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rface Go——微軟首席產品官 Panos Panay 的一場豪賭

雷鋒網按：2018 年 7 月 9 日，微軟首席產品官 Panos Panay 在微軟官網宣布了一款建議零售價為 399 美元的 Surface 新品，稱之為 Surface Go；這是 Surface 品牌推出以來售價最低的產品，也被外界視為是微軟與最新款 iPad 和 Chromebook 競爭的產品。由此，《連線》雜誌對 Panos Panay 進行了採訪，探討了 Surface Go 背後的故事；雷鋒網這段採訪進行了一改變願意的編譯。

Surface 主管 Panos Panay 顯然是個好賭之人。你可以在微軟的 37 號樓看出來——架子上的 Surface 平板電腦下方伸出了兩張 1 美元的紙幣。

最近在拜訪微軟時，當我問起這兩張紙幣，Panay 表示，這其實是他多年前在這一特殊產品上下的賭注。當我問他，這筆賭注是否是放在 Surface 最早的產品 Surface RT 上時，他顯得有些驚訝：「Surface RT 的那一場我是輸了的，但這一場我會贏下來」，他說，「這場賭注是和現有市場上的產品相關的。」

Panay 作為微軟的首席產品官，並不想要過多講述 Surface 的過往——他甚至不想多說 Surface 現在的情況。但他非常想要講述他在 Surface 產品線上的下一場豪賭：全新的 Surface Go。其實，現在說 Surface Go 是一項大投資或許不太恰當，這個產品的設計，最初是為了「消失」。

如果你之前對 Surface 系列產品的發展軌跡有所了解，你或許會知道，其實 Surface Go 過去就通過藍本、草稿或留言等其他形式存在於我們的想像中。但 Panay 堅持認為，這一全新的二合一設備並不是 Surface RT 或者 Surface 3 的後代產品，也不是 Surface Mini（Surface Mini 某種程度上是 Panay 頭腦發熱後想出的產品，從未實際生產過。）。

與此不同的是，全新一代的 Surface Go 其實是一種融合了多項優質性能的嘗試，它把價值 $1000 的 Surface Pro 變得更加便攜、更加便宜。

就像 Surface Pro 一樣，Surface Go 也可以拆卸，並適配微軟特質超纖 PU 材質的鍵盤套。和 Surface Pro 一樣，都有鎂合金的外殼，觸控屏幕為 3：2 比例，由大猩猩玻璃製作而成；背部有一個可伸展至 165 度的支架；支持微軟觸控筆，觸控筆可以磁性吸附上平板電腦；攝像機方面，配備 Windows hello 人臉識別攝像機，支持生物認證；面臨操作者的方向，設備配備兩個前向揚聲器；後置 8 兆像素攝像頭。這些都是 Surface Go 硬體設置的情況。

但 Surface Go 是比較迷你的，它的尺寸僅為 9.6×6.9×0.33 英寸，對角線顯示為 10 英寸，僅重 1.15 磅。我第一次看到 Surface Go 的時候，微軟的產品營銷經理 Natalia Urbanowic 把它從一個 10 英寸皮革斜背包中拿出來，以顯示它是多麼容易被藏起來。Surface Go 非常之輕，足以讓人誤認為是一本筆記本。上一次我對電腦有同樣的感覺還是在 2016 年，聯想發行 YogaBook 的時候。

Surface Go 也是目前 Surface 系列中價格最低的產品。在八月開始供貨時，它的基礎價格僅會是 399 美元。然而配置卻包含了 64G 的內存和 4G 的 RAM，出廠設置為 Windows 10 S 系統（S 是 Streamlined 的縮寫，在這一模式下，用戶僅可以從 Windows 商店中下載 App）。除此之外，配置微軟的 Type Cover 鍵盤和書寫筆需要支付額外費用。

在此基礎上，更高的配置也意味著更高的價格：256G 內存、8G 處理器和支持 4G 網路 LTE 的設備價格更高，詳細的定價信息微軟尚未披露。所有的機型都包含微型 SD 卡槽，支持額外外插存儲。

Surface Go 其實並不是 Panay 團隊第一次發布的 10 英寸產品。最早的 Surface 擁有 10.6 英寸的屏幕；在 2015 年，微軟公開發售了 10.8 英寸的 Surface 3。 Surface 3 起售價為 499 美元，運行純 Windows 系統，而不是 Windows RT 系統。同時，Panay 也承認，Surface 3 的充電結構設計並不十分合理。Panay 表示：

