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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最初靠手抄傳播,讀過全本的真沒幾個!

原標題:《金瓶梅》最初靠手抄傳播,讀過全本的真沒幾個!


《金瓶梅》的早期傳播,主要是以手抄本的形式通過文人之間的人際傳播方式來實現的。據現存《金瓶梅資料彙編》中所透露的相關信息來看,《金瓶梅》在明代社會上流傳的記錄最初見於袁宏道在萬曆二十四年丙申(1596)寫給畫家董其昌的信中:


「《金瓶梅》從何得來?……後段在何處,抄竟當於何處倒換?幸一得示。」可見當時董其昌給袁宏道所見的只是《金瓶梅》的前半部分,也就是說《金瓶梅》一開始是以不全抄本的形式在文人間進行傳播的。從現存明人的筆記及書信來往等中,我們可以大體上了解《金瓶梅》在當時的傳播情況。


袁中道在《游居柿錄》中寫道:「往晤董太史思白,共說諸小說之佳者。思白曰:『近有一小說,名《金瓶梅》,極佳。』予私識之。後從中郎真州,見此書之大半,大約模寫兒女情態具備,乃從《水滸傳》潘金蓮演出一支。」


沈德符在《萬曆野獲編》中也記載:「丙午,遇中郎京邸,問曾有全秩否?曰:第睹數卷,甚奇快。今惟麻城劉涎白承禧家有全本,蓋從其妻家徐長貞錄得者。又三年,小修上公車,已攜有其書,因借抄摯歸。吳友馮猶龍見之驚喜,慫恿書坊以重價購刻。」但是,沈德符從小修即袁中道那裡所抄的《金瓶梅》並非全本,缺少五十三回至五十七回。


因而,從上述袁中道和沈德符的記載中,我們可以得知,《金瓶梅》以不全手抄本的形式在董其昌、袁宏道、袁中道、沈德符、馮夢龍等組成的文人圈裡小範圍傳播。


另外,以沈德符和袁宏道為中心,又向外輻射出兩條簡單的傳播脈絡,即「沈德符一一沈伯遠一一李日華」和「袁宏道一一謝肇淛 」。李日華的《味水軒日記》中記載:「五日,伯遠攜其伯景倩所藏((金瓶梅》小說來,大抵市渾之極穢者,而鋒焰遠遜《水滸傳》。袁中郎極口贊之,亦好奇之過。」沈景倩即沈德符,景倩是其字。


謝肇淛在《金瓶梅跋》中云:「此書向無鏤版,鈔寫流傳,參差散失。唯彝州家藏者最為完好。余於袁中郎得其十三,於丘諸城得其十五,稍為釐正,而網所未備,以侯他日。」「並且,從謝肇淛所作的跋中,還可以得出另一條傳播線索,即「丘志充一一謝肇淛」。



同樣,根據其他的資料,我們亦可以確定另外幾條相對獨立的傳播脈絡。如屠本峻在《山林經濟籍》中寫道:「王大司寇鳳洲先生家藏全書,今已失散。往年予過金壇,王太史宇泰出此,雲以重貨購抄本二秩。予讀之,語句宛似羅貫中筆。復從王微君百穀家,又見抄本二秩,恨不得睹其全。」

由此可以推定「王宇泰一一屠本峻」和「王百穀一一屠本峻」兩條不全抄本的傳播脈絡。薛岡的《天爵堂筆余》亦記載:「往在都門,友人關西文吉士以抄本不全《金瓶梅》見示。」於是,又可得出一條「文吉士一一薛岡」傳播線索。


綜上所述,曾經見過或收藏過《金瓶梅》不全抄本的文人有:董其昌、袁宏道、袁中道、沈德符、馮夢龍、李口華、謝肇瀏、沈伯遠、文吉士、薛岡、王宇泰、王百穀、屠本峻、丘志充等。曾收藏過全抄本《金瓶梅》的則有:王世貞、劉承禧、徐文貞等。



從以上明代文人們的文字資料記載中,我們可以大致了解《金瓶梅》的早期傳播特徵:


一、傳播方式為人際傳播,傳播主體和接受主體都多為上層文人,傳播的範圍相對狹窄,且因手抄本均為人工謄寫,所以《金瓶梅》早期的傳播速度較慢。

二、在早期傳播中,傳播者們也不知作者為誰,多用「相傳」、「據說」、「傳為」等不確定字眼描述,這也給以後的研究工作帶來了困難。


三、由於傳播者多為上層文人們,他們具有較高的文學鑒賞水平,大都能從藝術的角度發現《金瓶梅》的價值,如袁宏道稱其「雲霞滿紙,勝於枚生《七發》多矣」,謝肇瀏亦贊其「窮極境象,毓意快心」。但是,在思想內容方面,他們卻有很大的分歧與爭議,如袁氏兄弟在對待此書上所表現出的截然相反的態度。袁中道雖承認《金瓶梅》「瑣碎中有無限煙波,亦非慧人不能」,但他更強調「此書誨淫,有名教之思者,何必務為新奇,以驚愚而蠢俗乎?」李日華也認為其是市渾極穢之作,「袁中郎極口贊之,亦好奇之過。」



四、《金瓶梅》早期不全手抄本形式的傳播方式影響文人對其思想價值的判定。《金瓶梅》一開始是以不全抄本的形式傳播,從某種角度我們也可以大膽揣測,明代有很多文人視其為穢書,也與所見不全有關。封建社會向來宣揚因果報應、陰陽輪迴,如果只看其前半段,西門慶一干人等活得風生水起、逍遙自在,並沒有得到什麼悲慘的下場,自然不能滿足讀者的期待視野,將其視為一本淫書,也不無緣由。

如薛岡,他曾經略覽《金瓶梅》不全抄本數回後對文吉士說:「此書雖有為之作,天地間豈容有此一種穢書!當急投秦火。」他雖承認是有為之作,但更認定它是一本淫穢之作,應當立馬銷毀。又過了二十年,包岩叟將刻本全書寄給他,他全覽之後說「初頗鄙疾」,後來看到獨月娘以善終,又認為「頗得勸懲之法」。



五、早期的抄本傳播對後來的刻本傳播影響較大。因早期傳播主體多為上層知識分子,有強大的號召力,易形成較大範圍的閱讀需求群體,他們對於《金瓶梅》的玩味與品讀,會激發書坊主們的刊刻售賣慾望,從而促進刻本的刊行發售,如馮夢龍就曾慫恿書坊以重價購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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