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要!去!尼!泊!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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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泊爾
Nepal
去年某日,天氣不錯,突然想去尼泊爾看看
就定了飛拉薩的機票
準備在拉薩和朋友聚聚
再走樟木口岸去尼泊爾。
畢竟《等風來》里呈現的尼泊爾,真的是很有誘惑力啊~

I"m Beginning To See The Light
Look To The Rainbow
小野リサ
00:00/03:04
圖片來自微博
訂了票才想起該問問去過的朋友怎麼走
沒想到得到了一堆「十幾個小時還要簽生死狀你確定要這麼進去?」的回復。
雖然被嚇到,但信心也只動搖了一下子而已。
1
真正讓我決定直接飛加德滿都的原因,是某一天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我在大昭寺門口曬太陽,一個帥過吳彥祖(以下簡稱彥祖)的小哥哥走過來對我說:「神讓我來指引你「
」在加德滿都,杜巴廣場一棵雙生菩提樹下,你將遇到你此生摯愛。」
「來,我帶你去。」
於是本著「使者都這麼帥,神一定給我安排了一個超級大帥哥真命天子」的雞賊想法,夢裡我毫不猶豫樂滋滋屁顛顛地跟著彥祖了一輛破大巴一路搖到了加德滿都。
彥祖帶著我走街串巷,到了杜巴廣場。
誠不欺我!
果真有一棵雙生菩提樹!
而菩提樹下有一個人……
一個目測三百斤留著口水嚼著爆米花的
大!胖!子!
我正想著「肯定不是」的時候,彥祖牽著我的手笑眯眯地說:
「』這,就是你的命中注定,去吧~」
「不要!不要!不要!」
可能是夢裡掙扎得太劇烈了,我就醒了。
命都可以不要,但是不能拿自己的終生大事來玩笑吧!
我麻溜兒地退了去拉薩的機票,決定直飛加德滿都。
那是遇見某先森半年前的事。
畢竟是沒打算過情人節的人,出發的日子定在二月十四日當晚,在雙流機場附近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飛往加德滿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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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1
等到飛機不再爬升,綿延的雪山出現在窗外,艷陽之下,積雪緩緩融化彙集成海子,罕見的壯美景象引得同機的乘客連連驚嘆,拿出手機拍照。飛往加德滿都和去拉薩的路途大概有一些重合,確實是一段十分美麗的航程。
我沒有去湊熱鬧,獨自地將一本《Lonely Planet》翻來翻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一個人出發了太多次,這次居然沒來由地忐忑起來。
從特裡布萬國際機場走出,我左顧右盼沒了主意。加德滿都自然比不得去年去的關西發達,別提機場大巴和軌道交通了,連乘出租的出口都亂七八糟吵吵嚷嚷。環顧身邊,,除了本地人,只剩下白人面孔。大多數國人都是在國內參加的旅行團,自己過來也是落地參團的多。
說實在的,那一秒我有點後悔自己非要爭一口硬氣自由行。
好不容易上了計程車,前排又竄上了一個人,我還沒反應過來,一張名片從前排遞到了眼前:
「小姐!參團嘛?」
黝黑皮膚配一口大白牙,是個尼泊爾小男生,中文倒是地道,我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
「OK。」對方也不糾纏,把名片塞我手裡:「有需要隨時找我。「
」我叫劉德華。」
說罷示意司機停車,打開車門揚長而去。
我愣了半天,感覺有點魔幻。
快到目的地了,司機告訴我前方修路,我只有自己走過去,於是我拎著半人高的箱子提前下車,走到路口,忍不住吐槽:
「敢不敢再爛一點?????昂????」
看著唯一的中文「中通快遞」,我忍不住給某先森發了條微信:
「真想讓中通快遞把我寄回來啊……」
感覺自己坐的不是飛機,是時光機
谷歌地圖配上我亂七八糟的方向感,問了好多次路,我終於找到了「高地人旅館」。
辦理入住,洗漱一番,剛剛落地的興奮感了無蹤跡,只覺得既餓且渴,抱著房間里的礦泉水DuangDuang喝了半瓶,出門準備覓食,順便去杜巴廣場看看。
走到杜巴廣場,完全傻眼,簡直想坐地上哭。
攝影師都是大騙子!!!!!!!!
