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女詩人伊蕾冰島去世!
昨天(7月13日)下午4時許,一個突發消息傳出:天津著名詩人伊蕾在冰島旅遊期間,因心臟病突發去世。
天津廣播(ID:audiotj)記者剛剛從天津市作協了解到,伊蕾去世消息屬實。
上世紀八十年代,伊蕾曾以組詩《獨身女人的卧室》轟動詩壇。有人將她和翟永明、唐亞平並稱為當代詩壇「三劍客」。
資料顯示:伊蕾,原名孫桂珍,1951年8月30日生於天津。畢業於中國作協魯迅文學院,北京大學中文系作家班。伊蕾1974年開始發表作品,1985年加入中國作家協會,著有詩集《愛的火焰》《愛的方式》《女性年齡》《獨身女人的卧室》《伊蕾愛情詩》《叛逆的手》《伊蕾詩選》。其作品曾獲莊重文文學獎等。部分作品被譯成英文、日文、法文、義大利文、俄文等。
據報道,因為叔叔喜歡文學,伊蕾從小能夠接觸到前蘇聯的小說和詩歌。在天津海河邊的糧店后街,8歲的她寫出了自己的第一首詩歌《大鍊鋼鐵》。當時,叔叔評價她,「她不是個孩子,你們不要把她當孩子」。她上同學家講理;因老師的一句「把小手放到身後」而感到害羞和奇怪;因為憂傷,在教室里獨自流淚。1996年,伊蕾把這些經歷寫到了詩歌《三月十六日的白日夢》中:
「……
我一出生就長大成人,
無性的小女性,黯然神傷。
……」
「影響我的作品,大都是我二十幾歲時讀的,那個時候,我讀弗洛伊德,讀薩特……尤其喜歡惠特曼,他的自由影響了我。」伊蕾收藏了惠特曼《草葉集》的多個譯本,能夠大段背誦他的詩歌。「我比你們想像的還要好,也比你們想像的都要壞」,她有時會這樣回應質疑她的人,就像詩中所寫的一樣。
1984年,中國作協文學講習所在全國招錄學員,她在全國200多名考生中,考了第3名,成為了中國作協文學講習所的一名學生。
1984到1988年,伊蕾在文學講習所、北大讀大學,完成了詩歌生命的蛻變,並寫出了自己最重要的作品,包括《情舞》《獨身女人的卧室》《被圍困者》。她和同學們,晚上跳舞,白天上課,相互看詩,暗地裡比誰的詩更好。他們讀魯迅、徐志摩、戴望舒、賀敬之,當時給他們上課的老師包括作家丁玲、王蒙、音樂家李德倫,伊蕾的帶教老師是30年代的女詩人陳敬容。每兩個星期,伊蕾都到她家去改詩歌,陳敬容當時建議伊蕾:你的詩歌有大女心態,不妨往遠處看一些,往人性深處去。
伊蕾的成名連她自己都覺得意外。1987年《人民文學》第一、二期合刊中,刊發了她的《獨身女人的卧室》,引起了強烈的社會反響。
上世紀80年代末,伊蕾在北京大學三角地
上世紀80年代,伊蕾在天津
上世紀90年代,伊蕾在北京
伊蕾曾長期在河北工作。她在1969年赴滄州市海興縣鄉村插隊,後當過鐵道兵鋼鐵廠工人、廣播員、電影放映員、新聞幹事;此後亦曾在廊坊工作,任廊坊地區愛委會幹部、廊坊地區文聯幹部。
在河北工作一段時間後,伊蕾回到其出生地天津,做過《天津文學》編輯、《天津詩人報》主編等,曾擔任天津市作家協會理事。
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其曾赴莫斯科生活,多年從事中俄民間文化交流,收藏俄羅斯繪畫大師作品,創立天津市卡秋莎美術館,並任館長。
1999年6月,在詩人普希金誕辰200周年時,伊蕾策划出版了由俄籍華僑音樂家左貞觀撰寫的《普希金的愛情世界》一書,反響空前。
上世紀90年代,伊蕾在莫斯科的俄羅斯國家錄音棚
