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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孤獨者(民間故事)

那年晚夏,雨水像是天神的怒意,洶湧著奔向土地。約瑟住在鄉村的一幢房子里,有著青年人那些白日夢式的閑情,幻想自己是某位孤獨的思想者的後生,在某次無意地45°仰望中,約瑟看見了老約翰——他那時正站在自己房子的頂樓上,目光穿過庭院,盯著村中唯一一個小教堂,他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大約是一年前,他由村中家庭美滿的代表突然轉為了最可憐的孤寡老人,兒女與妻子在車禍中喪生,本來他也在車上,可是他竟然活了。時間過了許久,他應該忘記了自己是如何歇斯底里地在醫院裡嚎叫,忘記了自己是如何眼見著毫無溫度的土壤一寸一寸地掩埋了他生命中最熾熱的感情。不疼有很多種,其中一種便是傷到血肉模糊的麻木。

老約翰是虔誠的教徒,他感激著主讓他擁有著一切美好——在小村莊里和善的人們,還算富足的家庭,自己老去但依然美麗的妻子,已經找到工作正準備結婚的大女兒,還有他最心疼的小兒子。都不在了,到了天氣極壞的時候,房子里更加寒冷了。

窗外刺目的太陽又照出了它該死的光,院子里的雜草已經長得很高了,它的瘋狂地簇擁著,好像在壓抑著什麼。老約翰在房間撫摸著小兒子的物品,「克洛是個聰明的孩子,如果他能長大……」老約翰喃喃地說著。

約瑟對於參加教堂禮拜實在興緻缺缺,不過想到父母的譴責話,他打了個寒噤,努力地遵從了。空蕩破舊的教堂還是那麼令人生厭,「為什麼它就不能輝煌一點呢?瞧,四周的木椅都腐朽了!」約瑟小聲地嘀咕著。不過很快他就被打斷了,人群中出現了騷動,「他怎麼來了。」「他不是……」

老約翰平靜地走上領唱台,他從未像今天這麼幸福,溫柔的暖陽從百葉窗外漫步進來,照在神台上,聖像彷彿在對他笑,他聲音飽滿地唱著聖歌,那賦予了他無限的力量。

發現那張小明信片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看到上面那用還不成熟的字體寫的話,老約翰紅了眼,然後靜靜地坐了一下午。風吹進了窗子,吹起了潔白的帘子,吹過了案幾,然後它知道了克洛的秘密,克洛悄悄地在名信片上寫著自己小小的已經無法實現的願望——我希望成為比爸爸還高大強壯的男人,然後像爸爸一樣幸福,擁有像我這樣可愛的兒子,父親生日快樂,雖然現在準備還有點早,不過我希望您快樂。您的小兒子克洛。

孤獨是愛最意味深長的饋贈,我們在愛的結尾品嘗到了孤獨的苦澀,卻又在孤獨中感受到了愛的溫存與延續,然後我們才能學會堅強與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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