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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曾在35歲陷入職場中年危機,現在卻找回了高光時刻

把自己甩出舒適區,道理很多人懂,但不願做、不敢做,然後感嘆人生痛苦。

35歲,是成晶心中的職場紅線,她的焦慮感也在這一年達到了頂峰。

成晶生活在成都,是一家傳媒公司的中層管理,曾是很多人眼中的「女強人」,但30歲時孩子的出生打破了她原本生活和工作的平衡。儘管已經竭力完成從職業女性到職場媽媽的角色轉變,來自家庭和工作的雙重壓力還是讓她感到喘不過氣。與此同時,現實的問題也擺在眼前,房貸、教育等經濟重擔以及對自我實現的渴望,都讓成晶無法停下腳步。她渴望穩定,卻又不想安於現狀,眼看著晉陞通道很難再有突破,換一家公司的成本又太高,於是「我的人生就要這樣了嗎」的念頭每天都在她腦中拉起警報。

相比事業遇到瓶頸的成晶,張思宏的職場前半場看上去要順遂得多。大學畢業後,他一路從麥當勞的實習生,做到了戴爾銷售總監,實現了自己21歲進入職場後就要成為「成功」職業經理人的目標:爬到更高的位置、賺到更多的錢,並最終獲得他人和社會的認可……

張思宏/49歲/自由職業「前半生為了活著而生活,下半生要為了生活而活著。」

轉折也發生在張思宏35歲這年。因為行業不景氣,為控制成本,張思宏接到了公司要求他裁員5%的任務。無奈之下,他不得不裁掉了一批中年人——綜合下來,他們在性價比上沒有優勢。儘管張思宏本人並未被裁,但焦慮感沒有因此而減少。焦慮倒不是怕「被同齡人拋棄」或是擔心「下一個被裁的是自己」,而是對原先在意的薪資、職場頭銜這些東西突然失去了興趣。即便一年後他跳槽到亞馬遜擔任副總裁,也沒有緩解這種癥狀。「當工作無法獲得成就感後,加薪就只是一種數字遊戲。那段時間無力感非常重,以至於對『什麼是自己的人生目標』都開始產生懷疑了。」張思宏說。

他形容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正在奮力登山的人,當快要爬到山頂時,回頭一看,卻突然忘記了自己爬山的初衷。「這種感覺令我非常恐懼和不安。」張思宏告訴《第一財經周刊》,這甚至成了一種病,病情最嚴重時,他連續看了兩個月的心理醫生。但效果都不理想,最後一個療程結束後,醫生也「放棄」了他……

35歲可能是大部分公司人需要面對的職場分水嶺。這個年紀的公司人大多處於管理崗位,拿著不低的薪水,但他們的精力和學習能力都已經跟不上年輕人,與此同時,十幾年的職場經歷也讓他們多少產生了倦怠感。現實對於這群人則是殘酷的:一邊是人才市場上赤裸裸的年齡紅線,「35歲以下」是公務員、事業單位招考,以及很多企業招聘時的硬指標;另一邊是當發生行業下滑、公司業務收縮,或是重大變動的時候,這群人往往最容易被當成「包袱」甩出去。

此前「華為清退34歲以上員工」的傳聞儘管之後被澄清,卻在很多職場中年人心裡形成陰影。隨著年齡和薪資的上升,相比年輕人的敢拼敢沖,中年職場人成了性價比較低的一群人,一旦有性價比更高的能取代他們的人出現,他們就將面臨被out的局面。而即便暫時沒有被替代的風險,很多職場中年人此時也差不多摸到了職業天花板,每走一步,都要付出更大的代價、承擔更高的風險。

生活中,他們既要承受經濟的重壓、健康的威脅,還有對自我實現的迷茫——職場中年有點像一個黑洞,那麼中年人的職場就註定是一片哀嚎嗎?到底有沒有避險的方式,或者說能不能化險為夷?本文採訪了3個職場中年,他們不是沒有焦慮,但他們已經建立了一套應對焦慮的方法。我們試圖從他們身上找到一些可供參考的經驗,無論對於已到中年,或是尚未中年的公司人來說,都是一種提醒和借鑒。

性價比直線下降,

是大多數人職場軌跡的宿命

或明確或隱晦,幾乎所有的採訪對象都向《第一財經周刊》表達了這點:大多數中年職場人,意識不到自己的危機。他們享受目前由穩定或高薪堆砌的舒適,而忽視了前方的危險——直到危險迫在眼前,他們才不得不開始反思,而這時候留給他們的選擇就沒這麼多了。

廖遠吉有20多年國企和外企人力資源的經驗,目前是蘊通諮詢公司的總經理。在她的觀察中,公司人在經過職場的快速發展期後,會到一個「職業高原」的平台期,也就是某個階段內的職業頂點。「很多人就在這個時期迷失了,無法再突破這個職業高原。」廖遠吉說。這種情況並不少見,比如績效無法突破,有一些人會覺得焦慮而自省,有些人則會歸咎於外因。尤其對於一些自認為行業經驗很豐富的職場人來說,他們往往忘記了從自身去找原因,而選擇找其他擋箭牌。這就是走下坡的前兆,如果在職場上無法始終保持在職業高原,或是突破這個平台期,競爭力就會大大下降。

