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遲暮不返，人生已不再來 挑挑兒/文
我不敢下苦功琢磨自己，怕終於知道自己並非珠玉；
然而心中既存著一絲希冀，便又不肯甘心與瓦礫為伍。
時光遲暮不返，人生已不再來
挑挑兒/文
推薦音樂：《兩難》
莫先生，你好呀。現在我所在的城市暮色籠罩，而我剛剛正追逐在人潮擁擠的街道上，只為了趕火車。
和往常一樣，掐著點趕車，很累，很熱，甚至臉上精緻的妝容被汗水弄花了，嘴唇上的口紅不再那麼靚麗了，襯衣和裙子也顯露褶皺，但我還是樂此不疲，喜歡乘興而歸。
出發來這座城的時候，我透過車窗，看見夕陽的餘暉傾瀉在白牆，軌道，柏油馬路中央，田野間，零星的光影照耀在綠葉上，波光點點，活力四射，真的美麗極了。偶爾也會看見一群小孩在田野間打鬧追逐，不知道誰家的大黃狗跟他們在後面蹦蹦跳跳，像朋友一樣，相處很是和諧。莫先生，你知道嗎，恰是這份獨有的景色，我內心深處，好像被什麼觸動了，竟然有一種久違的感動、安靜和溫柔，不由言說。
這個世界究竟是熱鬧了些，熱鬧到我們遊走在燈紅酒綠，熱鬧到我們忘記了如何安靜，熱鬧到忘記了真理，熱鬧到忘記了自己，也熱鬧到我們忘記了世界和內心本來的樣子……
相比之下，我更喜歡席地靜坐，或背著包一人遠走他鄉，尋寸所安靜之地，逃離暫時的喧囂。細細想來，每天都是一本厚厚的書，每一頁都寫滿了故事。
譬如我們認真工作，對待手裡的事情一絲不苟，同樣的嚴肅，同樣的嚴於律己。有時候會為了一件小事，像兩個興奮的孩子一樣，想選出喜歡又合適的東西來，大到工作計劃，小到一餐飯。我說廚房買些鍋碗，你打趣說我沒時間做飯，外面吃就好，先不用買這些鍋碗瓢盆；我反問，誰說我沒時間做。過了一會，我又補充說，不做也得有，住的地方要有個住的樣子。到後來你妥協了，還說以後會幫著做，我當時欣喜極了，你無奈的的樣子，真讓人溫暖。
譬如在一個閑暇天外出，月圓，你因為拿手機拍不清楚卻沒帶相機而懊惱，我無所謂，因為我已經真的看膩了呀。還說以後可以買幾罐啤酒和一些零食堆在中間，賞月看星，談笑風生，一定像北島寫的詩那樣，談談眼前的苟且，還不止呢，當然有詩和遠方。晚些時候我久坐大馬路不願回家，你說有些晚了，責怪自己太迷戀月圓風清的山野。
譬如有時開車去不知名的林蔭小道，車裡放著經典的老歌，我們靜默不語，不覺尷尬，釋然。放《借口》，我輕聲哼唱，你說我喜歡周杰倫的全部歌曲，我辯駁。山上日光清明，微風不燥，我側過臉，看見几絲光線落在你臉上，發現你比平日里更好看了幾分。我想我們多幸運，在微涼的時日里，有歌有酒，能相互注視，談天說地，我還年少，你未衰老，沒有打擾的人和聲音。想定格光陰，把一眼化作萬年。
莫先生，和您的相似真的太多了，再譬如無辣不歡的重慶，譬如泛舟西湖的杭州，譬如蒼涼曠遠的西北，譬如不夜的南粵，我們都曾來去匆匆，試探著生活，刻畫著回憶。
但是，莫先生，我在行走的途中，發現很多事情不那麼簡單，相反生活太難了。我們學著規劃未來的生活，美好或者不美好的地方，需要解決的問題和躲避命運的方式，試圖的擁有和必然的失去。有人說沒有什麼問題不能解決，我半信半疑，可眼前的一些事就讓我困惑，好像永遠都有新的問題出現在此，就是個解決不了的問題。
這個世界太熱鬧了，熱鬧得讓人有些厭煩。就像我突發奇想去你在的城市，嘗試和你奔走在大街小巷，想像和你一起觀太陽的東升西落的樣子，可現實的距離那麼近也那麼遠，來來往往形形色色的人事物太多了，擋著我，讓我看不見你，讓我偶爾心生恐懼；還有我急於某些事物，可我一開始就明白欲速而不達這個道理，依舊偶爾會惋惜一二，我想這也是成長的一部分，而關於成長，我必然全力以赴。
