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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富家子弟卻「破產鬧革命」犧牲前一席話令敵人膽寒

富家子弟,卻選擇了一條坎坷艱難的革命路;少爺身份,則甘願為窮苦人在腥風血雨中奔波;貌不驚人,卻以驚天地、泣鬼神的英雄業績留下千古美名!他,就是為洪湖人民廣泛頌揚並引以為驕傲的著名烈士劉紹南。

聰穎少年俠義肝膽

劉紹南,又名自棠,乳名小年。1903年元月22日(農曆王寅年臘月24日)誕生於沔陽縣戴家場土地溝(今洪湖市戴家場鎮紹南村)一個富庶之家。其父劉家雲乃土地溝之首富,擁有良田百十餘畝,耕牛農具一應俱全,雇長工數人,尚有部分土地出租。劉家雲膝下5子,紹南排行老大。紹南稍諳世事,即入西堤白魚嘴王玉五(紹南遠房舅父)先生館下讀書。紹南頗具天賦,更兼刻苦攻讀,博聞強記,以致幾年下來做起文章竟能一氣呵成,令師長、同窗驚嘆,欽慕。為此,先生對外的一應書信函件均委託紹南辦理,十分放心。

小紹南於學習之外,弄魚摸蝦,爬樹戳窩,十分頑皮,常常因此而惹「禍」。父母總欲在其學業上挑點毛病,藉以治治小紹南的「野」性。但紹南學業之優秀,很難找到岔子。有一天,其父心生一計,將紹南喚至堂前,對他說:「今天考考你的學業,我用針刺書,刺穿幾頁,你須背通幾頁。否則,竹片侍候。」殊不知,小紹南早對所學課文背得滾瓜爛熟,豈會被難倒!劉家雲先生懲治兒子「野」性未能如願,於悻悻然中又有幾分得意在心頭。

紹南自幼十分崇拜「水泊梁山」式的英雄好漢。每逢大人講古」或拿到「俠義」小說之類的書,他總是認真聽講,仔細閱讀。憧憬將來做一名除惡揚善、劫富濟貧的「俠客」。受這種影響,加上生性耿直、大膽、勇敢、倔強,紹南逐漸養成了一種不畏強暴、不避權勢、嫉惡如仇、抱打不平的性格。少時,他與小夥伴們常以童謠謾罵當地權貴、地痞流氓和劣紳。稍大,則視替窮苦百姓寫狀子、打官司為樂事。實可謂「初生之犢不怕虎」。

監利縣三官殿附近有一劣紳劉斗生,倚仗權勢,公然強佔當地侯姓人家一塊湖面。侯姓人家於無奈之際,聽說沔陽戴家場有個劉紹南愛管「閑事」,遂託人請紹南為他們狀告劉斗生。劉紹南考慮到窮人家打一場官司不容易,即便羸了,也只怕要傾家蕩產。於是先以自己的名義給劉斗生寫了一封長信,曉以利害。其文言辭激烈,咄咄逼人又不失懇切。劉斗生看信後,感到劉紹南胸有雄才,不可小視。更疑其乃侯氏後台,只得將侵佔的湖面「完璧歸趙」。此事,使劉紹南在沔南地方上小有名氣,飲譽「小俠客」。劉紹南鋒芒初露,年方14、5歲。

