在病床邊,彎下腰輕輕抬起女病人的左腿,慢慢活動。一邊將病人的腿往上抬,他一邊觀察著病人的表情,「這裡呢?痛嗎?」他指了指女病人的腰部。

女病人搖了搖頭,苟景躍輕輕放下對方的腿,把被子蓋上,「放心,恢復得不錯,高興點兒。」看女病人神情緊張,他舉起手做了一個安撫的手勢。

溫柔善良,是不少病人對這個光頭醫生的評價。「如果沒有他,我可能根本不會來治病。」60多歲的何良惠至今仍能回想起在診室里見到苟景躍的情景。

「他看起來瘦瘦的,但是說話很堅決。」聽說已經腿疼得走路都困難的何大姐不想住院,苟景躍面色嚴肅,口氣也很著急,「條件再差也要想辦法做手術,住進來,我幫你想辦法省費用!」苟景躍聲音不大,卻在何大姐的心裡種下了「定海神針」,「我信他。」這份信任最終得到了回報,苟景躍幫她申請減免了費用,也最終幫她換回了健康的身體。

查完房,將幾個疑難病人的病情提出來和醫生們詳細討論了一番,苟景躍看了看時間,要10點了,他轉身回辦公室。

一個白色小藥瓶被苟景躍拿出來,他熟練地抬頭吞下,這是他服用靶向葯對抗癌症的第626天。病人們不知道,給自己希望的醫生,也是一個病人,他看起來睿智的光頭,是近兩年靶向治療的產物。

2016年10月21日以前,苟景躍是一個自信能夠健康長壽的老頭,「從來沒把自己和癌症聯繫到一起過。」苟景躍記得,那天醫院職工體檢,同事們催著他把CT檢查做了再去做手術。很快,檢查結果出來了,「肺部有陰影。」

苟景躍不相信會是癌症,「我就抓著那針尖一樣的希望,告訴自己只是虛驚一場。」然而,進一步檢查後病情確診,肺部多處出現病灶,有腦轉移的現象。「肺癌確診」,徹底擊垮了苟景躍,他以驚人的速度,從精幹變得萎靡。

隨後,苟景躍開始了一個多月的放療,躺在病床上,他思考了無數遍,卻仍舊想不通。他有時會想到死亡的突然臨近,卻立馬強制自己在腦子裡把「死亡」「癌症」一系列辭彙挖出來,讓腦子裡只剩空白。

還能活多久?對於當時的苟景躍來說「是個謎」,從美國趕回來的兒子坐在父親病床前和他的一次談話,讓他重新有了活下去的慾望。就像無數害怕耽誤孩子的父親,他輕輕抱怨著兒子,「我還沒怎麼樣,這樣回來不是耽誤工作嗎?」

兒子看著他,雙眼發紅,「工作有千萬個,你只有一個。」一句話,印在了苟景躍的心上,兩年後再回想起來,他仍舊忍不住流淚,「是啊,我還沒看見他結婚生孩子呢!」

為人父母最普通的願望,在這一刻,讓苟景躍湧出強烈的求生慾望。


決定要好好活下去後,苟景躍開始了漫長的抗癌路。每天除了靶向葯,還得吃上好幾種葯。治療的副作用很快到來——苟景躍的身上開始出現皮膚病,皮膚好不容易治好,卻變得異常敏感,稍微晒晒太陽就會發紅。

放療結束後,醫院問苟景躍需不需要回家修養,苟景躍思考了很短的時間,就拒絕了,選擇回到骨科,繼續當醫生,「現在,給別人治病反而治了我的心病。」

每天面對著各色面龐的病人,苟景躍關注著他們每一個人,遇到疑難癥狀,後輩醫生們第一個想到尋求幫助的仍然是他,苟景躍也不推脫。看著病人們出院,對著他笑著說「苟醫生,我們回去了哈」,是他最高興的事兒。

在病人面前,「癌症」是他的小秘密,病人見到的只會是給人希望的醫生。這時候,他也可以忘記自己是一個癌症病人,只記得自己是個救死扶傷的醫生,只記得自己還「很有用」,也可以忘記自己和死神「離得那麼近」。

除了每天都要吃藥,有時早起還會嘔吐,苟景躍的日子似乎回到了從前,但這一年多,有些事兒還是在默默變化。

11日中午,臨近下班,苟景躍幾十年的老同事、內一科的護士長劉詠梅風風火火走了進來,「給你發信息怎麼不回啊?好幾個老夥計都等著你定呢!」苟景躍還有半個多月就正式退休了,醫院裡的同事們挑了時間,準備聚一聚,「慶祝一下撒,看我們好愛你嘛!」劉詠梅笑道。

劉詠梅沒有開玩笑,苟景躍生病以後,和他同期進院的老同事們,幾乎人人都能說出他的病情。這幾天,苟景躍早上起來吐得有些頻繁,懷疑是腦水腫,緊張壞了他身邊的一群醫生護士,等到做完腦部檢查,老同事們第一時間查看了結果,苟景躍也習慣了這樣的關注,自己反而不著急了,也不過問檢查結果,「他們隔了這麼久還沒找我,肯定沒什麼大事兒了。」

苟景躍記得,剛查出癌症時,好幾個老同事給他打氣,「怕撒子,我們都是醫生,我們給你撐起!」

生病以後,苟景躍不僅成了同事們的「團寵」,也成了家裡的「寵兒」,為了給他補充維生素,老伴每天早上5點多就起床,將五六種精心挑選的水果洗好,打果汁來讓他喝完上班。「你說,有這麼多人對我好,我得多想活下去?」


在食堂吃完午飯,苟景躍開車回到位於渝州路的家。午覺醒來,已是下午兩點。老伴是重醫返聘的專家,還在上班。獨自在家的苟景躍走進客廳,翻了翻唱片機旁整齊碼放的黑膠唱片,翻出一張法國音樂家保羅莫里哀的唱片。

弛緩的輕音樂在房間里流淌開來,苟景躍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如果說上午的他屬於醫院,下午的他就屬於自己,「生病以前,根本不會想到生活還能這麼放鬆。」

作為骨科主任,幾十年來,苟景躍的生活被門診、手術、會議、學習排得滿滿當當。即使是周末,也時常因為其他地方的邀約出差教學、手術。因為急救中心的特殊性質,他常常半夜被緊急叫回醫院手術,一場手術做到一半就要換身手術服,因為衣服已被汗水濕透,「生病以前,我覺得醫生就應該這樣生活。」

死神的突然靠近,讓苟景躍重新審視了自己的生活。他發現年少時那個喜歡音樂、喜歡攝影的自己已經模糊不清,他決定,把那個熱愛生活的自己找回來。就要退休,他決定先給自己放個假,他訂好了歐洲旅行。

高阿姨和他有一個約定,一個和癌症有關的約定,「首先努力活過5年。」已經肺癌中晚期的苟景躍,已經活過了2年半,但他想活得更長。

能活多久,仍是個謎。這兩年,他偶爾會參加別人的葬禮,在看著遺體被推入火化爐的一刻,他時常會想到自己,「因為癌症,讓我和死亡離得很近,這一天遲早會來。」

「在那一天到來之前的每一天,我都會讓自己好好活著。」這是8月1日就要到達花甲之年(60歲)的苟景躍對自己的承諾。本報記者 石亨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癌症 的精彩文章:

孫紅雷:我身上的黑痣是個癌症,很多醫生拿它沒有辦法
身上這個部位疼不是小毛病,可能是癌症找上門,很少有人知道!

TAG:癌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