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頭望明月,低頭胡辣湯
出來上學許久,才逐漸理解了前人所說的,思鄉。
只是,思鄉總歸是一個總括性的概念,要具體地映射出來才好理解,才好抒發;就如鄉音,味道之類。
畢竟,始終生活在一個地方,那裡的環境就會像空氣一樣自然,而不會珍視;唯有離開一段,才會意識到其妙處。
於我而言,或還好;畢竟,北京和河南的飲食差距有限,都是北方習慣,也沒什麼不適應。想想若是去了上海灘,鹼水面就得兩個月來熟悉吧?抑或是去南京啃鴨子,與醬料、鴨掌作伴,再也見不到燒雞抖雞桶子雞。
儘管如此,也還是會想家鄉的味道。我想這種情緒,在見到「不正宗」的東西時候最為強烈。
就比如,朋友最看不過食堂的大盤雞面,「這是個什麼東西?」哂笑兩聲,然後把那窗口的辣子全部倒進碗里,和攪和攪深深地吸一口面,「可還行。」
另一個陝西的朋友也這般說,「這不夠辣啊。唉我現在知道為什麼魯迅總喜歡抱怨,"S城"的辣醬不夠辣,抹上厚厚一層,油豆腐都吃不盡興。」
河南不是那種以嗜辣出名的地區,至多只是胡辣湯那個水平——說起來,胡辣湯也不能算是辣吧;至少達不到他們那水平。
(碗邊溢出來的感覺好熟悉,而且絕對不要舔,會被罵)
小時候從沒有吃完過一碗胡辣湯,倒有點沖著主食去的。能配胡辣湯吃的多是炸出來的麵食,比如說牛肉盒,油餅或油饃頭之類。
牛肉和著粉條,往麵皮裡面一團,炸出來切成四瓣,麵皮焦脆裡面牛肉咸香誘人,趁著熱乎一口咬下去,大早上精神為之一振。
油餅、油饃頭差的不多;按奶奶講以前做早飯,把準備炸成油條的麵攤開,便成了油餅。但我自己說來,油餅更適合胡辣湯一些——攤薄的餅本就脆,餅里的蔥夾起來湊近點,就忍不住咬下去的衝動。油餅一定要趁熱,一旦涼下來風味盡失。所以吃的時候一定要快,先夾起一塊嘗嘗,再放在胡辣湯里泡一下,「脆」的口感在胡辣湯「糊」的襯托下就更加凸顯。
胡辣湯則是絕對的主體,這些主食不過是圍繞它的配角罷了。還沒走到鍋前,隔開一段便能聞到略有刺激的辣味,待店員拿木勺乘出一碗來,顫巍巍的介乎湯和粥之間。悶上一口,半化開的粉條加上木耳、麵筋,各色分明但又都在胡椒、麵粉熬出的「糊塗」的、顫巍巍的湯中凝和。不習慣於辣味,就澆上點醋,在熱氣撲鼻中,酸辣混合激出一身汗來。
然而在學校食堂總是不能期待這麼多,慣於晏睡晚起的我也基本吃不上正常的早飯,只能找各種各樣的方法替代。偶然聽說食堂也有胡辣湯,可配料詭異、味道清淡,這可不是一頓打起精神來的早飯;晚上墊吧墊吧倒能考慮,但這可不是胡辣湯。
偶然外出時,在高德地圖上看到校門口有一家「河南雞湯燴面」。走過去看,只是個極接近違章建築的小館子。頗有點失望,更何況,正宗的燴面哪有用雞湯的呢?雞湯燴面更近似於尋常家中對剩下雞湯的再加工。
在鄭州風行的會面,那可是要用牛羊熬出來的白湯,在此之上再各自發揮。或是加點豆腐絲有嚼勁,或是加點金針菇海帶一流鮮上加鮮,甚至有加中藥滋補的。面也有規範,寬面不能太薄,那便不夠實在,也沒有嚼頭,厚了自然也不行——那面和湯也就沒啥關係了,更適合配澆頭的刀削麵——一定要薄厚得當,既能吸收湯料又費牙的感覺,才是一碗下肚就夠支撐生活的實在。要一點涮肚烤串什麼的,也適合和朋友侃天侃地,聊聊人生。
不說了,這幾天得找個早上去安排一下。(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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