求知以赴終得真諦

16歲剛出頭的劉紹南,感到交通閉塞、文化落後的土地溝再難開闊視野;私墊里的「孔孟之道"亦使他漸覺厭倦。即於1920年告別養育自己的家鄉、父母,隻身赴武漢求學。這時,中國無產階級的革命先驅董必武、陳潭秋等人在武漢創辦新學,傳播馬克思列寧主義、宣傳進步思想。劉紹南抵達武漢後即考入陳潭秋創辦的共進中學。在這裡,他第一次將自己除暴安良的俠義思想同反帝、反封建,挽救國家、民族的危亡聯繫在一起。1924年,他考入中華大學。劉紹南在武漢求學期間,是他生活道路的重要轉折點。在中國共產黨人的指引下,他找到並逐漸接受了救國救民的偉大真理:馬克思列寧主義,並於1924年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劉紹南入黨後,每逢假期,就回到家鄉,聯絡彭國材等青年學生和農民,介紹他們閱讀進步書刊。並經常聚在一起交流心得、發表各自的見解,以此引導他們關心和研討國家、民族前途大計。在這類活動中,劉紹南以革命者的強烈責任感和火一般的激情,傳播馬列主義,介紹俄國革命,宣傳我黨主張和新三民主義等革命道理。劉紹南的這些活動,為他後來在家鄉發動民眾,從事農民革命鬥爭定了基礎。

篤信主義破產革命

1928年初春,劉紹南結東學生生活,肩負著黨組織的重託,回到家鄉土地溝開展農民運動。劉紹南回到家鄉後,意識到自已乃富家子弟,欲使自己所宣傳的革命主張、救國道理能夠喚起民眾,唯有行動最具說服力、號召力。於是,他決定從自己家庭開刀,實行破產鬧革命。

其實,早在武漢求學期間,劉紹南就曾寫信勸其父母認清形勢,順應歷史潮流,早日廢除契約,將多餘的田地、財產分給貧苦群眾。這時,適逢舊曆年關。紹南吩家裡的長工們多辦一些年貨回來。長工們以為劉家大少爺學業成就,光宗耀祖,過年必定大宴賓朋,便採買了許多年貨。誰知待長工們領了工錢,準備回家過年時,紹南則將年貨一一分給他們,並囑咐他們回去好好同家人過個年。新春佳節里,紹南既不探親,也不訪友,而是挨家挨戶地給自家的長工和佃戶們拜年。他利用這個機會,熱情地宣傳「耕者有其田」的主張和反帝反封建的道理,並宣布廢除田租地契,將自家多餘的土地全部分給長工,佃戶。這一舉動,成為當地開天闢地的新鮮事。劉紹南「破產鬧革命」的消息在沔南不脛而走,震動方圓數十里。此後,劉紹南又多次動員、勸導舅父王氏二兄弟將部分財物分給了當地窮苦百姓。

遍播火種堪稱領袖

「破產鬧革命」成為劉紹南領導沔南農民運動的良好開端。這時他雖未公開共產黨員身份,然而,破產鬧革命的舉動已使勞動群眾感受到「革命」與自身利益緊密相關,因而具有極大的感召力。越來越多的人認為跟著劉紹南走不會錯。於是,他宣傳的革命主張很快就為廣大群眾所接受。沔南農民運動發展之迅速,與劉紹南破產鬧革命有著直接的聯繫。

利用破產鬧革命所產生的積極影響,劉紹南不失時機,開展深入細緻的宣傳發動工作。他和早先結織並交為摯友的彭國材、塗位雲、李德珍、賀(賀家其)等人分散到沔南各地,走鄉串戶,交朋結友。他們在田邊地頭、茶餘飯後、燈旁月下同貧苦農民促膝談心,耐心講解窮苦人團結起來就有力量,靠自己改變命運,當家作主的道理。由於他們的宣傳發動工作深入淺出,道理通俗好懂,很快就把青年學生和貧農民積極分子發動和組織起來。

1926年夏秋之交,劉紹南與彭國材等公開發起成立了「沔南學生同鄉會」和「沔南漁民同鄉會」兩個團體,宣傳救國救民的道理,領導群眾開展反劣紳、反漁(湖)霸的鬥爭。同年10月,北伐革命軍攻克武漢。11月,劉紹南等在戴家場王爺廟組織盛大集會,數以千計的農民群眾,載歌載舞,歡慶北伐勝利,充滿節日氣氛。借北伐勝利的強勁東風,劉紹南莊嚴宣告戴家場農民協會正式成立。它成為洪湖地區第一個農民當家作主的政權組織形式。