我以為的杜巴廣場是這樣的
圖片來自微博,詳見水印
我看到的杜巴廣場是這樣的
可惜還沒來得及哭,我就被攔下來補門票了……
按指引來到賣門票的小亭子,摸出1000盧比,坐裡面的黝黑黑大叔對我很著急地說了一段話,我一下沒聽懂,以為他需要我出示護照。他使勁擺手非常非常著急的樣子,拖了一個小夥子來當翻譯,小夥子的對我比劃比划了半天,我更迷糊了,買票的大叔感覺都快急得背過氣去。
忽然他們倆交換了一下眼神,默契地往地下一指,我順勢一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牛仔褲的拉鏈滑了一半!差一點就走光了!
「Sorry!Sorry!」
我趕緊轉身整理了一下,他們倆見我終於明白了,如釋重負,笑的超開心。
簡直是大寫的囧字。
捕捉到一個鏡頭感很棒的小妹妹
杜巴廣場周圍很多小景點,順路看了世界唯一僅存的活女神——庫瑪麗活女神。
尼泊爾「活女神」在尼泊爾被稱為庫瑪麗(Kumari),意為處女神,其歷史可以追溯到十六世紀的馬拉王朝,後被沙阿王朝繼承,一向受到印度教徒和佛教徒的共同崇拜。
根據印度教聖典,女神是難近母智慧女神的化身,亦是力量神的象徵。「活女神」被人們相信是印度王權和庇護的神源,也是其教徒的精神支柱。尼泊爾上至國王,下至百姓,對「活女神」的崇拜都很虔誠。
嚴禁拍攝的女神,照片卻被印在加都隨處可見的旅遊紀念品和畫冊上,實在是個讓人費解的事兒。
Ps.興趣可以搜一下《我們的世界·活女神》
詳細了解
四處溜達找吃的,大概是到了加都谷地,過了一條十分骯髒的河,被很多好奇的小孩子打量(大概我是很少見的在加都谷地穿粉色毛衣還帶個貝雷帽的中國面孔)。
白鷺的方向隱隱約約有雪山的影子
站在鐵索橋上,看著滿眼灰塵的加德滿都,以及灰塵里模模糊糊雪山的輪廓,想起去年此時,我站在京都鴨川的橋上,也是一個人,也是一條河。頓時總結出一個道理:
身處現代文明的時候並不會覺得多好,拿日本和中國比,差距真的不算大,可當一個人遠離現代文明的時候,才知道,現代文明才是人類瑰寶啊!
我!餓!
姿勢很迷的雞
(順路去菜市場溜達一下)
卡車司機悶騷的柔情
一連被幾家餐廳拒絕用餐,也不曉得他們是信啥教,印度教?佛教?伊斯蘭?現在想想似乎那一片應該是印度教的聚集地吧,問了我一句是中國人嗎,就很客氣地拒絕了我……
很快夜幕降臨,我一個人找不到方向黑暗裡到處溜達,某先森給我發來年夜飯的照片,大螃蟹蒸蛋!看看黑燈瞎火亂七八糟的四周,想想剛剛那幾家餐廳,摸著咕嚕咕嚕叫的肚子,我的心情down到谷底。
唉,本來以為去年在大阪的公車站路邊坐著吹冷風跨年已經夠慘了,沒想到今年更慘!
都是自己作的。
難道我只有吃尼泊爾辣子雞?
正巧走到一個有燈光的樓道口,我大著膽子探頭一看,感覺是個小吃店。
管他啥吃的,吃了再說吧。
躡手躡腳走進那間牆壁塗成孔雀藍的房間(後來再沒有看到孔雀藍色的房間了),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請問還有吃的嗎?」
大概是老闆的婦人略帶警惕地點點頭,背坐這的小男生聽到聲音轉過頭來,打量了我一下。
我環顧四周沒有看到牆上有菜單之類的東西,只好找老闆拿,她搖搖頭,說沒有菜單。
「那這樣吧。」我想了下也不知道怎麼點菜了,又實在走不動:「你就按你拿手的做,多少錢我給你。」
感覺還有點隱藏菜單的神秘感,說完我就坐著等吃的了。
是一個很小的店,像很小很小時候,小學門口能看到的那種賣炸土豆串串香那種小吃鋪子,要是佐料和老闆換一換,感覺也挺像小麵攤的。小男生在灶台邊做作業,對我這個突然闖入的陌生面孔可能有點好奇,看到我發現他在打量我,很害羞地說「hello」。
一會兒,老闆拿了一個盤子過來,是一盤尼泊爾包子MOMO,有點像生煎,配了一碟蘸料。
味道嘛,讓我感覺要是有人把閬中的紅油牛肉包子開到尼泊爾來,一定能掙很多錢,因為簡直就是忒不好吃了!
