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前碼農怎麼賣鴨

早上還沒起床，我媽就把鴨群趕到河裡去了。照我們的吩咐，窩裡她給留了幾隻，準備下午發給客人。

這幾天她的腿又開始疼起來，一邊嚷著趕快把鴨子送出去，她要去醫院看醫生（幾個月前也這麼說）。

我媽是養鴨的主力，村前村後每天跑幾趟。我們說晚上趕鴨子回家太辛苦（鴨子常不知游到哪裡去），不如我們去，就連我爸這個懶散分子都主動請纓。

我媽說，你們看好那那就行。至於你爸，他太凶，鴨子不聽話就用吼的，鴨子嚇得不敢回家，喂的那些東西嘛也不愛吃，反倒瘦了。我才不會放手給他。

既然如此，就早點賣了去吧。

那那她爸在這件事上，完全是「趕鴨子上架」。每年我們家總要養一批鴨子，每次總有幾隻放縱不羈的鴨子流浪在外，讓他趕得很頭疼；拔鴨毛也是，手粗，常常兩根手指頭扭了扭去也揪不下來。

他以前當碼農的時候經常要熬夜做測試，這次賣鴨，此人說：無論如何，肯定要先做個測試的。

於是提前幾天抓了一隻我們自己嘗了嘗味道，又抓了一隻送去上海我姐那兒，說是看看順豐的速度和保鮮程度。

這麼一下就去了兩隻鴨子。

測試沒問題了才肯上架。

早上我們去花園抓鴨子，正下著雨，幾隻鴨子從窩裡逃竄出來，在花壇里跑來跑去（我的花！）。那那她爸叫我堵著一邊，他從另一邊包抄過來，三下五除二就全抓了丟進我手上的麻袋裡。

我正要說：好可憐啊……

他朝我冷笑了一下，哼，戴了頂破草帽，一手拎著一個袋子出門去了。

去哪呢？他說去鎮上找專門殺鴨的，毛拔得乾淨，皮也燙得好。

我在家陪那那寫作業，等了兩個小時不見人回來，打電話也沒人接。

過了中午人才回來。

我說怎麼去了那麼久？

他說：我去縣城了。鎮里殺鴨的要下午才幹活，還坐地起價，我一聽就直接去縣城市場了。

聽完我有點恍惚，就為給這幾隻鴨子脫毛，你開車跑了40公里，好傢夥……說好的成本控制呢？

接著那那爸告訴我一個驚人的消息：鴨子變瘦了！有一兩隻沒達標！

為什麼會變瘦呢？

市場殺鴨子的人告訴他，我們養的這個品種，本來就是小型鴨，現在是最肥的時候，越往後越瘦，況且前幾天捉鴨子它們受了驚嚇，不太肯吃飯，自然變瘦了。

我們一邊給鴨子重新清洗，檢查有沒有沒拔乾淨的毛，一邊商量怎麼辦，總不能讓客人拿到的鴨子不夠秤。

最好一致決定：拆東牆補西牆。

意思就是說，比如今天本來要發四隻鴨子，實際只發了三隻鴨子，剩下的那隻被拆解了分給不夠的……如果你收到一整隻鴨子，外加一袋切小塊的，那就是今天捉到的傢伙變瘦了，我們補貼了一袋。

如果客人不喜歡這樣處理，退款也是沒問題的。

不知道別人家賣鴨子都是怎麼做的，我們認為理當如此，另一方面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點傻。

Anyway，今天捉的鴨子剛換毛，有許多小絨毛，我們儘力去拔也仍然不能完全去除，特別是有一兩隻是綠頭鴨，那個腦袋啊，就跟和尚的一樣，烏青烏青的。實在抱歉。

另外，順便送了一袋新鮮的紫蘇葉和一袋酸筍，可以和鴨子一起炒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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