劉紹南認真進行黨的組織建設,善於發現和培養群眾鬥爭中的骨幹分子,吸收他們參加黨的組織,以加強黨對群眾鬥爭的領導。他先後介紹貧苦農民和青年學生中的優秀分子如彭國材、李德珍,賀闖、許登科、王文元等10餘人入黨,並於1926年7月,秘密成立了戴家場黨小組,是年秋,成立了戴家場黨支部,劉紹南任支部書記。該支部大部分黨員在1927年以後的土地革命戰爭時期,成為沔南地區開展武裝鬥爭,進行土地革命的中堅。劉紹南與彭國材、塗位雲、賀、李德珍後來成為威震百里洪湖的著名「紅五子」。

三試鋒芒威震鄉里

劉紹南領導沔南農民群眾進行反劣紳、反漁(湖)霸的鬥爭,集中表現為對大劣紳塗老五的鬥爭。至今,洪湖地區還盛傳著膾炙人口的劉紹南三斗塗老五的故事。

塗老五本名塗斌(亦名大位、竹青),沔南戴家場人氏。因排行第五,故稱塗老五。大革命時期,塗老五仗其縣參議員二哥之權勢,當上了府場聯保處團董和東荊河堤董。塗氏素以心狠手毒著稱,長期以來橫行鄉里,魚肉百姓,搜刮民財,巧取豪奪,買槍辦團練,屢犯人命。百姓畏之如虎,乃謂之「塗老虎」。

塗老五與劉紹南曾有過一段淵源。劉家早年家道殷實,在戴家場一帶也還頗有名氣。為此,塗老五對劉家財富心存覬覦,必欲置劉氏家族於死地而後快。終於,機會來了,在劉紹南15、6歲時,家裡請的一名窯工突然死去,塗老五即以此狀告劉家害死人命。豈料小紹南初生牛犢不怕虎。上書沔陽縣長,據理力爭,並曆數塗老五罪狀。也是天然巧合,這任縣長恰與塗家有隙,遂判劉紹南勝訴。塗老五有生以來第一次敗陣,況且是敗在初出茅廬的小紹南手下,實在是做夢也不曾料到的。這件事,曾經轟動戴家場及方圓數十里。

塗老五見劉紹南人小本事大,欲加害又不能如願,遂轉為籠絡。他請與自己和劉紹南都有親戚關係的王氏二兄弟出面說合,又是請酒,又是送袍子,要收劉紹南為乾兒子。無奈小紹南秉性剛直,軟硬不吃,塗老五隻好作罷。

如今,劉紹南身負革命重任,回歸故里,當然不會計較與塗老五的舊怨。而塗老五眼見劉紹南學業成就,羽翼豐滿,更是時時留神提防。紹南破產鬧革命的舉動,在貪得無厭的塗老五眼裡,純屬傻瓜行徑;紹南的交朋結友、串聯四鄉,又被視為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塗老五由此斷言:劉家小子不過一花花公子耳,成不了大氣候,何足懼哉!於是,更加加肆無忌憚,變本加厲,繼繼續作惡。

1926年春的一天,塗老五的「官船」從內判河經過,漁民們的一些小划子因讓道不及,被塗老五的「官船」撞翻,漁民們則遭塗家爪牙毆打。正在內荊河畔衛口村開會的劉紹南聞訊後,當機立斷,決定以牙還牙,煞煞塗氏威風。遂帶領農民積極分子趕到河邊,截住塗家「官船」,一擁而上,把仗勢欺人的塗家狗腿子揍得連滾帶爬,將塗家「官船」沉入河底。事後,塗老五欲狀告紹南聚眾鬧事,劉紹南一身正氣,傳話塗老五,要告他私購軍火,圖謀不軌。這八個字好生厲害!塗老五隻得忍氣吞聲,不敢造次。

