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提高道德修養?王陽明認為要有去人慾的實踐之功
原標題:如何提高道德修養?王陽明認為要有去人慾的實踐之功
在南都,陽明強調存天理去人慾。由於把天理看成即是心之本體,因其受人慾,亦即好色、好利、好名之心的蒙蔽而不得彰顯,事實上他也就把存天理去人慾歸結為去人慾。因此,他強調去人慾的實踐之功,而不強調對天理的認知之功。
陽明認為,聖人之心清如明鏡,全體瑩徹透亮,一塵不染,故用不著磨刮。至於常人之心,有如斑垢駁蝕之鏡,那是必須痛下一番磨刮的功夫的。經過磨刮,去其駁蝕,此後縱然落上纖塵,也可以一拂即去,不費力氣。如果不加磨刮,其間雖有一點明處,落上塵埃後可以拂去,但是塵埃落在斑駁之處,那就看不見,拂不去了。聖凡的區別,就在此處,所以道德修養不可不加實踐之功。
陽明的實踐之功,包括許多方面,在兩都講學中,他提出來的實踐之功,主要有靜坐、省察克治、事上磨鍊、改過等等。
靜坐。靜坐是儒家倡導的重要修養實踐。陸九淵教人,就是半日靜坐半日讀書。靜坐所以重要,就是靜坐可以收心。他的一位學生說,先生常言「學者能常閉目亦佳」。他因此無事就安坐瞑目,用力操存,夜以繼日,得到陸九淵的肯定和鼓勵。陽明也一樣,在兩都講學中,常教學生靜坐,以便自悟心體。陽明多次強調,他的靜坐和佛家的坐禪入定不一樣。所以必須靜坐,是因為平日為外物所擾,未知為己,所以必須以靜坐補小學收放心的一段功夫。只有靜心,才使心體擺脫外物的紛擾,否則凡事就不能專心致志,讀書再多也是無效的。
省察克治。省察克治是說克己,亦即約束自己。這也是儒者的修養之功。孔子說,「克己復禮為仁」。約束自己,回到禮的軌道,這就是仁。陽明認為,省察克治,在功夫上說,比之於靜坐,又進了一步。他說:初學時心猿意馬,其所思慮,多是人慾一邊,所以必教以靜坐,以便息思慮。時間一長,習意稍定以後,如只懸空靜守如槁木死灰,那也沒有什麼用處,此時就必須教他省察克治。如去盜賊,必須要掃除廓清。無時把那些好色、好貨、好名等私念一一加以追究,搜尋出來,拔去病根,使它永不復起。這正像貓的捕鼠,眼睛看著,耳朵聽著,才有一念萌動,即與除去,不可窩藏,不可放它出路,這才是真實用功。故省察克治是初學的人所不能缺少的。
事上磨鍊。事上磨鍊也是儒家傳統的修養功夫。孟子說,舜曾在歷山耕種,傅說做建築工,膠鬲販過魚鹽,管仲囚於士官,孫叔敖隱於海濱,百里奚做過別人的奴隸,這些人在成就事業之前,都經過了艱難生活的磨鍊。「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一個人如果不經過一番磨鍊,那是不可能有所作為的。陽明也像孟子一樣,在教學中提倡事上磨鍊。他說:「人須在事上磨鍊做功夫,乃有益,若只好靜,遇事便亂,終無長進。」他的弟子陸澄在鴻臚寺倉住的時候,接家信言兒病危,不堪憂悶之至。陽明就對他說:此時正是磨鍊自己的時候。父之愛子,自是人間至情,但凡事都要有個度。過度即是私意。大抵七情所感,多半是過,很少不及。過就不是心之本體,必須調停適中。正如父母之喪,作為人子哪一個不想一哭便死,但聖人為什麼又講一個「毀不滅性」?這不是聖人的強制,而是說凡事都不能過中。《傳習錄下》還講了這樣一個故事:有一個屬官,因久聽陽明講學,感嘆道:此學雖然好,只是平日簿書訟獄繁難,不得為學。陽明對他說:我何嘗讓你離開簿書訟獄去懸空為學?你既有官司的事,就從官司上為學,這才叫真格物。比如斷案,就不能因他應對無狀,便起怒心;也不能因為他語言圓轉,就起喜心;不能討厭他有所囑託,就加意懲治;也不能因他請求,就違心同意;不能因為自己事務煩冗,就隨意斷決;也不可因為別人的毀謗羅織,就隨人意見予以處理。要知道在這些地方,都是鍛煉自己心性之處。如果離開事上磨鍊,就是著空。人們常常認為心學是空談心性,其實陽明是很重視事上磨鍊的。
改過。改過亦是儒家極為重視的實踐修養之功。孔子說:「過而不改,是為過矣。」人的過錯並不可怕,問題是要改。陽明也極重視改過在涵養品性中的作用。在龍場時,他就向學生提出過立志、責善、改過等要求。在兩都講學中,更把改過看作涵養品性的功夫。《傳習錄上》載,弟子孟源有一個好名的缺點。陽明屢屢加以批評,對他說:這是你一生的大病根。譬如方丈之地有一棵大樹,雨露滋潤,地脈滋養,只養得這個大根。周圍縱要種些嘉穀,上面被樹葉遮覆,下面被這樹根盤結,又如何長得成?所以必須去伐此樹,使其纖根勿留,然後才可以種植嘉穀。否則任你如何耕耘培壅,只是滋養得這一樹根。故有過不能不改。改過是陽明修身養性的重要實踐之功。
摘自孫婧、張祥浩《王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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