直到今天我仍然非常後悔 Surface 3 的充電口設計，我不斷地說服自己，廣泛運用的 USB 2.0 介面能夠解決大家不斷問我的一個問題，那就是用戶是否可以拿已有的充電器給 Surface 充電？我從這段經歷中學到，用戶想要的其實是和設備適配的插座，想要的是『無縫』的充電體驗……我知道這看上去只是一件小事，但我不應該過於誇大「小的細節可能會創造大的不同」。

Panay 說，市場上對 Surface 3 續作的需求非常明顯，按照慣常的命名規律，續代應該叫 Surface 4。「但從 3 到 4 的變革並不是我們想要的」他表示，「從 3 到 4 會和最初的 Surface Pro 設計太過相似，這不是 Surface 系列應該延續的路徑。」相反，過去三年，他其實一直在醞釀類似於 Surface Go 的產品——內部代號為「Libra」。

新的 Surface Go 是在這一系列經驗打磨中誕生的。它和 Pro 系列一樣擁有 Surface Connect 介面，同時也有一個用於數據傳輸和備用充電的 SUB-3 3.1 介面。Surface Go 的待電時長達 9 小時，同樣配置英特爾奔騰黃金處理器。雖然英特爾奔騰黃金並不是英特爾最好的處理器，但這一配置的升級相比 Surface 3 的 CherryTrail 原子處理器已經是重要飛越了。

Surface 的項目管理總經理 Pete Kyriacou 說，微軟為了讓處理器成為核心組成因素，和英特爾採取了密切合作。「Surface Go 的畫面和 i5 處理器的 Surface Pro 3 相比，有 33% 的提升，與 i7 處理器的 Surface Pro 相比，有 20% 的提升。」他表示，「儘管我們用的是奔騰處理器，但是從圖像處理角度來說，它比三年前的核心處理器效果還要好。」

在訪談中，我獲取了新 Surface 的很多信息，不僅是硬體信息，還有很多軟體信息。「我們調整了 Office，也調整了英特爾處理器，還調整了 Windows。從模型上來說，我們致力於確保這款產品能夠符合實際的生活需求。」Panay 表示，「我們還讓 Cortana 團隊介入，來更好的設計 Cortana Box——我們不斷地明確用戶在 10 英寸設備上的具體需求，並努力將之實現。」

一般來說，在購買這麼小的電腦時，在其他方面會有所折中。在獲得便攜性的同時，用戶往往失去了內存和流暢的瀏覽體驗。Surface Go 配備了專為 10 寸屏幕設計的內置優化計算器，微軟表示，他們正在和第三方公司開展合作，以確保軟體運行流暢。當我有實際使用 Surface Go、想要嘗試著在 Windows 商店中下載亞馬遜的 Kindle App 卻無法找到時，我被提醒道——系統對於第三方軟體的管控仍然是有限的。

微軟的長期設計主管 Ralf Groene 曾經說過，讓 Surface 更小其實並不是一件小事。Groene 帶我參觀了微軟園區 87 號樓的部分區域，這片區域包含了設計工作室和 Groene 領導的不斷產生產品創意的 60 人團隊。

在一扇寫著「絕對不允許 Tailgating 」的門後——一條反對別人站在自己身後的警告。這並不是一條禁止烤肉或者丟沙包的標語（Tailgate 有球賽前的狂歡活動之意）——一個小型多媒體團隊不斷地產出概念視頻。「在產品被創造之前，我們會有一個願景、一個想法，而我們用視頻的形式表達出來」，Groene 告訴我，如果這段視頻在高層中被廣泛認可，產品就有實現的可能。「我們一般會有一個體現處理器最佳效率的時間表，我們會在處理器性能過時之前儘可能多的創造產品迭代。」

一旦 Surface Go 被認可，Groene 的實際工作會更像一名幾何學家，他們會不斷思考：我們應該如何把這項設計搬到一個 9.6 英寸的設備上？再次採用鎂合金是一個理所當然的選擇。Groene 告訴我們，鎂合金比鋁輕 36%，且微軟已經在鎂合金相關的機械裝置上有了很大投入。Surface Go 上的部分角度會更加圓潤——Groene 把這個稱作「曲率半徑」——這項設計能夠讓用戶在長時間手持時感到更加舒適，就向你在讀書或是繪畫一樣。