塗老五身為東荊河堤董,每逢夏季,總要借防汛之名,逼迫沿岸農民出工出錢,中飽私囊,民眾怨聲載道。這年,劉紹南和農民積極分子動員沿岸群眾,既不出工,也不出錢。塗老五見狀,遂派團丁帶槍到各村催工收錢,凡有違者,即施以捆綁吊打。在劉紹南的發動和組織下,各本村農民從四面八方潮水般湧進戴家場,將團練老窩團團圍住。塗老五見勢不妙,溜之大吉。憤怒的人們將團練巢穴砸了個稀爛。經過兩次較量,更加堅定了紹南革命必勝的信念,亦使窮苦群眾看到組織起來的力量。

北伐軍攻佔武漢後,劉紹南等共產黨員深入各村宣傳北伐勝利,發動和組織抗租抗稅的群眾鬥爭,公開打出農民協會的旗幟。在戴家場農民協會成立之時,劉紹南領導農協會將塗老五戴上高帽,四鄉遊行。曾經不可一世的塗老五終於在組織起來的農民腳下發抖了!

通過對塗老五等劣紳的鬥爭,劉紹南積極籌備和建立農民武裝一一農民自衛軍(隊),先後在戴家場等地組建了農民自衛隊,大大加強了群眾打土豪、分田地的鬥爭力量。在劉紹南的領導下,沔南地區的農民運動搞得有聲有色,熱火朝天,為沔陽農民運動之楷模,並為各地提供了寶貴的經驗。劉劉紹南亦因此為沔南人民所愛戴。

秋暴奇功逆境忠心

1927年7月15月,汪精衛在武漢公開叛變革命後,各地反動勢力亦捲土重來,人民復處於反革命的腥風血雨中。在嚴酷的形勢面前,劉紹南帶領部分同志和武裝轉移到隱蔽的荒湖裡,堅持地下鬥爭。

農曆8月初八,沔陽縣黨組織在白廟鳳凰台來儀寺召開黨的骨幹分子會議。會上傳達了省委和新組建的鄂中特委關於秋暴的指示,決定重新組建沔陽縣委,實行全縣大暴動,在沔南戴家場首舉義旗。劉紹南當選為縣委委員並受命為南區區委書記,負責戴家場暴動的組織、領導工作。會後,劉紹南等人周密地計劃、部署了暴動方案和戰前準備工作。

9月10日(農曆八月十五日)夜,劉紹南等在陳家垸召開黨員大會,宣布暴動。隨即帶領黨員、群眾及武裝共300餘人,披著濛濛細雨,直奔戴家場,包圍了塗家大院。因塗宅高牆深院,一時難以攻破,劉紹南等遂下令火攻。火光伴隨著暴動隊伍的吶嘁聲,震撼著戴家場大地。在焚燒了塗家榨房後。一舉攻破塗家大院,攀動隊伍一擁而進。老好巨滑的塗老五在末日來臨之際,如驚弓之鳥,企圖趁混亂之中翻牆逃命,終被亂槍擊中,後斃命於新堤。

翌日,劉紹南在戴家場召開群眾大會,重建了戴家場農民協會。戴家場暴動規模雖小,然而,它打響了鄂中地區秋收暴動第一槍;拉開了洪湖地區武裝鬥爭之序幕;為各地武裝鬥爭的開展提供了成功的、寶貴的經驗,極大地鼓舞了各地人民的革命鬥志。在戴家場暴動的帶動和影響下,各地暴動此伏彼起,武裝鬥爭的星星之火,頓呈燎原之勢。

12月,劉紹南參與組織了攻打沔城的戰鬥。此役,槍斃了雙手沾滿鮮血的偽縣長鬍寶琅,救出了被捕的婁敏修等20多名革命者和數十名群眾,繳獲了大量的槍支彈藥和物資。

1928年4月,在「湘鄂戰爭」中獲勝的桂系軍網,坐鎮武漢,設立「清鄉督辦公署」,控制「兩湖」,在各縣遍設「保衛團」,以配合其反革命「清鄉」。沔陽著名土匪李伯岩部亦被收編為「沔南縣保衛團」,並授以「生殺予奪」之權。自此,李伯岩部在沔南開始了慘無人道的大肆捕殺共產黨人和革命群眾的血腥洗劫。

