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只能是「亞聖」？全因這拖後腿的「稜角」

孟子是中國文化史上的「亞聖」，我們早已經熟知他「養浩然之氣」、「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等名言警句，也知道我們把他當作孔子之後最重要的聖賢之一。

他的存在激勵了無數仁人志士為自己的理想、為中國文化的事業奮鬥，讓中國乃至於東亞的歷史文化變得精彩紛呈。

但是，我們讀孟子，究竟要學習孟子的哪些優點，又如何能夠真正有所收穫呢？這是我們應該好好思考的事情。

這個問題早在宋代就有人替我們解答，宋代的文化教育在經歷了近百年「五代十國」戰亂後重新振興，在這樣的文化環境下，人們對古代經典越發尊崇，對孟子的研究與討論也就越發多見。

作為宋代程朱理學的重要學者，程頤對孟子固然也是崇拜有加，認為他是當之無愧的聖賢。當然，這種崇拜不是毫無保留的「狂熱崇拜」，而是心平氣和地在尊重孟子聖賢地位與人格上的商議，在與人討論孟子學術的時候，他這麼說：「孟子有些英氣。才有英氣，便有圭角，英氣甚害事」。

圭角，就是我們現在所說的稜角，個性。通過對《孟子》一書，乃至於孟子為人生平的了解與體認，程頤覺得孟子本人很有氣象，但這種卓越的精神與意志，會給自己帶來很多稜角，在與人相處的時候，這種英氣與稜角會害事，容易引起人們之間的衝突。

程頤又將孟子與顏回進行了比較，他說，我們讀《論語》，顏回是安樂、寬和的，他雖然生活貧困，只能「一簞食一瓢飲」，卻永遠快樂。這種快樂並不是「愚蠢的快樂」，而是一種深厚的人格修養，即是我們所說的「孔顏樂處」。

孟子則不然，他自己在春秋戰國這樣的亂世中，認為將有王者應時運而起，而這個王者只有自己才合適，當仁不讓，捨我其誰，顯示出一種過於自信與剛強的狀態。這樣的精神，一直展現於外，有時候並不受歡迎。

同樣，孟子周遊列國，到過齊魯、魏國、宋國，雖然去過很多國家，但自己的主張卻不被接受。孟子性格中的「圭角」，自然也會讓自己周遊列國遊說諸侯的行動，變得無比曲折，甚至還被後人嘲笑「當時尚有周天子，何必紛紛說魏齊」。

甚至可以說，直到宋代以前，孟子在中國文化中的地位都不是太高。直到唐代，韓愈排斥佛老二教，才開始推崇孟子，宋代以後，其地位則越來越高，配享孔廟，後來才成為我們今天知道的「亞聖」。

程頤對孟子的評價，可以說是切中肯綮。南宋的學者朱熹，在注釋《四書章句集注》的時候，也將程頤的這段話放入了書中。

知人論世，學習讀書，要儘可能揚長避短，學習孟子的氣象與擔當，避免學習孟子的「個性」與「稜角」，免得自己四處碰壁。這是學習儒家文化應該思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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