2002年,伊蕾在她親自創辦的卡秋莎美術館
2010年,《伊蕾詩選》出版,收錄了她各個時期的318首詩歌,由河北師範大學文學院陳超教授作序。陳超教授在序中評價伊蕾:「她70年代末期一出現,就是不折不扣是個異數、另類,成名後依然如此。她是敢於獨立去成為的,真正的將詩融入生命的少數詩人……能寫出這樣既流暢又不乏糾結的自我意識,伊蕾付出了生活和感情的雙重代價。她是一個知行合一的詩人,怎麼活就怎麼寫的詩人。」
西南大學教授、詩人蔣登科說,伊蕾屬於國內女性詩人的代表,跟翟永明差不多同代。她的組詩《獨身女人的卧室》在詩壇影響很大。
在朋友的眼中,伊蕾性格爽朗,聲音洪亮,底氣十足,過著週遊世界的生活。她的微信頭像,是2010年出版的《伊蕾詩選》的封面圖片——短捲髮齊脖,格子襯衫,塗了口紅,目光堅定,讓人移不開眼睛。
她家裡經常接待一群一群的客人,每年出國旅居或者旅行4-6次,已經行走了60多個國家,目標是100個。
2017年,伊蕾在清溪峽
伊蕾和她的自畫像,圖自@極地之境
伊蕾此次出行前照片,圖自@新世像
2010年7月,在中國女性文化論壇前鋒論壇上,嘉賓伊蕾談到:我認為,我不僅是一個女人,我首先是一個人,而且是一個健康的人,而不應該把我作為一個中國人約束,把我作為一個女人約束。
去年,有媒體向伊蕾提問:怎麼看待女性詩人在國際上的重要性?是否認可「女詩人」這種說法?對此,伊蕾表示:女性詩人的重要性強調也沒有用,因為詩人都是一個一個出現的,而不是以一個群體出現。最終能證明女性詩人有多重要的,還是要看她們的作品,對於男性詩人來說亦然。我不強調自己是「女詩人」,這並不重要。
附:伊蕾作品
1987年10月的詩歌《流浪的恆星》中,她這樣寫:
「太陽啊,你皮膚如此粗糙
滿是疤痕
我已經衰老
至今無家可歸
我在被囚中到處流浪
我在流浪中到處被囚
沒有柵欄的囚所
比柵欄更堅硬
我羨慕那些輕鬆的流浪漢
我看見金星的浪漫的濃霧
火星的紅色而溫暖的荒漠
而我是光芒四射的囚徒
我被這光芒燒灼
忍受這地獄般的煉火
我想離開這一個活著的墓地
承受一次突起的宇宙風暴
或者天火燃燒化作流星雨
或者預謀一次大爆炸
化作漫天灰塵
只要去流浪
……」
1991年12月,在詩歌《寫作生涯》里,她這樣寫:
「面對詩歌寫作
讓我再一次裁決——
生,還是死
這是一個問題
……
我抓緊這個正午
寫作詩歌
瞬間中
海枯石爛。」
1996年,身在莫斯科的伊蕾,在詩歌《三月十六日的白日夢》中寫自己的過去:
「有成群的仙鶴銜著你的聲音
飛來——
從森林深處,從東方。
你的姿勢攜著雲層下降,
莫斯科的鋪滿玫瑰的雲啊,
請做我的含淚的睡衣,
做我最後的婚床——
……
荒原的孤獨之魂,繆斯之魂,
食了美洲自由的草葉,
食了東方智慧的堅果,
食了歐洲玫瑰的芳香,
信仰愛!信仰不朽!
在十字架下,
在煉火之上。
……」
在2002年5月的詩歌《媽媽——》中,她寫道:
「……
媽媽——
……
這個世界,處處有你的溫熱
這個大地,鋪滿了你織繡的花紋
你為我的命運而憂愁,直到白髮
你哭泣,像十七歲的少女
……」
沉痛悼念!
記者 | 李姍
編輯 | 馮晗
綜合 | 成都商報客戶端、封面新聞、新京報、中國網、 宿寫作中心、河北文學月刊、詩刊社、十二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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