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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故事:乞丐小五

老家村子裡有一個集市,這集市不大,從街頭到街尾也才幾百米的樣子,石板鋪成的街道,兩邊並排著一棟棟歷經歲月的木樓,看著古老又滄桑!

上個世紀九十年代,集市上突然來了一個流浪的乞丐,蓬頭垢面,拖著一雙露著腳趾的黃膠鞋,穿著一件黑的發亮的軍大衣,操著一口濃重的外鄉口音。

乞丐告訴大家,可以叫他小五,小五除了自己小名,別的什麼都沒說,沒說自己姓什麼,也沒說自己是哪兒人,別人問,小五也不答。

村裡有人見多識廣,聽那口音,猜測這小五是陝西人。

後來,小五就留在村裡了,白天看街上誰的店鋪有活,就主動上去搭個手,討口飯吃,晚上就在集市不遠的土地廟席地休息。

集市雖然不大,卻是附近幾個村子唯一的一個集市,要買東西,都得到這集市,小五愛守在街頭,看誰家有紅白喜事就會跟上,到主人家干點雜活、累活,就在那吃兩頓大餐。

農村人,樸實好客,也沒人會嫌棄,反而好吃好喝的招待,讓小五飽餐一天。

幾年相處,雖然小五話不多,可大家覺得他不像貧苦人家。

平日里,小五沒事就會躺在街口的石板上,翹著二郎腿懶散的曬著太陽,嘴裡哼著別人聽不懂的曲子。

有人問小五一天天唱的什麼,小五嘿嘿一笑,就是不說。

有一年,村裡有戶人家辦酒席,為了熱鬧,就請了幾個戲子到家裡唱戲,增添樂趣。

小五依舊是不請自來,晚飯的酒桌上,一群人推杯換盞,小五似乎也喝多了,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他變得嘮嘮叨叨,拉著一桌的人聊了起來。

小五說,在陝西的一個縣城裡,有戶人家姓陶,這陶家是做布料生意的,經過幾代人的積累,在當地也算數一數二的有錢人家。

這陶家老爺先前四個女兒,兩個過早夭折,兩個嫁了出去,在四十多才又生了個兒子,算是老來得子,這兒子名叫陶林。

那時,陝西匪患蜂起,猖獗一時,有一次陶老爺子外出進貨,碰到一夥心狠手辣的竄匪,不僅劫了財,還將人打成重傷,陶老爺子被送回家時已經奄奄一息,不久就離開了人世。

陶老夫人因傷心欲絕,傷了身子,也一病在床。

這時,有人覺得陶家晦氣,建議陶林娶親沖喜,把家裡霉運趕走!

陶林早就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只是先前貪圖享樂一直拖著,此時家裡突然遭了這麼大的變故,也只好同意下來。

期間,陶林恰好看中了一姑娘,人美膚白,一瞥一笑都牽動了陶林的心,讓人流連忘返!陶林給人說,就要這姑娘了,非她不娶。

這姑娘叫蔣玉,父母都是庄稼人,一聽這陶家公子要娶自己女兒,那是一口就答應下來。

下了聘禮,擇了吉日,陶林如願以償和這姑娘拜了堂,成了親。

陶老夫人看著兒子終生大事終於有了著落,心裡一塊大石頭也跟著放下,那精神頭也一天天好轉起來。

婚後,蔣玉將陶家打理的井井有條,也盡心盡責的伺候著老夫人,標準的賢妻良媳,這讓陶林欣慰不已,慢慢將家裡一切都交給了妻子。

…………

布料的生意難住了陶林,以前有陶老爺子操心,陶林只管吃喝玩樂,瀟洒自如,可現在陶老爺子一走,陶林完全是兩眼一抹黑!愁上了頭!

有一天,陶林低著腦袋走在街上,發現路邊有個算命先生正在給人算命,而被算的人看著算命先生一臉震驚,似乎句句扎心。

陶林一想自己當前的處境,頭腦一熱,也上前讓算命先生給自己算算。

算命先生看了一眼陶林面相,趕緊起身讓陶林坐下,說:公子一看就是富貴命,含著金鑰匙長大的人!

陶林不動聲色,報了自己生辰八字,又等那算命先生開口。

算命先生右手大拇指將四個手指都掐了個遍,對陶林說:公子老父親應該才因難去世不久,而母親還卧病在床!

陶林一驚,沒想到這算命竟然連這都能算出來,不過害怕遇上江湖騙子,依舊無動於衷。

算命先生又說陶林成親不久,娶了一位貌美賢妻,說著還報出了陶林妻子的生辰八字!

陶林更為震驚,反問算命先生,那你可知道我來算命是為了什麼?

算命先生一笑,不過就是經營不善,家裡買賣出了點問題而已。

這下陶林終於坐不住了,覺得自己遇上了高人,於是向算命先生討教解決辦法。

算命先生說:你一生富貴安逸命,只是被風水攪了局,才讓你如此憂心。

陶林不解。

算命先生解釋,風水問題,無非就房屋和祖墳,要是你家房屋近來沒動,那就只剩祖墳問題,想來怕是你的父親去世,葬的陰地不對,禍及了後人,你可以另外找人問問。

陶林聽算命先生這麼一說,仔細一想,覺得這可能性極大,於是付了錢,對算命先生感激不盡。

回到家裡,陶林和妻子說起了算命的事,商量著到哪兒才能請到好的風水先生,陶林妻子說她鄉下就有一個,明天她親自去請來。

第二天,陶林妻子帶來了風水先生,風水先生看了看房屋院子,又看了陶家祖墳,最後告訴陶林,他父親下葬的陰地也沒問題,錯就錯在了時辰,現在只需要找個吉日、吉時,將棺材挖開重新葬下就行。

風水先生定了日子,收了錢,在陶林感謝聲中離去。

不久,陶林在指定的日子將父親棺材挖了出來,又等晚上才焚香安葬,陶林心想,這下高枕無憂了。

時間一晃過了半年,陶林震驚發現,鋪子生意不但沒有興隆,反而家裡也萬事不順,禍事連連,家財萬貫的陶家,已到了快支離破碎的地步。

陶林要去找算命先生討個說法,可算命先生沒找到,家裡又傳來消息,妻子蔣玉跑了,還捲走了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

陶林母親知道這事,怒火攻心,被活活氣死。

陶林又氣又恨,急匆匆找到蔣玉家中,不見蔣玉人影,卻聽說了一個消息,蔣玉早和村裡一男的有染,只是迫於父母之命才嫁到了陶家。

陶林結合前因後果,明白了一切,這一切都是一個局,兩個人設了套,自己硬要往裡鑽。

陶林心如死灰,逼不得已下賣了唯一的宅子,還了債,已所剩無幾,厭倦了生活,陶林開始流浪,做了乞丐。

後來,陶林聽說縣裡又有人兩人被土匪謀了財,還害了命,陶林跑去一看,發現是一男一女,女的是自己妻子蔣玉,而那男的正是曾經給自己算命的先生,只不過現在的算命先生看起來沒那麼顯老……

…………

夕陽西下,獵獵晚風吹亂了小五本就凌亂的頭髮,曲終人不散,小五說完故事,一口又一口的灌著酒,醉眼朦朧下,拿起一副筷子敲起了碗,滄桑的聲音響起,標準的秦腔曲調在空中回蕩開來。

世事滄桑總難料,悲歡離合無處說,人生匆匆幾春秋,哪裡黑了哪裡歇……

第二天,村裡再不見小五的身影,有人說,清早天沒亮,看到了小五離開的背影!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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