目前為止，Surface Go 面臨過的最大難題是 Type Cover 鍵盤。Groene 告訴我們，整個設計中唯一不變的因素就是人，包括手指的活動。如果為了把筆記本電腦變的輕薄而把鍵盤縮的太小，客戶將會不可避免的抱怨手指抽筋、或者敲擊產生令人不滿的噪音之類的。（當然最壞的情況就是鍵盤的損壞。）

Surface Go 的鍵盤毫無疑問比之前 Surface Pro 配置的要小，但仍然有一小片精確的玻璃觸控區域，鍵盤之間的切換舉例也比 Surface Pro 要略微短一些。

最讓人影響深刻的是，Surface Go 的鍵盤採用了剪式開關機制，這一機制，用 Groene 自己的話來說，就是能夠啟用合適的力量。微軟團隊在觀看了數小時由攝像頭捕捉的打字視頻腳本後，將每一個鍵都設計的略帶凹陷。通過手指的觸感，你能夠感受到 Surface 鍵盤不同於其他小型設備鍵盤的精緻感。（我僅在短時間內使用了 Surface Go 的鍵盤，所以不能完全保證精確地描述長期使用感受。）

我和 Groene 提起過，蘋果公司一直堅信觸控屏幕並不適合個人電腦。蘋果的首席軟體工程師 Craig Deferighi 在和 WIRED 的採訪中表示觸控屏完全是讓人疲勞的。然而，微軟對於觸控屏幕電腦的態度則十分堅定。那麼，微軟關於觸控屏電腦的使用方面的調查又發現了什麼呢？

Groene 首先指出，Surface 筆記本是微軟產品線中唯一擁有觸控屏的傳統筆記本電腦產品。其餘的都是可拆件產品，例如巨大的 Surface Studio 個人電腦。但是，說得更直白一些，他說：

為大家提供更多做事的方法選項，並不意味著我們要不斷添加元素。這和瑞士軍刀的設計不一樣，在瑞士軍刀的設計里，每一個新添加的工具都會讓軍刀更加龐大。」

顯然，如果持續八個小時舉著手坐著，你肯定會感到疲憊，但這並不應該是人們使用工具的方式。「這和用鋼筆是一個道理。『我們生來就有十個觸控筆了，所以我們不需要鋼筆』，」Groene 邊說邊擺弄著他的手指，他引用了一句喬布斯關於觸控筆的名言。「在你想要隨手塗寫點什麼的時候，有鋼筆這樣的工具是很棒的。」

「我們在嘗試為大家設計產品，」他說道，「我們並不想要控制人們操作我們設備的方式。」

所以，誰會是 Surface Go 的主要用戶呢？問題的答案取決於你把這個問題拋給誰，但或許有一個簡短的回答：任何人，以及所有人。

產品營銷經理 Urbanowicz 說，Surface Go 是一款關於「觸及更多觀眾以及擁抱世界的產品，用戶可以是一名母親、一名企業家、一名學生、或者是一名社會正義的鬥士。」Kyriacou 在描述 Surface Go 的攝像頭時表示，「想想工地上的一線工人——建築工人、建築師，他們能夠用 Surface Go 捕捉他們所需要的內容，甚至是掃描一份文件。」你可以帶著 Go 出差，Kyriacou 指出，通過使用 Surface Connect 介面，Surface Go 將是差旅人士的立項設備。Groene 還描述了關於閱讀、繪畫、以及運行像 Photoshop 或 Illustrator 這樣的軟體。幾乎所有人都提到了用 Surface Go 來看 Hulu 或者奈飛視頻。

關於主要用戶，Panos Panay 最初有個很哲學的回答，那就是他的「夢想」。他說，他的夢想是讓 Surface 產品觸及更多的人群。「我是說，這並不是我的最終夢想，但是是我生活和工作之中實際會一些模糊的邊界，以集中解決這些模糊邊界為目標，Surface Go 顯然是我們的一個方向。」

Panay 說，在和我交流的前一晚，他帶著他的兒子來到了 Bellevue 廣場上的購物中心，並不得不拿出他配備 LTE 功能的 Surface Go 來處理一些工作上的緊急問題。直到他的兒子問他這是否是一個新的產品時，Panay 才意識到了，讓這一尚未發布的產品出現在公開場合是重大的錯誤。他趕緊把電腦收進了夾克里。對他來說，這簡直是一件趣事：當工作和家庭時間的界限變得模糊時，他可以立刻起身處理一些事物，完成之後，能夠立刻讓他的電腦消失。

