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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持續數百年的大屠殺,人類對10000種鳥類到底有多「殘忍」?

日前,國際鳥類聯盟發布的《2018全球鳥類狀況報告》稱,在全世界已知的約1.1萬種鳥類中,40%的鳥類數量正在減少,平均每8種鳥類中就有一種面臨滅絕威脅,其中不乏常見種群。

人類究竟對鳥類做了什麼?

想像一下,如果有一天人類消失了,在沒有人類的世界裡,鳥類是否能安全自得地生存?

作者 | 艾倫?韋斯曼

翻譯 | 劉泗翰

編輯 | 謝芳 瞭望智庫

本文為瞭望智庫書摘,摘編自《沒有我們的世界》,重慶出版社2018年4月出版,原標題為《沒有我們的鳥類》,原文有刪改,不代表瞭望智庫觀點。

1

吃到滅絕

曾與人類共存的鳥類有一萬多種,從重量不到一個銅板的蜂鳥到二百七十斤重、沒有翅膀的恐鳥,許多都已經消失了。

恐鳥高達三米,重量是非洲鴕鳥的兩倍。公元1300年左右,玻利尼西亞人佔據了人類發現的最後一塊大型陸地紐西蘭後,僅僅過了兩個世紀,島上的恐鳥就絕跡了。三百五十年後,當歐洲人出現時,這裡只剩下一堆大型鳥類的骨骼殘骸與恐鳥的傳奇故事。

恐鳥模擬圖(圖源:網路)

同樣不會飛的鳥類也遭到屠殺,其中最出名的就是生長在印度洋模里西斯島上的渡渡鳥。它們始終學不會怕人,在一百年內就被葡萄牙水手與荷蘭拓荒者以棒棍打死,煮來吃得一乾二淨。

渡渡鳥模擬圖(圖源:視覺中國)

還有一種像鴿子一樣的大海雀,因為分布的範圍遍及整個北半球,所以從北歐到加拿大的獵人,花了比較長的時間才讓它們滅絕。

不過,最驚世駭俗的鳥類大屠殺卻發生在一個世紀之前,規模之大,令人難以想像。被屠殺的對象是候鴿。

任何人都可以輕易估算出候鴿是全世界數量最多的鳥類,一群候鴿聚集起來飛行可以綿延五百千米、多達數十億隻,遍布整個地平線、遮蔽整片天空。這種鳥類的體形較大,它們身上的羽毛是深灰色,胸部則呈玫瑰紅,看起來非常「可口」。

候鴿畫作(圖源:網路)

候鴿主要以橡實、山毛櫸堅果與莓果為主,人類屠殺它們的一種方法就是削減食物,砍掉美國東部平原上的森林,種植上自己要吃的食物。另一種方法就是用獵槍,一發獵槍射出的鉛彈足以射殺十幾隻候鴿。

1850年之後,美國心臟地帶的林地大部分都已變成農田,數百萬隻候鴿只好全部擠在僅存的樹上,獵殺候鴿也變得更輕鬆。那時每天都有載滿候鴿的貨車送到紐約和波士頓。等到它們的數量開始明顯的銳減時,反而引起獵人們更瘋狂的屠殺熱潮,大家都想趁著還有的時候多撈一筆。到了1900年,只剩下幾隻可憐兮兮的候鴿住在辛辛那提動物園的籠子里,等到動物園發現這個事實,一切都已經太遲了。1914年,最後一隻候鴿就在他們眼前與世長辭。

2

殘酷電力

北美人對拉普蘭鐵爪並不熟悉,因為它們的行為跟我們預期的候鳥不太一樣。它們夏天在北極高地繁殖,所以當我們比較熟悉的雁雀飛往赤道,甚至赤道以南的地區時,它們則前往加拿大與美國的大草原過冬。

這種跟雀鳥差不多大小的黑面小鳥長得很漂亮,臉上像戴了半張白色的面具,翅膀及後頸有赤褐色的羽毛色塊。

拉普蘭鐵爪(圖源:視覺中國)

不過我們多半只能遠觀,數百隻難以分辨的小鳥在冬季草原的強風中,擠在一起到田地里覓食。然而,1998年1月23日的清晨,我們可以在堪薩斯州的雪城近距離看到它們了,因為地面上有將近一萬隻凍死的鐵爪。前一天晚上,有一群鐵爪在暴風雪中撞到了一片無線電發射塔。在濃霧與狂風暴雪之中,唯一看得見的東西就是閃閃發亮的紅燈,而鐵爪顯然是沖那些紅燈而去的。

