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通的抗倭運動，曹頂以及倭子墳

前言：最近朋友圈很多人都在刷曹公祠，但刷的不是曹公祠本身，而是曹公祠旁的南通可能誕生的新地王。這很尋常，我也想湊個熱鬧，弄了這篇與曹公祠有關的文章。其實，此前有很多文章寫曹頂，但我還是希望將曹公這樣的民族英雄讓更多人熟知。本文比較業餘，難免有些錯誤，還望海涵。

【倭患】

明代，我國東南沿海一帶深受倭寇騷擾之害。南通（古稱通州，如無特殊說明，下文所說通州，即為南通）濱江瀕海，為揚州、南京的有力屏障，倭寇入侵，必然首當其衝。明太祖洪武五年（1372年），倭寇開始騷擾浙東，發現官兵無備，便肆意妄為。不久，倭患便向北蔓延，江蘇沿海開始告警。

洪武七年（1374年）春，大批倭寇乘船在通州登陸。由於久無戰爭，江防鬆懈，致使倭寇得以兵臨城下。據舊志記載：當時倭寇「大肆焚劫，煙焰蔽天，晝夜不息；郭外數里，頃刻丘墟。民庶遭其屠戮，積屍遍野；哀哭之聲，徹於遠近」。

倭寇圖（圖片來自網路）

通州倭患為害最烈的時期，要數嘉靖年間。其時可以說是連年告急，且一年之中竟然接踵而至，民無安寧之日。嘉靖三十二年（1553年），大股倭寇騷擾松江、太倉，並派出一部分渡江北犯，劫掠呂四江家場一帶，而後竄回江南。嘉靖三十四年（1555年）三月，倭寇五百多由單家店（今平潮）竄犯狼山，所經之處，焚劫一空。嘉靖三十五年（1556年）四月，倭寇第三次進犯通州。嘉靖三十六年（1557年）夏四月，大批倭寇由掘港竄犯白蒲。嘉靖三十八年（1559年）四月初，倭寇數千大舉入侵狼山，後被平叛，至此，倭寇喪膽，沿海得以安靜。

【曹頂】

在南通人民的抗倭斗陣當中，曹頂奮勇殺敵，成為了一代民族英雄。

與抗倭英雄戚繼光不同，曹頂是明代南通余西人，祖輩為鹽民。倭寇侵犯通州，他應徵到江南水師當了個小兵。因為作戰勇猛，升任為戰船頭目。曹頂有一匹馬，馬通人性，只要聽到曹頂一呼喚，立刻以長嘶回應，幾公里外都能聽到馬叫。世間安寧的時候，這是一匹拉磨的牲畜，一旦抗擊倭寇，便成為了一匹戰馬。

曹公祠（圖片來源網路）

嘉靖三十三年四月初二，數千倭寇再度進犯通州。那個時候，通州自永樂二年以來已經有150多年沒有遭受過兵災了。城內的居民聽到警報，人心惶惶，各自逃命。整個通州就像朝不保夕。恰好此時，參將解明道帶兵來到通州，要知道解明道在抗倭上有很多的經驗。果然，解明道進駐通州之後，隨即在城牆上居住，穩定民心。同時下令搜查城內倭寇的內應，公開斬殺，並大喝其血。全城民眾人心振奮，勇氣倍增。與此同時，鳳陽巡撫鄭曉急忙調兵增援。不久，揚州府援軍趕到，駐紮在通州城外。經過打探，才知道，當時倭寇隊伍中，真正的倭寇才幾百人，其他的是鹽徒，共計2000多人。