想想也算是年夜飯,不能浪費,硬著頭皮吃完付錢走人。黑燈瞎火擔心不安全,買了串葡萄就回了「高地人」。
睡床上聽見背後的院子里正在party,陣陣歡歌笑語讓我忽然有點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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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2
第二天爬起來也不知道去哪兒,決定去猴廟看看,路上看到一個麵包店,買了一個看起來很像肉桂卷的東西,一吃,誒,真的是很難吃的肉桂卷誒!
一些蠻有意思的照片
其實加德滿都不算大,看《LP》上寫分泰米爾地區,和加德滿都谷地,事實上真的一不小心就走出了泰米爾地區……
看到猴廟的第一眼以為自己來到了「加德滿都市民公園」,因為除了我全是尼泊爾人。猴廟的狗都很喜歡我,屁股後面跟了四五條,感覺自己像個狗大王,猴子也多,小猴子特別萌,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猴廟在一個很高的山上,一條「健身步道」直通山頂,我跟著一撥尼泊爾大爺爬上山頂,發現誒!電影里也有這裡!
猴廟其實蠻有意思的,還聽到了熟悉的《心經》,跟著唱誦了兩遍心裡踏實多了。
架腳架自拍的時候,一個穿著尼泊爾傳統服飾的小哥哥請我幫他一家拍照,普通話流利地道得我以為他是個中國人。原來他在成都經商,店就開在錦里附近藏族人聚集的地方,因為實習的時候就在附近生活,覺得很親切。
小哥哥為了感謝我給了我一塊餅乾,說可以給猴子吃。但還沒盯准給哪個小猴子吃,就被一隻巨猴子給搶走了……
轉悠了兩圈,遊客多了起來,聽到了熟悉的鄉音,大概是旅行團的到了。聽到導遊給國人說,繞猴廟的轉經筒三圈,把六字箴言唱誦一百零八遍,就可以保吉祥。想想不趕時間,當下決定誠心祈求來年平順。
轉到第三圈的時候,聽到身邊不遠響起快門的聲音:「咔嚓!咔嚓!咔嚓!」直覺告訴我他在拍我,一看大概是中國人,徑直上前問他:「你在拍我嗎?」
那位男士大概以為我要生氣,愣愣點了下頭,有點尷尬:「我看你拜得很虔誠——」
「那你方便的話把照片發給我吧。」我直截了當地開了口。
「哦哦哦好」,交換了個微信,就告別了。
他沒食言,回國之後就把照片發給我了,誒,原來轉經的時候我是這樣子的:-D
有點累,走到半山腰停下來拿紙巾,忽然一隻大猴子跑到我跟前,一把抓住了我的背包帶,兩隻眼睛直勾勾盯著我。
我一下慌了神,也不知道它聽不聽得懂中文,趕緊說:「我沒吃的!我沒吃的!」
猴子沒反應,拉著包的爪子沒松。我無助地轉頭,,旁邊的長椅上赫然坐著四個明顯是中國人的男生,全盯著我,儼然一副吃瓜群眾的表情,一個都沒動。
一點都不怕人的猴幾
護照和錢全在背包里,我又怕又不敢放手,情急之下趕緊換了英文;「NO FOOD!NO FOOD!NO——」
話還沒說完,那臭猴子突然伸手撓了我一爪,白了我一眼。跑了。
血一下子從傷口冒了出來,我又急又氣又害怕,轉頭朝吃瓜群眾們說:
「喂!你們就看猴子欺負人啊!不知道幫幫同胞!」
四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又把目光轉向我:
「我們……我們以為你在和猴子玩兒啊……」
我想想,好像有點道理,但是還是氣得想罵髒話,背起包一邊生氣一邊下山。
平復了一下情緒,想想自己才打完狂犬疫苗應該比較安全,決定下一站去燒屍廟看看。
導航顯示五公里,放平時也就半個小時多就走到了,決定步行去。
於是我就在加都谷地的漫天黃沙里往帕坦燒屍廟艱難前進,每一步,似乎勇氣都減少一點,每一步,不安都增加一分,一邊是未知旅行的好奇,一邊是愈演愈烈的恐懼,渾渾噩噩地走到了一個十字路口,看完導航一抬起頭,赫然看到一個人橫睡在車水馬龍灰塵滾滾的十字路口,旁邊的摩托車,爛巴士,自行車不停駛過,感覺下一秒他就要被壓在車輪底下!