然而,更可怕的是,如此慘烈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從20世紀50年代開始,有關電視發射塔附近經常發現成群鳥屍的報道,就引起了鳥類學家的關注。到了20世紀80年代,據估計每年每座發射塔附近都會出現兩千五百隻左右的鳥屍。

2000年,美國漁獵暨野生動物管理局的報告指出,有七萬七千座高於六十米的傳輸塔安裝了飛航警示燈。也就是說,如果估計無誤的話,光是在美國,一年就有將近兩億隻鳥類會撞塔身亡。事實上,這個數字只是保守估計,因為行動電話信號傳輸塔正在快速興建中,到2005年為止,已有十七萬五千座信號傳輸塔。如果再加上這些塔,鳥類死亡的數目就會激增到每年五億隻,這還是在資料不足的情況下做的預測,因為大部分的鳥屍在被人發現之前,可能先祭了食腐動物的五臟廟。

在密西西比州東西兩側的鳥類學實驗室,經常會派研究生去執行可怕的夜間任務,即到電力傳輸塔附近收各類鳥屍。紅眼綠鵑、田納西鶯、康涅狄格鶯、橙冠鶯、黑白鶯、灶鳥、畫眉、黃喙杜鵑等,死亡名單像是愈來愈完整的北美鳥類名冊,甚至還包括一些極罕見的品種,如紅嘴啄木鳥。其中最顯眼的是遷徙的候鳥,尤其是在夜間飛行的品種。

田納西鶯(圖源:網路)

鳥類生理學家勞伯·賓森發現候鳥演化出一種天性,就是在惡劣天氣中會朝著光源飛行。在電力問世之前,唯一的夜間光源就是月亮,朝著光源飛行就可以遠離有害的氣候。而當電力廣為應用之後,當濃霧或暴風雨阻絕了所有視線,有節奏地閃著紅光的鐵塔,對這些候鳥來說,就成了致命的誘惑。此外,發射塔的電磁場還破壞了候鳥的導航系統,它們會繞著鐵塔打轉,塔上的拉索鋼纜就成了銳利的刀片,整座鐵塔則變成一個巨大的鳥類攪拌器。

還有另外一種不同的塔,有格狀鋼骨結構,平均高度為四十五米,每隔三百米左右就有一座。這些塔不但縱橫交錯,有時還呈對角線排列,除了南極大陸之外,幾乎每一塊大陸上都有。在這些鋼塔之間,懸掛著包鋁的高壓纜繩,承載著幾百萬瓦「吱吱」作響的電力,從發電廠傳送到我們的高壓電網。有些電線粗達八厘米,但是為了節省成本與重量,全都沒有加裝絕緣體。

光是在北美地區的供電網路,所有電線的長度總和就足以往返月球一趟半。隨著森林砍伐殆盡,鳥類學會了棲息在電話線與電線上,只要它們不碰到另外一條電線或地面形成迴路,就不會觸電。

但鷹、雕、鷺、鸛、鶴等大型鳥類的翅膀一張開,往往會碰觸到兩條電線或沒有絕緣的變壓器,結果不只是觸電而已,這些猛禽的鳥喙或鳥爪可能會立刻融化,或者是羽毛被點燃。有好幾隻人工飼養的加州兀鷲在野放時,就因為這樣的意外死亡,數以千計的白頭海雕與金雕也是如此。在墨西哥奇瓦瓦州所做的研究顯示,新式的鋼製電線杆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地線,因此就算是小鳥,最後也會加入電線杆下老鷹與紅頭美洲鷲的鳥冢。

紅頭美洲鷲(圖源:網路)

3

奪命玻璃

兩個美國聯邦機構在不同的研究中估計,每年有六千萬到八千萬隻鳥因撞到公路上高速行駛車輛的水箱罩或擋風玻璃上而死,這些公路在一個世紀以前,不過是緩慢的馬車通道。

鳥類無法辨識出玻璃窗是一種障礙物。」穆倫堡學院的鳥類學家丹尼爾·克蘭簡單明了地說。就算他在空地上豎立起一扇玻璃窗,旁邊都沒有牆壁,鳥類還是要到死於非命的前一秒,才知道有東西擋路。