Panay 的團隊在人們過去八年中如何使用 Surface 產品上有更加深入的簡介，他說，當 Surface 仍是一個概念產品的時候，微軟已經製造硬體設備超過十年了——鍵盤、滑鼠、網路攝像頭、XBOX 主機。但是當微軟決定生產自己的電腦時（當然，這項決策的最終目標是為了在運營微軟軟體的硬體設備市場有更多的控制權），這對公司來說是一個全新的硬體領域。這也是一個讓消費者重新對微軟產品感到興奮的機會，而不僅僅是企業家和客戶的簡單買賣。

Surface的最初幾年十分艱難。最初的版本，Surface RT，可以說是微軟高管更希望忘掉的一款產品。在我參觀之前，微軟的公關團隊就已經採取行動，沒有讓我看到這一款產品。伴隨著與過往 Windows 系統不一樣的、全新的 UI 設計，Surface 2012 年的發布會更像是 Windows 8 的發布。這一版本配置了 32 位的 ARM 處理器，運行系統為 Windows RT。如果你問別人，別人都會告訴你，Surface RT 要麼是一個糟糕的創意，要麼是太過於領先於時代了。（Panay 認為 Surface RT 非常的有遠見。）最終，微軟不得不在第二年採取了降價措施。

從那以後，基於公司的設計理念、更加新的運營系統和基礎的摩爾定律，微軟推出了一系列越來越好的 Surface 產品。在 2013 年，微軟推出了 Surface Pro 產品線，仍然是可拆解設備，但被設計地像價值 799 美元到 2600 美元的高級筆記本電腦。微軟相繼推出了 Surface Book 產品線，Surface Book 2 的起售價為 1199 美元，總重大約為 3.5 磅，成為了筆記本歷史上重要作品。Surface Studio 更是大放異彩，作為售價 2999 美元的一體化桌面個人電腦，瞄準了創意型用戶。Surface 筆記本電腦是微軟對蘋果 MacBook Air 做出的很好答卷，這一系列的起售價為 799 美元，自去年發售之初便獲得了非常多的正面評價。

即便如此，微軟的 Surface 產品線仍然很難在個人計算領域獲得很大的影響力。惠普和聯想主導了更大的個人電腦市場，而蘋果則領導了平板電腦市場（包括可拆解平板電腦和帶蓋平板電腦）。「從出貨量的角度上來說，整個 Surface 產品系列都非常的輕」，專職最終設備和屏幕的 IDC 研究主任 Linn Huang 表示，「一開始它的銷售額在不斷增長，但是隨著 iPad Pro 的發售，Surface 的出貨量在過去幾個季度中逐年下降、或保持平穩。」

同時，微軟又有了需要擔心的新競爭：Google 發售的便宜的 Chromebooks，在較短的時間內佔領了很大的教育市場。

「我是否會考慮 Chromebooks？ 當然！」Panay 告訴我，「我是否會考慮 iPad？當然。我會使用很多不同的設備。但同時使用多個設備是非常累的，而 Surface 是為了給你提供完整的軟體體驗而設計的。」Panay 強調了輕便的 Chromebook 的一大劣勢：缺乏本地存儲空間。同時，他表示，Surface 是為了讓用戶同時在本地和雲端更加有生產力而設計的，如果他們需要在雲端工作，那就可以在雲端工作。

同時，儘管 Panay 表示他會不斷關心 Chromebooks 的動態，他堅持認為微軟打造 Surface Go 並不是為了和 Chormebook 競爭。Surface Go 會有專屬於學校的軟體選項：學校的 IT 管理員可以在 Windows Pro 教育版或者 Windows 10 S 中做出選擇。

儘管坊間對微軟代號「Andromeda」的手持設備傳言已久，Panay 不願意探討或披露 Surface Go 之後的更多計劃。如果 Surface Go 回到了更小的 10 英寸的可拆解設備上，也就意味著微軟可能會回到運行 ARM 處理器的手機上來。美國高通公司已經開始製作移動端晶元，以和英特爾為電腦設計的核心處理器競爭。

目前，Panay 已經在 Surface Go 上賭下了全部的籌碼，賭定這個小小的設備能夠讓更多人愛上 Surface 產品。他更傾向於把之前不成功的 Surface 產品歸結於不走時運，而現在，有了 Surface Go，他說，「是時候了。」

viaWired，雷鋒網編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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