莫先生，我發現我們總是在這座忙碌的城市裡想方設法去佔有，為了給自己一個合適的將來，卻不料在這個過程里會弄丟重要的東西，甚至弄丟自己。世上有一樁如你我這般的人都會犯下的愚蠢事，就是把買櫝還珠的故事，過成了悲涼的生活。像是量了一件衣服，卻物是人非，像是背熟了愛情的誓言，卻找不到對方，又像是你渴望的的默契，卻沒人能懂你的欲言又止。莫先生，您是不是有和我有同樣的困惑呢，如果有，希望您舍取有度，過得開心，有什麼比內心的愉悅更重要呢。
莫先生，寫到此，這麼悶熱的天氣我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因為我也怕忘了原本的自己，怕淹沒在人海中，不見蹤影，怕有一天我平庸到你找不到我。我記得《山月記》里曾寫到：「我不敢下苦功琢磨自己，怕終於知道自己並非珠玉；然而心中既存著一絲希冀，便又不肯甘心與瓦礫為伍。」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珠玉，但依舊奮力生長，哪怕最後還是是一塊石頭，也肯定是最與眾不同的，快樂的，堅韌的一塊。
莫先生，我是這樣認為的，就算世間熱鬧非凡，我也應懷揣著一顆謙卑、善良的心，學會感恩，學會珍惜，學會獨處，可以隨性而為，乾脆行事。或許這些在很多人眼裡看著不那麼靠譜，但我內心卻十足的有底氣，也不介懷旁人的眼色，畢竟有的路只適合一個人遠行，不然十字路口哪來的徘徊和滿足選擇呢。莫先生，趁著天還沒黑去做想做的事，趁著年輕去見想見的人，趁著勇敢去挑戰心中的城牆壁壘，這應該是我堅持得最久的一個信仰。想您也是支持我的，對嗎。
我偶爾會想，我們到底生活在什麼樣的世界裡呢？莫先生，我想觸摸時間和空間，感受混亂和活力，雖然這讓我恐慌，但是這很真實，是嗎？我們說過的，真實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人們往往拒絕真實，除了理解力不夠寬闊，還有就是自私，站在自己的維度里，將超出已知規則的一切說成古怪，人們需要堅信才可能維持價值觀的完整，只是這種完整是自私的，不夠人性化。莫先生，我認真的觀賞了我所在的城市，很溫暖呀，希望你一直都能被溫暖環繞。
莫先生，離開這座城市已經從暮色蒼茫到黑夜籠罩，我不知道自己現置身何處，也懶得問旁人，反正終究會到達目的，管它行至何處。火車裡人潮擁擠，因為節日的緣故，比平時多出好幾倍，四月的風偶爾透過車廂連接處，讓我感覺到如此舒爽，莫先生，您現在又在哪裡呢？趕路還是已經歇息？從清晨到夜晚是否感受到了山間清爽的風？我們同處一片天空又是否看見了天上最亮的那顆星？
莫先生，時間還長，我稍作休息，再啟程。您也趁著大好時光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吧，畢竟「然而心中既存著一絲希冀，便又不肯甘心與瓦礫為伍。」就算我們不是珠玉，也望在繁雜熱鬧的世界，找到方向，做自己。莫先生，我有些微困，就此停筆了，祝好運呀。
簡介：挑挑兒，特立獨行的煙火，唯愛自由和酒。
——END——
晚安。
TAG:龐陶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