雖然,自秋收暴動以來,我黨領導的武裝鬥爭如火如茶,革命力量發展較快,黨在群眾中的影響亦日益深遠。然而,在敵我力量的對比上,仍然是敵強我弱之態勢。況且,我各武裝力量處在分散游擊狀態之中,更無一塊賴以立足的根據地。因而,在強敵之大舉「清鄉」面前就難以有效地保存自己和打擊敵人。沔陽縣委和各地黨組織均相繼遭到嚴重擢殘。

在殘酷的鬥爭形勢下,劉紹南一刻也沒有停止對敵鬥爭。這年6月,他在戴家場土地溝組成了沔陽(南部)臨時縣委並任縣委書記,指導全縣的反「清鄉」鬥爭。由於沔南區武裝鬥爭和農民運動開展得轟轟烈烈,因而在敵人的「清鄉」中首當其衝。黨組織遭受破壞、群眾遭受燒殺的程度最大,痛苦最大。劉紹南更是為敵人恨之入骨,遂被重金懸賞張榜捉拿。劉紹南憑著機智勇敢,一次又一次巧妙地躲過了敵人的搜捕,而且在「清鄉」的空隙里多次組織黨員、骨幹開會,部署反「清鄉」的鬥爭。這段日子裡,劉紹南和他的戰友們鑽葦林、睡田坎,過著風餐露宿、食不飽腹的生活。李伯岩屢次抓不住劉紹南,惱羞成怒,遂放火燒掉劉紹南家的房子,並抓走他的父親(後取保釋放),致使其家人無家可歸。

視死如歸名揚千秋

為了徹底粉碎敵人的反革命「清鄉」計劃,保衛新生的紅色政權,劉紹南先後在監利的渡口和北口等地召開黨的秘密會議商討對策,但均因叛徒告密而未成功。紹南考慮到如果將會議放在敵人的眼皮底下召開,可能反而安全一些。於是,7月11日深夜,他在陳家垸召集30名黨員開會,不料又被叛徒告密。次日凌晨,會議接近尾聲時,突然偽團長李伯岩親率大隊人馬前來圍捕。劉紹南臨危不懼,當即命令同志們撤離陳家垸,自己手執短槍,隻身遲滯敵人行動。同志們安全脫險後,他正準備撤離時,敵人已包圍過來。紹南無法脫身,遂打算翻出院牆,從棉田撤走。哪知剛翻上牆頭,就被埋伏在棉田裡的匪徒開槍打傷右腿。

他忍著巨痛,且戰且走,與敵人展開殊死搏鬥。終因傷勢太重,流血過多,昏倒在地而不幸被捕。敵人將昏迷不醒的劉紹南五花大綁,拖著而行。陳家垸的鄉親聞訊圍攏來,含淚哀求匪徒們抬著紹南走,青年農民陳新弟還把自家的竹床搬出來,送給紹南躺。李伯岩在眾目暌暌之下,只好勉強答應。

劉紹南蘇醒過來,已是在戴家場匪團部了。李伯岩明裡下令鬆綁,以禮相待,暗地卻增崗加哨,深怕劉紹南「飛」了。劉紹南被捕後,同李伯岩進行了針鋒相對的鬥爭,表現了共產黨人正氣凜然,視死如歸的革命氣節。

李伯岩請來當地的一些土豪劣紳,大擺宴席,請劉紹南赴宴,企圖勸降。他們對劉紹南說:「你年紀輕輕,又有才幹,就這樣死了多可惜呀!只要你肯放棄共產黨的主張,交出赤衛隊和黨員名單,就高官任你做,駿馬任你騎。」面對利誘,劉劉紹南輕篾地笑道:「我劉紹南身為共產黨員,相信共產主義必勝!我生是共產黨的人,死是共產黨的鬼,要我投降,就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也辦不到,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說罷,操起椅子,砸了宴席,從容地走回牢房。

