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某某某的電話號碼嗎?」
每一個溫暖的人都關注了守夜人
想做你入睡前的光
??守夜人
《遙遠的燈火》
文|守夜人
上午送走潘仔的時候,太陽在天邊晃蕩,陽光橫亘在腳底,影子滾燙。
我常常感到孤單,但那一刻顯得尤為強烈。像所有校園劇本里都曾出現過的場景描寫,樹葉有罅隙,樹梢有蟬鳴,街頭憧憧的人影,光影被軋碎,一晃又過了很多年。
大四了,好像所有人都在離開,有形的,無形的;有預謀的,有選擇的。
感情被落在了原地,夏天熔化,冬天冰封,四季都悄無聲息。
一直以來,我都不是很理解群居的意義。但這個夏天,在一個人生活了很長時間以後,就突然間明白了。所謂一個人的成長,就是你逐漸開始在意燈火的過程。就像炊煙縷縷,晚霞割裂天空,總有一天會在燈紅酒綠的鬧市裡跌入你的夢裡,並且告訴你燈火的方向在故鄉。
而在那之前,你要經歷的,是一筐又一筐的殘年急景。
我很害怕以後細碎的生活,又很難能表達得清楚這種恐懼。
我問過媽媽:「如果以後我在大城市混不下去了怎麼辦?」
「那你就回來賣字吧。」
我對這個答案很滿意,「得虧沒讓我去要飯」,我心想。
但我媽其實很懂我,她隨即又補了一句:你想說的話,想做的事,總有一個人會聆聽你,陪伴你,甚至是原諒你,從頭至尾。
講完這句話,我覺得人真的很偉大,尤其是我媽。
回家這一個月一個人去菜市場逛了很多次,陽光暴烈的上午,下班高峰期的黃昏,當然也有暴雨天。怎麼說呢,是柴米油鹽的生活吧。
菜販里有很多年邁的老人,他們坐在陳舊的小木凳上,根本直不起腰,遇到買菜的人通常都只是抬抬眼。他們不會用支付寶不會用微信,所以給錢的時候很麻煩,他們通常精確到「角」這個單位,所以每次逛下來,口袋裡都會攢了幾毛錢硬幣。走路的時候,會發出錢幣碰撞的聲音,像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很多年前,很多人都還過著這樣的生活,那時候口袋裡硬幣多了,寬鬆的褲子會被慢慢拽下來,小孩子最俏皮,常常是跑一段路,就會停下來提提褲子,然後接著往家的方向跑。
我不懂討價還價,但看別人砍價的時候,總是饒有興趣。尤其是在他們砍價成功的時候,常常能瞥見從他們眼裡漏下來的光。在那裡,你能見到各種各樣的人,潑皮無賴也是能看到的。在那裡生活有了顏色,蔬菜的紅橙黃綠,衣服的藍靛紫。它們成了一個個微小的元素,但是不可或缺。
下雨的時候,街邊濕答答的,水窪里集滿了水。打了傘的街道顯得擁堵,氣氛也漸漸變得局促。但站在遠處朝菜市看的時候,常常會有一些恍惚。一下子被拉回到很多年前,那個時候年紀還小,還不懂得那段日子也會在後來的某一次虛晃里被拿出來懷念。
傍晚,趕上小學生放學,汽車的喇叭聲,家長的呵斥聲,小販的叫賣聲,一下子全擠在了並不寬敞的街道上,你朝天邊望的時候,一群麻雀齊刷刷掠了過去。
我沒想到,有一天,我也獨自一人站在了生活的洪流里,我曾經以為的深淵裡。
我更沒想到,當我猛然踩下去的時候,想到的竟然是我應該煮一碗香氣四溢的番茄牛肚鴨腸面給她吃。
朋友問:「你還記得住某某某的電話號碼嗎?」
「說不上來了,我找找手機通訊錄」,「哦,不好意思,不知道什麼時候手欠給刪了。」
我吹了吹手機,假裝屏幕上積了灰。
7月14日
再見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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