大概是這個姿勢,但是處境要危險很多
他很臟,很瘦,身上的灰大概都比衣服厚,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但過往的車輛行人似乎都看不到他,從他身邊川流而過。
太魔幻了。
那一秒,支持著我往前走的最後一股力量也消失了,換句話說。
心態崩了
我想回家
我轉身就往泰米爾走,那片似乎是加德滿都唯一乾淨的街區。
我再也不想去了解真正的尼泊爾是什麼樣子,因為「真實」大概超出了我能夠承受的範疇。
回程路上經過一個小坡。一個沒有穿褲子的小女孩和我並肩走,從剛剛的驚嚇里慢慢抽離的我不一會兒發現,她似乎是故意在跟著我。
我放慢了腳步,她也放慢了腳步。
我加快了步伐,她也加快了步伐。
我更快,她也更快,和我平行著,隔著半米,也不拉遠,也不靠近,極瘦的身軀頂著一枚比例失調的大腦袋,大眼睛直勾勾看著我,說不清是什麼表情。
也許是好奇,也許是想要一粒糖。
但我已經無法思考她的意圖,只想擺脫她。
我突然停了下來,她也跟著停了下來,這無疑證明了我的猜想——她在跟蹤我。
對視了兩秒,我大步向前走去,這一次,她沒有跟上來。
這在尼泊爾已經是非常體面的小孩,很多小孩子甚至沒有褲子穿
我一秒也不敢停,繞過了小巷裡司機的吆喝「塔克西,塔克西(TAXI)」,繞過了結伴而行的歐美窮遊客,繞過了秩序混亂的街心轉盤和沒有錢重建只好在旁邊貼一張震前照片的市政廳舊址。
找到了一家乾淨的餐廳,要了菜單,點了菜,喝了一口橙汁。
回魂了。
等菜的間隙里,我給某先森發微信:
「我想回家。」
「回來吧回來」回復得很迅速。
但一想想好不容易省出來的十天假期,這才第二天……回重慶待著實在太浪費了「但是我不想回重慶」,一時又想不起去哪裡,脫口而出:
「要不……去大理吧……」
「好呀,那我們看看什麼時候到吧,我們大理會合?」
誒?誒誒?
真的要回家了誒!
麻溜看機票訂機票,搞定住宿。兌換的盧布還剩一些,興沖沖跑商店裡買手信,逛街的時候被一個店主攔了下來,問脖子上的圍巾是哪裡買的。
我笑嘻嘻答:「男朋友送的。」
他說,很棒很棒,這是非常好的羊毛,你男朋友很會選呢。
嘿嘿嘿,一開心,進店買了三條羊絨圍巾。
回「高地人」倒頭就睡,第二天去街角吃熱乾麵(巨難吃熱乾麵),沒有計劃亂溜達,看中了一個丑萌猴子包包,可惜身上的盧布不夠,幸好老闆能收人民幣,趕緊一溜兒小跑回去拿錢,給自己買下了心愛的丑小猴。
小丑猴跟我去了大理
不曉得為啥,老闆和我都特別開心,走的時候好熱情地握手還和我說拜拜……
迫不及待地收拾行李退房,前台的小哥哥替我叫了出租,坐上出租簡直想唱歌,漫長的等待之後,登上了東航的飛機。
不再見!尼泊爾!
我愛你!中國
這是我第一次當了旅行的逃兵
但是
一!點!後!悔!都!沒!有!
杜巴廣場沒有雙生菩提樹
也沒有那個三百斤留著口水吃爆米花的胖子
不過似乎那個夢已經成真了……
(未知數)
但我肯定的是——
我!再!也!不!要!去!尼!泊!爾!啦!
感覺像是編了個破梗
但那個三百斤的夢真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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