利誘不成,李伯岩對劉紹南施以酷刑。什麼「老虎凳」「炸鯽魚」、「滾釘板」啦,什麼「上壓杠」、「披麻戴孝」呀,等等非人刑法,無所不用其極。直把紹南折磨得血肉模糊,遍體鱗傷,幾度昏死過去。然而,在酷酷刑面前,劉紹南鐵骨錚鋒,其革命意志之堅強,令李匪瞠目結舌。李伯岩在酒席宴上得不到的東西,在嚴刑拷打中照樣得不到,從被捕的那天起,劉紹南就做好了為革命流盡最後一滴血的準備。劉紹南威武不屈,頂天立地的英雄氣概,令敵人心驚膽寒,無計可施。李伯岩決定秘密殺害劉紹南。

7月23日夜,鳥雲密布,陰殲滿天。戴家場全鎮戒嚴,大街小巷布滿了崗哨,幾隊匪兵在四下巡邏。午夜,載著劉紹南的囚車在重兵解押下,由李匪牢房直驅街後刑場。李伯岩手提雙槍,騎著高頭大馬,親自押陣。囚車來到刑場中央,劉劉紹南披枷戴鎖地被押了出來。他借火把的光亮,環視四周。但見四周都有機槍把守,站崗的匪兵,一個個彈上膛、刀出鞘,其陣勢煞是「威風」。

劉紹南不禁發出一聲冷笑,譏諷地說:「我劉紹南一人歸天,卻有如此龐大的送葬隊伍,威儀之極,足見李團長瞧得起鄙人啰!」這利如鋼刀的話語,把個李伯岩戲弄得尷尬萬分。

李伯岩定了定神,對劉紹南說道:「給你一個最後的機會,只要你答應脫離共產黨,便可阿家與懷有身孕的嬌妻團圓,共享天倫之樂。你考慮五分鐘吧。」紹南鄙夷地答道:「多蒙李團長最後關照。至於考慮嘛一一紹南自參加共產黨的那天起,就考慮好了:生是共產黨的人,死是共產黨的鬼,至死不渝要殺要剮,就動手吧!」「你果然是錚錚鐵漢,英雄氣概名不虛傳。」

李伯岩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可惜走錯了路……」聽到這裡,劉紹南勃然大怒:「李伯岩!要殺要別,紹南聽便,但絕不許你污辱共產黨!」李伯岩長嘆一聲:「好吧,我不與你打嘴巴官司了,你對妻子和遺腹子有什麼話,就快說吧。」劉紹南笑道:

「對妻兒的囑咐,我早在獄中就帶信給她(他)們了:「善撫吾兒,繼承吾志。'你就不要操冤枉心了。」說罷,從容地整了整衣衫,昂首挺胸高呼:「中國共產黨萬歲!革命成功萬歲!……。」

凄厲的槍聲劃破寂靜的夜空。洪湖人民的優秀兒子,年僅25歲的劉紹南為革命獻出了年輕、寶貴的生命!沔南革命的人民,得到劉紹南英勇就義的消息,悲憤不已,無不失聲痛哭!

然而,英雄的洪湖人民並沒有被嚇倒,他們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高舉紅旗,踏著烈士的血跡,前仆後繼,不息地戰鬥著。

為了紀念和表彰劉紹南的偉大犧性精神,黨和人民政府於1950年夏,將他追認為革命烈士;同年9月,毛澤東主席特下請帖,邀烈士遺腹子劉福遠到北京懷仁堂做客;1952年起,黨和政府將烈士家鄉土地溝、戴家場先後命名為紹南鄉、紹南指導組、紹南公社和紹南大隊(村):烈士的英名被鐫刻在由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務院撰文的洪湖革命烈士紀念碑和湘鄂西蘇區革命烈士紀念碑上。1974年元月,烈士家鄉人民在戴家場修建了一座高達7米的劉邵南烈士紀念碑,正面「劉邵南烈士永垂不朽」九個大字金光閃閃,燦爛奪目。劉邵南烈士雖死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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