(圖源:視覺中國)

不管是大鳥小鳥、老鳥幼鳥、雄鳥雌鳥,也不管是白天或黑夜,都沒有差別。這是克蘭花了二十年所得到的結論,而且鳥類也無法區分透明玻璃與反射玻璃的差別。這實在不是好消息,因為在20世紀末,飾有反射玻璃帷幕牆的高樓大廈盛行,從市中心蔓延到城市遠郊,而這些地方在候鳥的記憶中依舊是空曠的田野或森林。克蘭表示,就連自然公園的遊客服務中心,很多都是「完全用玻璃覆蓋,而這些房子常會殺死那些民眾跑來觀看的鳥類」。

據克蘭估計,90年代時每年有一億隻鳥因為撞上玻璃而扭斷脖子,他相信現在應該是當時的十倍,光在美國一地,一年就有十億隻鳥因此死亡,這還是保守估計。

4

受寵獵人

威斯康星州的生物學家史坦利·鄧波與約翰·柯曼在20世紀90年代初期做了一項田野研究,得出了放諸全球而皆準的結論。

不管在哪裡,都有三分之一的家庭里窩藏著一個或更多的「連環殺手」。這個「殺手」在過去被視為吉祥物,慵懶尊貴地躺在埃及神廟裡呼嚕作響,如今則蜷伏在我們的傢具上做同樣的事情,只有在它們高興時才勉強接受我們的感情。不論睡著或醒著,它們都表現出一副莫測高深、冷漠矜持的樣子,誘使我們去照顧餵食,它們就是家貓

貓(圖源:視覺中國)

然而,只要一踏出家門,家貓立刻就拋棄亞種的身份,變成野貓,開始追蹤獵物。畢竟它們在基因上跟小型原生野貓完全一樣,只不過這些原生野貓在歐洲、非洲和部分亞洲地區並不常見而已。鄧波與柯曼還發現,幾千年來貓早就機靈地適應了人類賜予的安逸生活,從不外出探險的貓通常活得比較久,但是它們從未喪失狩獵本能,甚至更敏捷。

在歐洲殖民者引進家貓之前,美洲的鳥類從未見過這種安靜無聲、會爬樹跳躍的掠食動物。這裡固然有美洲山貓與加拿大山貓,但是家貓的體形只有山貓的四分之一,對龐大的鳴禽族群來說,這樣的大小正合適,也最可怕。貓捕殺獵物不全然是為了生存,有時似乎純粹是為了好玩。「即使人類固定餵食,」鄧波與柯曼寫道,「貓還是會繼續捕殺獵物。」

美洲山貓(圖源:網路)

此外,家貓的繁殖力旺盛。在過去半個世紀里,隨著全球人口倍增,家貓的數量也快速成長。從美國國家統計局所做的寵物普查中,鄧波與柯曼發現,光是1970年到1990年,美國的寵物貓就從三千萬隻增加到六千萬隻。可是,實際的數字還必須加上野貓,它們在市區里建立生活圈,稱霸農村穀倉及林地,相較於其他體型相當的掠食動物,如鼬鼠、浣熊、臭鼬、狐狸等,貓的密度要大得多,因為其他動物都無法接近人類的居所。

各種研究顯示,城市巷道里的野貓每年平均殺死二十八隻鳥。而根據鄧波與柯曼的觀察,農場里的貓所獵殺的鳥類更多。他們比對目前可以拿到的所有數據,估計在威斯康星州的鄉間,大約有兩百萬隻自由放養的貓,每年至少殺死七百八十萬隻鳥,最高則可能達到兩億一千九百萬隻。

這還只是威斯康星州的鄉間而已。如果統計全美國,被殺的鳥類可能逼近十億隻。

假如人類消失,貓也可以活得很好,因為人類把貓帶到各大洲與每一個小島,即使是原來沒有貓的地方,現在它們的族群數量與生存能力也早就超過其他體形相當的掠食動物。在我們離開很久之後,鳥類們勢必要應付這些可怕的後代。

5

沒有人類的世界

鳥類學家史蒂夫·赫爾地曾經出版過兩本全世界最厚的賞鳥田野指南(分別是針對哥倫比亞與委內瑞拉的鳥類),在長達四十年的賞鳥經驗中,他看過一些奇怪的鳥類行為是人類造成的

