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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印刷初期價格很高,普通人只能買刪節本!

原標題:《金瓶梅》印刷初期價格很高,普通人只能買刪節本!


明清時期,隨著雕版印刷技術的發展,各地尤其是南方地區,湧現了一大批專門刻印、經營各類圖書的書坊,對於小說的傳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據《小說書坊錄》中所輯,宋元兩代的書坊不過三家,明代增至134家,到清代末年書坊數量則就高達幾百家。


這樣一來,《金瓶梅》手抄本傳播的時代宣告過去,新的刻本傳播時代開始。以商業牟利為主要目的的書坊主和租賃者則就成了促進《金瓶梅》高效傳播的主體,他們推動《金瓶梅》傳播開始進入了印刷時代,與其相對應的傳播方式就變為以刊刻出售、租賃為主的商業傳播,從此《金瓶梅》進入一個飛速傳播的時期。


有關《金瓶梅》刊刻出版的最早記載見於沈德符的《萬曆野獲編》:「吳友馮猶龍見之驚喜,慫恿書坊以重價購刻。馬仲良時榷吳關,亦勸予應梓人之求,可以療飢。予曰:『此等書必遂有人板行,但一刻則家傳戶到,壞人心術,他口閻羅究潔始禍,何辭置對?吾豈以刀錐博泥犁哉?』仲良大以為然,遂固筐之。未幾時,而吳中懸之國門矣。然原本實少五十三回至五十七回,遍覓不得,有陋儒補以入刻,無論膚淺鄙但,時作吳語,即前後血脈,亦絕不貫串,一見知其贗作矣。」



今仍可見的明清時期的《金瓶梅》刻本,大體有三種版本系統,分別為:《新刻金瓶梅詞話》(簡稱詞話本)、《新刻繡像批評金瓶梅》(簡稱崇禎本或繡像本)、

《張竹坡批評第一奇書金瓶梅》(簡稱張評本)。


詞話本系統,現存三部完整刻本,分別為北京圖書館藏本、日本日光山輪王寺慈眼堂藏本及日本德山毛利氏棲息堂藏本。另外,據胡文彬先生的《金瓶梅書錄》中所輯,還有兩種殘本:


一為《繡像八才子詞話》,清順治刻本,原為傅惜華先生藏,現為中國藝術研究院藏;二為二十三回殘本《金瓶梅詞話》,為日本京都大學附屬圖書館藏。



崇禎本系統,包括清初翻刻的崇禎系統版本,現存於世的約有十幾部: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本、首都圖書館藏本、上海圖書館藏甲乙兩本、天津圖書館藏本、周越然舊藏本、王孝慈舊藏本、日本內閣文庫藏本、日本天理圖書館藏本、日本京都大學東洋文化研究所藏本、殘存四十七回本等。

張評本,即《皋鶴堂批評第一奇書金瓶梅》。其初刻本遭遇坎坷,清人劉廷鞏在《在園雜誌》卷二記載:


「彭城張竹坡為之先總大綱,次則逐卷逐段分注批點,可以繼武聖嘆,是懲是勸,一目了然。惜其年不永,殘後將刊板抵償夙通於汪蒼孚。蒼孚舉火焚之,故海內傳者甚少。」



雖然初刻本在康熙末年已流傳不多,但其各種翻刻本卻蔚為大觀,數量多達幾十種,如影松軒本、四大奇書第四種本、玩花書屋藏板本、本衙藏板本、崇經堂板本、在茲堂本、皋鶴草堂梓行本等等。


與早期的手抄本傳播形式相比,以刊刻、出售為主的商業傳播極大地加快了《金瓶梅》傳播的速度,拓寬了其傳播的廣度,以上所列的各種刻本系統以及各系統下不同版本,可以視為《金瓶梅》在明清時期廣泛刊刻、傳播的一個佐證。