由於人數眾多，先到之兵不敢擅動。眼看著倭寇在城外大肆劫奪掠焚殺，哀嚎遍野，士兵們個個咬牙切齒。不久，揚州維千戶洪岱、文昌齡等人帶兵馳援，不料在通州城西門外一里橋中倭寇埋伏，與倭寇激戰。但由於沒有城內的軍民接應，洪岱等人戰死。十九日，曹頂等人不時地帶著鄉民下城偷襲倭寇，陸續斬獲倭寇首級24顆，活捉奸細10多人。二十三日，倭寇發現我軍馳援，恐被內外夾擊，於是造雲梯，射弓箭，聚眾攻城。由於攻勢較猛，城牆幾乎被佔領。幸好解明道帶人在城牆扔石頭、發火器抵抗了八個多小時，倭寇死傷100多人。由於城門久攻擊不克，倭寇退奔狼山，倭寇圍城之危終於化解。之後，曹頂等人又帶人在各地追殺殘餘倭寇，共斬獲首級71具，但真倭寇僅17具。

1556年4月，倭寇第三次進犯通州，曹頂一馬當先，立斬戴金盔的敵人於馬下，倭寇落荒而逃。（《達少華 倭子墳與曹頂墓》）。

1557年，4月，倭寇再度進犯通州，義民曹頂手持長刀，身騎良駒，對倭寇一頓砍殺，從成北至平潮，殺死數百倭寇。只見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砍下的腦袋像西瓜滿地拋滾，直殺得切面刀卷了刀口，戰馬口吐白沫。曹頂本人也因精疲力盡，在一塊泥水潭邊馬失前蹄，連人帶馬跌倒在地。倭寇殘兵敗將一擁而上，曹頂寡不敵眾，這位四十四歲的民族英雄終於倒在自己的戰馬身邊。

曹頂死後，通州百姓悲痛萬分，失聲痛哭，全城為他送葬。人們將他和戰馬的遺體埋葬在通往狼山的路中間，石墓上塑了他躍馬提刀、出征上陣的神像。神像面對狼山，正朝大江，怒自圓睜，威風凜凜，似乎仍在警惕地注視著前方，隨時準備殲殺犯境僂寇。當年人們還將曹頂殺死的倭寇屍體聚攏，在曹公祠北約一里的地方掩埋，堆成一座墳爆，就是倭子墳。

【倭子墳】

倭子墳建成之後，一直鼓舞著南通人民的衛國之心。但在近代戰爭中，日本人卻在想方設法的買下倭子墳，揚言要改建成日本武士殉難的紀念祠，以雪恥辱，甚至在戰爭之後，採取報複式的戰爭打擊。

民國實業家張謇看到日本人的囂張氣焰，僱人在倭子墳附近修建了一座抗倭英雄曹頂的祠堂，宣傳曹頂抗倭的英雄事迹。這段歷史，張謇先生的兒子張孝若在《南通張季直先生傳記》中曾回憶道：「我父看到日本人的無理橫蠻，要想激起中國人的愛國心理，就在倭子墳上立了一個京觀亭，又塑了一個曹頂的像，提著刀，騎著馬，好不威風凜凜；還將曹頂的祠堂修好，辦了一所小學校。後來有遊歷的日本人來南通，看了這許多地方，就和我父商量改掉，被嚴詞拒絕。」

倭子墳（圖片來自網路）

至抗戰時期，日本人毀墳願望變成了報複式的屠殺行為。1937年8月，日本針對南通的醫院、學校和居民區實施了狂轟濫炸，許多無辜百姓失去了生命。

來自美國的傳教士威爾遜此時駐守在南京，聽到基督醫院被炸的消息後，他在日記中寫下了這樣一段話：「一位知情人士告訴我，日本人這樣做是故意的，南通有一座日本人的墳墓，以前，日本人侵略中國被打敗，勝利者割下了日本死者的耳朵埋在那裡。有日本人發電報向東京報告了這件事，他們要復仇。」《揚子晚報南通倭子墳埋500倭寇 日寇買墳不成血腥轟炸》

倭子墳上的京觀亭（圖片來自網路）

城山路上的倭子墳與曹頂像，五山歌謠中是這樣唱的：送妹送到萬人墩（倭子墳的俗稱），墩里埋葬倭寇不算人；姦淫、搶劫、燒殺的劊子手，血債累累萬人恨。曹頂手執切面刀，刀光閃閃切麵條，自幼立下英雄志，殺得倭寇頭顱雪花兒飄。《嚴金鳳 江海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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