「大部分人的職業軌跡都是斷崖式下跌的,這是宿命。」張思宏對此直言不諱。他的觀點比廖遠吉所說的「職場高原」更為嚴格。他認為,哪怕在職場高原時期,對於企業的中高層而言,市場性價比也是直線下降的,因為有限的成長配不上成倍的收入。職場人期待的發展曲線是往上漸進的直線,實際上卻很容易成為一條開口向下的拋物線。

「解決的通道就是加速曲線。」張思宏這樣分析,要加速,往往需要把自己推到全新的領域,但這時產能和生產力會跌到谷底。因此,原先屬於核心領域的人,在新環境中成就感會降低——這些都是要做好的心理準備。「但每一個低谷你都可以看成是人生的閃光,是下一個騰飛的保障。」

抓住自己的given gift,

別讓閃光時刻溜了

張思宏的職場「無力感」在2000年達到頂峰,當時他為了尋找新的目標和成就感,逼著自己培養了十幾項「新愛好」,在職業上也嘗試了幾次「跨界」,比如從戴爾跳到亞馬遜,後來又從亞馬遜跳到了後期處在風口上的樂視。而如今,沒有大公司高管title的他更樂於用「斜杠青年」來介紹自己。目前他的工作在教書、寫專欄、做演講、提供項目諮詢等角色中來回切換,他覺得自己終於找到了讓他感覺最舒服的狀態。

張思宏的人生中,有兩次「像被感召了」一樣的閃光時刻,第一次時他重新找到了「目標感」,那場心理醫生都無法解決的「焦慮晚期」也因此自愈,第二次則定格了他現在的工作和生活狀態。

張思宏一直記得在廈門大學榕樹下、那個炎熱夏日的午後,學生的一張紙條幾乎改變了他的人生。當時他還在戴爾工作,機緣巧合被邀請去廈門大學兼職教了幾節職場經驗分享課。他本沒有認真對待,只是把「金光閃閃」的簡歷,以及工作中曾經使用過的一些管理工具、流程和案例打包,整理成PPT去「忽悠」學生,並期待著趕快熬完這一學期。這樣的授課自然缺乏誠意,對學生也幾乎沒有指導意義。直到在樹下收到那張卒不及防的紙條,紙條上的幾行字張思宏現在還能背下:你可以放棄權威走下神壇,但請別隱瞞自己的立場。如果沒有影響他人的野心,何必講課!

學生的「詰難」讓張思宏重新審視那些折磨著他的問題:為什麼那些曾經給我無數榮耀和滿足的東西現在卻失去了意義?如果它們真的不是我的人生目標,那真正能激勵我的到底又是什麼?對紙條的反思也讓張思宏意識到,教書是他潛意識有興趣做的事,但自己之前卻沒有認真去做。教書育人,原先以為只是一份額外的「兼職」,其實是刻在他骨子裡真正想去做的。「突然間就好像一下子找回了目標感和自我驅動的激情。」張思宏說這句話時,抬眼看向半空,用手畫了一個大圈,試圖表達他這個「新目標」當時對於他的意義。

第二道閃光出現在2016年年中。此時的張思宏剛剛經歷了職業生涯中最慘痛的一次失敗——短短的6個月之後,他就從樂視「逃」了出來,鎩羽而歸回到亞馬遜。「我這個人很軸,再加上滿肚子酸腐的書生氣,所以我就把自己在樂視6個月的真實經歷和感受,經過整理和加工寫成了文章,而且放在了網上。」沒想到這篇評論外企和民企的文章瞬間引爆了網路。在給張思宏招惹了無盡麻煩的同時,也將他送上了第二條斜杠的人生道路:以文字為媒,和他人分享自己多年來的職場感悟,專欄作家的身份因此而來。

「這種閃光時刻極為稀少,如果意識到這種時刻,就一定要抓住它,好好琢磨,這可能會讓你找到自己與生俱來的given gift。」張思宏認為,這種閃光時刻雖少,但在每個人的成長曆程中,總會發生這麼幾回。

保持積極,

永遠不要等到萬事ready才開始做

劉常科/49歲/輕輕教育創始人「我們對習慣的熟悉,也就到恐懼來了為?止。」

如果把時鐘撥回3年前,劉常科可能也不會想到,45歲「高齡」的他,在花了18年把昂立教育送上市後,還會擠入那群85後中,在當時廝殺極為激烈的O2O教育領域裡創業。

35歲前的劉常科是感知不到焦慮的,他把全副心思都放在了準備企業的上市上。而當昂立走上正軌後,他反而擔心,如何更有活力地幫助企業向前走。劉常科短暫的一段「後焦慮時期」發生在2015年。他早已實現了財務自由,之所以創業,初衷很簡單:教育中還存在問題,也蘊含商機,這可以通過創新的方式解決,而這在原來的體制內難以實現。

想到,就去做,這是劉常科的思維邏輯。他沒有從原先的企業中帶走一人,而選擇從零開始一個個招聘。他回憶起那段「又要重頭白手起家」的日子,能扛過壓力最需要感謝的,是長期保持積極、時刻準備的狀態。

