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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a Site藝術空間:言靈

言靈

Kotodama

地點:Para Site藝術空間,香港

時間:2018年6月16日至8月26日

「言靈」展覽現場

Para Site藝術空間,2018年

繼展覽「如果只有城籍而沒有國籍」(2015)、「世變」(2016)和「尋求無情小姐」(2017)後,Para Site今年的新晉策展人項目呈現了由陳子澂策劃的「言靈」(Kotodama)。展覽討論了語言在政策壓迫下和全球化的過程中逐漸式微的處境,並延續了空間一直以來對亞太,尤其是華語地區的關注。

周盈貞

《Chinese Whisper:》,2018年

雙頻錄像

4分51秒

由藝術家提供

在「語言」這一主題的心理暗示下,展覽空間似乎被各種喃喃聲所籠罩——帶有人文關懷和溫情色彩的方言(在論及展覽主題時,策展人並未使用「方言」這一與「官話」共生的概念,似乎否定了為語言賦權的政治手段)為大部分錄像作品奠定了基調。這些作品大多兼具紀實性和表演性,並展現了依循語言線索重構歷史或溯源身份的過程。祖籍潮汕的馬來西亞藝術家周盈貞在《Chinese Whisper:》中以父親為中介人,向祖母學習了一首潮汕民歌;金佑珍的《記憶》以訪談方式探討了客家話和閩南語在台灣受壓迫的歷史;許家維展現馬祖地區「鐵甲元帥」信仰的項目將牌九、福州方言的吟唱和抗乩儀式等神靈的語言帶入攝影棚,借數字技術為不可視的當代民間信仰重修了早已湮滅的廟宇。在近年來關於亞洲地方性敘事的展覽中,此類作品都不鮮見。

許家維

《神靈的書寫》,2016年

雙頻錄像裝置,9分45秒

由藝術家提供

由Le Fresnoy和尊彩藝術中心共同製作

庄偉

《香港與香港》,2017年

水晶樹脂、旗、紙、聲音

2分49秒

由藝術家及香港Burger Collection提供

針對圍繞著語言展開的,前殖民地與前宗主國或地方與中央之間的對抗,展覽中的部分裝置作品做出了更加直接的回應(且不論媒介語言和作品氣質間的關係)。黃海昌的《治國ABC定本》和《民族志ABC定本》將關於民族主義的權威性文本攪碎後製成手工書,其中收錄了描述不同獨裁政權和民族習性的詞條。楊詰蒼的《我們什麼都會,只是不會講好普通話》截取自他展於2005年廣州三年展的裝置《珠江》。後者面對廣東地區的普通話普及政策,如三年展策展人之一侯瀚如所指出的,表達了「文化自治」的訴求【1】。而對於香港本土藝術家來說,純粹探討粵語及粵語文化無異於隔靴搔癢。就出生在85至90年前後的一代人而言,身份政治更是避無可避的議題。庄偉的《香港與香港》將區旗封存在透明的深紅色樹脂方塊里,其中紫荊花的圖案仍隱約可見;裝置背後的錄音中,他哼唱國歌的聲音幾不可聞——一種紅色被另一種紅色覆蓋,一種語言被一種語言(音樂)吸收。鄧國騫在《孩子》中用宣講台和座椅指代權利的施受對象,講台背後是貼著「以民為本,務實進取「等執政宣言的鏡匾;講台上的雙聲道錄音中分別傳出《新世界交響曲》以及他和侄女關於政府或媒體報道中特定辭彙含義的討論。這類作品更多地指向具體的政治話語,而「語言」之問只是打了個擦邊球。

「言靈」展覽現場

Para Site藝術空間,2018年

如果說上述作品所反映的語言在當地社會仍算主流,展覽中另一部分創作則聚焦了更為邊緣化的語言。這些異質語言無疑為藝術表達增添了詩意。王思遨的《殞滅、謊言及絮語學會》利用手語和日常語言之間的不對應關係為特定辭彙創造了更為豐富的意象;姚少龍的《姍杜之歌》和蘇珊·希勒(Susan Hiller)的《失去與尋回》則為即將或業已消失的語言留下了記錄。但瀕危語言雖然可以被記錄,卻難以被活化。而我們的焦慮大概源於這樣的推論——任其消失就等於承認語言的湮滅是物競天擇的結果,就等於為霸權主義申辯。

王思遨

《藍(除了藍)》,2017年

單頻錄像

1分59秒

由藝術家及Rossi&Rossi畫廊提供

展覽作品多傳達了前殖民地或移民社會對於語言政策的敏感觸覺,這源於他們知道,語言乃至建立於語言之上的社會權利的轉變無需等待世代更迭,只要推行一條政令即可。以香港為例,英語在成為教學語言之後,進一步成為商界、法律行業和政府部門的入場券;對應著作為「上流」的英語,本地語言自然地淪為「下流」——宗主國不曾強行推廣自己的語言,只是以將語言貼上落後和先進的標籤,打造成分隔精英與大眾、強化社會階級分層的工具即使在後殖民時期,曾受壓迫的本地語言要得到復興,都將經歷漫長且艱難的過程,而經濟全球化以及「去殖化」過程中的紛爭都加劇了這一工作的難度

「言靈」展覽現場

Para Site藝術空間,2018年

在展覽的入口處,是策展人特別策劃的影像裝置《A Cypher》。這個在當下的華語社會格外應景的「嘻哈音樂空間」設計展現了針對全球範圍內非英語說唱作品的田野調查和採樣,並分為數個章節呈現說唱如何表達對戰爭和壓迫的反抗,呈現「去中心化」的敘事它證明了語言(以及方言)的靈活度,或在另一個角度看來,證明了網路和亞文化空間強大的包容力。在這些空間尚未被審查或資本收編之前,那些權力邊緣的語言或許能在其中佔有一席之地。

【1】侯瀚如,《走向詩人的世界——楊詰蒼作品》,2008年。

文 | 劉曼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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