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對話祝勇:將組織啟動故宮影視劇拍攝

對話祝勇:將組織啟動故宮影視劇拍攝

祝勇在故宮,2018年6月。逄曉威攝

封面新聞記者 張傑

祝勇是個忙人。他精力充沛,寫散文,寫小說,拍紀錄片,還在故宮博物院做研究。最近由於他的新書《故宮的文物之美》出版和他擔任總導演的紀錄片《天山腳下》在央視熱播。這樣讓他再次出現在公共場合,與讀者、觀眾交流。趁此機會,華西都市報-封面新聞記者也與祝勇進行了一次深度專訪。

封面新聞:看《天山腳下》,感覺出您是用文學的方式在做影像作品。看了自然而然對當地人有了理解。好的藝術對人心有彌合作用。具有潤物細無聲的效果。但是這樣的紀錄片對讀者是有要求的,要求讀者得有一顆安靜,耐心,好奇,沒有偏見的心才能真正領略它的內涵。

祝勇:你說的剛好是我的初衷,就是以文學的方式拍攝影視作品。實際上文學可以說是藝術的母體,許多藝術門類,都需要站在文學的肩膀上,比如戲劇、電影、音樂,甚至美術,才能飛高飛遠。中國最早的繪畫,就是敘事性長卷,像東晉顧愷之的《女史箴圖》《洛神賦圖》,而且,直接改編自文學名作,即西漢張華的《女史箴》、漢魏曹植的《洛神賦》。文學的作用是關照人的精神,假如沒有文學性,影視作品也會失掉靈魂。我希望在紀錄片中注入文學性,不僅因為我多年從事寫作所形成的對文學的偏好,更是出於紀錄片自身的需要。說白了,紀錄片不是百度百科,也不是獵奇影像(我們的片子因此沒有走向影像獵奇的一路,儘管那樣容易博得眼球),紀錄片也要感人,也要關照人的精神世界,只有注入文學性,紀錄片才能達到這個目標。一部好的紀錄片,創作和觀賞,都需要投入,浮躁了不行。

祝勇在拍攝《天山腳下》

封面新聞:在一個影像技術低門檻,娛樂短視頻泛濫的時代,用文學,耐心的方式做影像,這需要很大的勇氣。因為有要求就會有欣賞的門檻,在收視率上會出現曲高和寡的危險。您是怎麼看待這個問題的?

祝勇:紀錄片的技術門檻的確比較低。其實技術層面的東西,是相對容易達到的,最難達到的,是藝術的境界、精神的深度。前些日子去看黃永玉先生,黃永玉先生說,藝術這東西,務實的部分容易,務虛的部分最難。我理解他所說的務實與務虛,務實的是指技術層面,務虛的是指精神層面。後者抓不住摸不著,卻決定著作品的高下。就像寫作,幾乎沒有技術門檻,只要識字、會用電腦(或筆)就可以寫,寫出的作品卻千差萬別,大師的作品,我們永遠無法企及。

至於曲高和寡,紀錄片目前在中國還屬於小眾藝術,觀眾正在培養中。不像在西方,已經形成了成熟的紀錄片市場。在中國拍紀錄片基本上都是賠錢的。但好的紀錄片,有關非同尋常的藝術品位和觀賞價值。我相信好的紀錄片一定會受到觀眾熱愛的,與其看一部三流的故事片,不如看一部一流的紀錄片。 《天山腳下》7月2日晚十點半在中央電視台一套首播,遭遇了世界盃八分之一決賽巴西和墨西哥的比賽。但在這種情況下,酷雲EYE數據顯示,收視還是居於同時段全國電視排名(包括央視各頻道和全國各衛視頻道)第五。7月9日開始每晚6點15分在中央電視台四套重播,與世界盃比賽的時間錯開,該數據收視排名上升到全國第二。一部紀錄片,取得這樣的收視排名,說明在中國還是有許多熱愛紀錄片的觀眾。只要拍得好,就不存在曲高和寡。當然我不是說我們拍得好,這部片子還有許多不滿意的地方。

封面新聞:作為作家,近幾年您除了寫作,還在研究故宮文物,做紀錄片導演,參與《辛亥》、《歷史的拐點》、《蘇東坡》、《天山腳下》等等多部優秀紀錄片的創作。同時做這麼多事情,您的感受如何?這幾種工作之間對您來說是怎樣的關係?

祝勇:我很享受在這兩種藝術形式之間轉換,並不會感到混亂,相反,它會給我帶來新鮮感,帶來創作的激情。不然我可能會陷入一種習慣性的創作中,創作或許早就走進死胡同了。這兩種不同的藝術形式,使我的創作處於一種開放的狀態,永遠在汲取新的營養。比如前幾天看電影《動物世界》,就深受刺激。八零後導演韓延(也是該片編劇)的才華令我倒吸一口涼氣,一位電影新人,把許多知名作家、導演都落出好幾條街。看完這部電影,讓我產生很強的危機感,但重壓之下,一部醞釀已久的新書也突然找到了突破口。文學寫作是很個人的事,但一部作品的形成,也與作家所處的時空環境脫不開干係。

封面新聞:有人已經發現,現在人們對視頻這個信息載體非常依賴,對文字的閱讀耐心不夠。文字與影像,這兩種表達載體,各自對您的吸引是怎樣的?他們之間應該是怎樣的關係?

祝勇:文字與影像,傳播方式與功能不一樣,各有價值、魅力,可以互相補充,卻不能彼此取代。影像的呈現方式更加直觀,但影像很難直接表達思想,只能把思想放在形象的背後,曲折地表達,文字則可以大段大段地鋪展,所以思想深刻的文字,尤其是哲學性、思辯性文字,影像很難取代。影像的表現比較直觀,這既是它的長處,也是它的短板。相比之下,文字更能調動人的想像力。其實一部優秀的文學作品,作家寫完才算完成一半,另一半要讀者在閱讀中完成。我們說一百個人心裡有一百個林黛玉,就是因為每個人對林黛玉的想像不一樣。文學名著難拍,是因為一旦影像化,就定於一尊了,與每個人的想像會有出入。現在人們不願意閱讀文字,是因為懶惰,其實是放棄了一種審美體驗,其實是自己的損失。

封面新聞:這些年您將文物鑒賞、歷史考古等內容,納入您的非虛構作品的創作中。取得眾多讀者的關注。接下來,您還有怎樣的打算和計劃?

祝勇:對我來說,文字與影像兩種創作是一個整體,所以還都會繼續。現在我負責故宮博物院影視研究所,還會組織故宮題材的影視創作,其中有些創作會與四川有關,比如關於故宮文物南遷的電影和電視劇都即將啟動(抗戰時期,故宮將一萬多箱文物運離北平,進入四川,成都的大慈寺就曾存放故宮文物)。我自己恐怕還要拍攝一兩部紀錄片。就我個人而言,我還是更熱愛文字,儘管如你所說,很多人已不再有耐心去閱讀文字。但在我看來,文字的世界是那麼神奇,文字的不同組合,竟然可以創造出那麼豐富的世界。用電影《動物世界》里鄭開司的話說,我守住了我信的道。在寫作方面,我此前寫過兩部關於故宮的小說,就是《舊宮殿》和《血朝廷》,這是《故宮三部曲》的前兩部,接下來我會完成第三部。我的夢想,是早日寫完《故宮三部曲》。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封面新聞 的精彩文章:

雨水頻繁,注意防範蚊子傳播的「腦炎」
首屆中美達拉斯鼻整形研討會在蓉召開 華美紫馨攜國際大師蓉城論「鼻」

TAG:封面新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