另外,《小說書坊錄》中也有三次關於《金瓶梅》刊刻的確切記載:康熙三十四年,皋鶴草堂、在茲堂均刊刻《皋鶴堂批評第一奇書金瓶梅》(一百回);光緒年間,崇經堂刻《批評第一奇書金瓶梅》。另外,光緒年間,務本堂還刊刻了《續金瓶梅》(十二卷六十四回)。



滿清貴族昭樁在《嘯亭續錄》中還記載了當時《金瓶梅》的廣泛傳播情況:「士大夫家几上,無不陳《水滸傳》、《金瓶梅》以為把玩。」


但是,由於商業因素的介入,許多小說在書坊主的參與下而削弱了其自身的價值。據潘建國在《明清時期通俗小說的讀者與傳播方式》一文中論證,一本《三國演義》相當於一個知縣月俸的三分之一強,直到清朝中前期通俗小說的價格仍維持在較高的水平,很多學者也持相同看法。

朝鮮李圭景在《五洲衍文長箋散稿》卷七「小說辨證說」中載1775年,朝鮮永城副尉申綏委託赴燕京的李堪購買《金瓶梅》,「一冊直銀一兩,凡二十冊」,全套高達二十兩銀。



過高的書價自然就限制了直接接受群體,直接讀者少,購買者多為商人、宦官及有一定經濟條件的文人,很多人無力購買。為了擴大銷售量,書坊主自然會千方百計地壓縮成本,比如使用質次價廉的紙木或者縮板、僱用價低的刻工、出簡本、刪落字句等,這也就造成了通俗小說刊刻質量及藝術質量的下降。


《三國演義》、《水滸傳》等在當時都存在大量的「簡本」,《金瓶梅》亦有不少刪節本。朱星在《金瓶梅的版本問題》一文中,指出《古本金瓶梅》實際上是同治三年蔣劍人刪節而成。另外,刪節本還有《新刊金瓶梅奇書》,裡面將詩、詞、曲、圖全行刪去,白文也有刪節,但還保留了不少淫穢語。


以書坊主為主要傳播者的商業傳播,雖以盈利為目的,為了節約成本,粗製濫造,往往不經校雌便大量冊削原文,小說的價值也大打折扣,但是從傳播學的角度來看,確實使小說的價格有所降低,從而擴大了直接讀者群,客觀上促進了《金瓶梅》的傳播。



另外,在明清時期,小說租賃業也已頗具規模,買不起小說的人也可以通過租賃這種方式來獲得文本。現存的一些資料也印證了當時租借小說的盛況,如康熙二十六年,刑科給事中劉楷的奏摺中寫道:


「臣見一二書肆刊單出賃小說,上列一百五十餘種,多不經之語,誨淫之書,販買於一二小店如此,其餘尚不知幾何?」


乾隆三年,廣韶學政王不烈在奏請禁淫詞小說時,亦稱淫詞小說「公然疊架盈箱,列諸市肆,租賃與人,供其觀看」。江蘇省多名紳士聯合請示禁毀淫書的公呈中也痛心疾首地寫道:


「更有一稅書鋪戶,專備稗官野史,及一切無稽唱本,招人賃看,名目不一,大半淫穢異常,於風俗人心,為害尤巨。」



現雖無確切資料記載《金瓶梅》曾被列於租鋪,但依據常理推測,當時人們亦應可以通過此種途徑來閱讀到《金瓶梅》文本。以較低廉的租金,便可獲得小說文本,這在一定程度上就擴大了直接讀者的數量,推動小說的傳播與接受。


《生涯百詠》卷一《租書》中還感嘆:「藏書何必多,《西遊》、《水滸》架上鋪:借非一瓶,還則需青蟻。喜人家記性無,昨日看完,明日又租。真箇詩書不負我,擁此數卷腹可果。」


可見,租借小說在當時的盛行及產生的廣泛影響。由於租賃方式對小說文本傳播具有極大的推動作用,因而後來政府在禁毀淫詞小說時,亦加大了對小說租賃業的整頓和查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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