劉常科幾乎時刻都在準備中,所以他才會毫不猶豫地再次創業。他當然也會害怕,尤其是創業初期,每天人來人走,團隊為招聘發愁,「當時的市場很浮躁,特別浮躁,被資本裹挾著往懸崖上沖,就害怕兩年以後就倒了。」

不過幾乎是出於本能,他天然地會用積極的心態去面對,並嘗試各種可能性。在他看來,焦慮的人大多被動消極,而且大部分中國人都是被動消極的,這和文化有關。想得太多,行動卻跟不上,但實際上,他們往往只是放大了難度,「我們對習慣的熟悉,也就到恐懼來了為止。」劉常科的意思是,恐懼是打破習慣的最直接方式,如果始終保有危機感,就不會安於現狀。

真正的危機是沒有養成

應對變幻市場的習慣

邢波/47歲/東軟集團副總裁「我不熱愛跑步。我只是想讓孩子和朋友知道,那些遙不可及的事情其實普通人一樣能夠做?到。」

如果把人生比作一個金字塔,越往上走,同路人就越來越少。沒有人激勵,就只能自我激勵,就像張思宏所言,「30多歲了,你不能指望別人給你整一個雞血的配方。」人到中年,多少都有一套自我激勵的辦法,在邢波身上,則是一套極為規律和剋制的習慣的力量。

47歲的邢波目前是東軟集團的副總裁,兼任上海金融信息行業協會會長。從畢業開始,他就常常保持著只睡4到5個小時的習慣,開始跑步後,早晨五六點醒,再跑個10公里是他每天的常態。他的愛好比別人少很多,只把時間聚焦在最重要的事情,比如工作和跑步。他曾在零下35°的低溫下,以54.6公里的成績刷新了北極馬拉松的個人奔跑世界紀錄,也會每周花大量時間,和客戶討論如何提升下周工作,並迅速給出落實措施。在邢波身上,你可以看到一個人的自我管理無論在興趣還是工作上,都是高度一致的。

邢波是計算機軟體技術人員出身,早年依靠在武漢拓展市場的經歷,培養了他管理和營銷的技能,某種程度上擺脫了程序員們「35歲天花板」中「隨技術新陳迭代」的窠臼。目前,他管理著東軟一支近2300人的隊伍,也因此背負著帶領團隊的巨大壓力。

自律的人很少會讓自己處於被動中,和劉常科一樣,邢波很少等到焦慮真正來臨的時候,因為他幾乎時刻都在準備。「我很少因為短期的困難而焦慮,我的關注點還是會放在長期市場的需求上。」邢波對自己的要求可能適用於任何一個快速變化的行業,擺脫危機的辦法就是先一步看到市場,保持對未知的敏銳。現在,邢波還要求團隊成員在工作之餘多學人工智慧、大數據,以及區塊鏈方面的知識,一旦客戶有需求,團隊不會措手不及,邢波認為這就是抓住現在和未來的習慣。

問題是,你敢跳出舒適區嗎?

要保持活力,要養成應對變化的習慣,要走出舒適區,幾乎是所有採訪對象一致認可的「應對中年職場危機的有效方式」。可問題是,有多少人有勇氣走出舒適區?有多少人能未雨綢繆,並積極擁抱變化?

廖遠吉曾遇到過這樣一個例子。一位年薪80萬的HR,原本是一家民企高管並享有股權,但新任老闆並不認可她的工作,她想要看看其他機會,於是找到廖遠吉求助。在候選的3份工作中,一份需要去外地,一份入駐外企,另一份是去一家創業公司當合伙人。去外地難以照料孩子,去外企她認為英文不夠,入股創業又害怕失敗。「當我們和她說未來的挑戰時,她卻總是不斷提及過去的輝煌。」廖遠吉想讓她往前看,可卻不斷被往回拉。「她迷失在『高官厚祿』中。」廖遠吉一針見血地說。

「把自己甩出舒適區,道理很多人懂,但不願做、不敢做,然後感嘆人生痛苦。」張思宏對此不以為然。

劉常科則用創業的實際行動表達了他的態度,「學習是需要不斷切換操作系統的。」如果總是待在原地感嘆周遭的變化,而自己沒有任何行動去改變現狀,那這種焦慮是無效的。

文章開頭提到的成晶,最近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新賽道:和朋友合作做教育培訓。從招聘、招生到宣傳,跳脫了過去十年的囹圄,忙碌的工作反而治好了她因焦慮而產生的失眠。

在廖遠吉看來,「複雜多變」是如今職場環境的特性,也為很多想要轉換跑道的中年職場人帶去一些自由——換一個賽道,這沒什麼大不了的。「現在是重視潛力的時代,潛力意味著學習和變通。」廖遠吉說,「對過去的成績,要有空杯心態,不妨看作是優秀品質的提純。」至於未來,沒有絕對的穩定,但依然值得放手一搏。

(應採訪對象要求,文中成晶為化名。)

本文版權歸《第一財經周刊》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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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佳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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