有一次是在阿根廷南部、接近智利邊境的小鎮巴里洛切的冰河湖岸邊,出現了大量黑背鷗,它們最初只生活在阿根廷大西洋海岸,現在已經遍及全國。它們在小鎮巴里洛切,只靠垃圾場覓食,族群數量就已經增加了十倍。「我曾經看到它們跟著人類的垃圾飛越巴塔哥尼亞高原,就像家雀追逐人類掉落的穀粒一樣。現在湖上的鵝少了很多,因為海鷗會獵殺它們。」

黑背鷗(圖源:網路)

此外,美國東南部有些棕色打穀鳥已經不遷徙了,紅翅黑鸝則放棄了中美洲,到加拿大南部過冬。美國密蘇里州的唯一一種藍背白喉鶯——蔚藍鶯,也在慢慢消失。以往的每年秋天,蔚藍鶯會離開奧扎克,去委內瑞拉、哥倫比亞、厄瓜多等國家中的安第斯山區的森林過冬。可是隨著愈來愈多的原始林地遭到砍伐,改種咖啡或可可,數十萬隻飛來的候鳥必須擠在日漸萎縮的冬季棲息地,再加上沒有足夠的食物供應,數量日益減少。

紅翅黑鸝(圖源:網路)

在沒有人類的垃圾、槍支與玻璃,更沒有人類的世界裡,倖存下來的鳥類會替南美洲的樹木重新播種,和當初取代本土樹木的「衣索比亞移民」——阿拉伯咖啡樹一起競爭。屆時因為沒有人除草,這些新生樹苗可以獲得喘息的機會。幾十年後,它們的樹蔭遮蔽了陽光,減緩了外來樹種的成長,然後它們的樹根會慢慢纏住入侵的異種,直到對方窒息為止。

當然,也有些外來樹將會因缺乏人類的照料而死亡。原生於秘魯與玻利維亞高地,到其他地方卻需要化學肥料的輔助才能生長的可可樹,在沒有人類照料的情況下,在哥倫比亞維持不到兩季。

大部分鳥類將重新擁有棲息地及充足的食物。

但對於島嶼上倖存的鳥類來說,情況可能不太樂觀,尤其是無法飛躍湖水、海水的鳥類。一旦人類帶著豬、羊、狗、貓、老鼠走進了它們的生存空間,就會徹底改變它們的生存條件。

這樣的例子很多:

*在夏威夷晚宴中被烤著吃掉的野豬數目,遠遠比不上在樹林或沼澤地刨根挖土、造成嚴重破壞的野豬數量。

*為了保護外來的甘蔗不被外來的老鼠啃食殆盡,夏威夷農民在1883年引進一種外來的貓鼬。如今,老鼠依然猖獗,而老鼠和貓鼬最喜歡吃的食物卻是少數幾種本土野雁,以及在夏威夷主要島嶼上築巢繁殖的信天翁所產的卵。

貓鼬(圖源:網路)

*二戰期間,夾帶在美軍運輸機的輪艙里「偷渡」到關島的澳大利亞棕色樹蛇,在三十年間,滅絕了島上近半數的本土鳥類和好幾種原生蜥蜴,其他的也都被列為不常見或極為罕見的物種。

在人類消失之後,人類曾引進的掠食動物就成了最後的、頑強的餘孽。這些掠食動物毫無忌憚地蔓延擴張,對大部分的原生動物來說,唯一的管束力量就是人類為了彌補這些傷害所做的某些撲滅計劃,但一旦人類走了,這些計劃也跟著風吹雲散。掠食動物將會繼承南太平洋上絕大部分的美麗島嶼。

可以想見,在沒有人類的未來,鳥類也不會太好過,人類造的孽會長久的影響、傷害著鳥類。

庫叔福利

庫叔的贈書活動一直都在!重慶出版社為庫叔提供8本《沒有我們的世界》贈予熱心讀者。人類退出後,大自然將如何重新佔領地球,人類的痕迹哪些會消失殆盡,哪些又會成為地球不能磨滅的紀念。可以想像,沒有了我們,地球依然會繼續存在下去,可是沒有了地球的我們呢?

總監製:金風

監製:夏宇

責編:戴麗麗 李逸博

編務:黃俊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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