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風憑藉力 送我上青雲

姬 揚

幾個月前，讀了讀《〈自然〉百年科學經典》的第一卷，覺得還是挺有意思的。當時我注意到，第一卷是漫長的60年（從《自然》創刊的1869年到新量子力學革命成功的1930年），而第二卷只有短短的3年（從1931年到1933年），那時候我猜可能是因為物理學革命特別是量子理論導致了各個學科領域在短短的三年內出現了大發展。

最近有時間看了看《〈自然〉百年科學經典》第二卷，發現第二卷中各個學科的進展確實有物理學革命的緣故，但是主要的影響還是在物理學領域，而革命對其他領域的影響程度差別很大。

在第二卷選錄的103篇文章里，有38篇來自於物理學，從宇宙射線的起源到原子核的模型，從孤立的量子化磁極到光子自旋的實驗證據，從邁克爾遜的訃告到麥克斯韋的百年誕辰，因為量子力學革命引起的關於決定論的幾篇討論，以及總數最多的關於中子和正電子的實驗和理論文章，充分反映了物理學領域正在發生的大革命。天文學裡的13篇文章幾乎都是物理學新理論在天文學中的應用，重點是恆星的構造、恆星內部的溫度和恆星能量的起源，以及關於白矮星的討論。

這兩個學科就佔據了第二卷的半壁江山，但是物理學的影響還不僅僅如此。化學領域的7篇文章里有3篇跟重氫（也就是氘和氚）和重水有關，這些當然與物理學裡剛剛發現的中子有關；工程技術領域裡有兩篇文章介紹了工業化生產液氫和液氦的車間，當然也和物理學裡研究的利用絕熱退磁法產生極低溫和利用超導線圈產生強磁場有關係。即使在生物學領域裡，雖然大多數文章談論的是維生素、蛋白質以及神經活動，但也出現了活生物體中的結晶、纖維的X射線分析以及神經衝動的物理學本質等方面的內容。

特別好玩的是，還有玻爾的一篇《光與生命》，1932年8月，國際光療大會在哥本哈根舉行，邀請了玻爾來介紹光對治療疾病的好處，而玻爾卻「掛羊頭賣狗肉」，大講特講新量子力學中的光的概念對生命科學的潛在意義。玻爾在報告中還特別指出，「量子理論的拓展遠遠超出了原子物理的範疇」，我覺得這句話也可以用來描述《〈自然〉百年科學經典》第二卷的內容，以量子力學為代表的新物理學正急不可耐地奔向各個科學領域，在那裡開疆拓土、建功立業。

從《〈自然〉百年科學經典》第二卷里也可以隱約地看到，科學的世界語言正在從德語轉變到英語，而美國的基礎物理研究也正在變得重要起來，物理學的美國世紀快要到來了。隨著物理學革命的發展，《自然》雜誌的影響力也在逐漸增長。

順便說一下，這次我看到的版本不再是第一卷那樣一本厚厚的精裝本，而是分拆為上下兩冊的平裝本，翻閱及攜帶都更為方便。平裝本的排版還是秉承了精裝本的高品質：左英右中、英漢對照（偶數頁英語、奇數頁中文），當然我也還是完全沒有心思去看英文，因為我讀中文的速度是讀英文的三倍還不止，從流暢的中文翻譯中，我能快速讀完我想了解的內容。（科技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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