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想讓你知道那手指表裡的時間
倘若那天把該說的話好好說
或許我們現在就在一起了
words by Wayne
韋恩是我高中認識的男孩，戴著黑框眼鏡，能從眼神里看出他對未來的憧憬，搭著簡易劉海短髮，看起來像個小正太。自打我跟他成心交後，我們就會聊很多，有天他突然跟我說：
「其實我一直捨不得一個女生。」
他一直給我的印象都是積極向上正能量的，認為像他這種小正太不會對這些情感問題愁眉苦臉，剛準備脫口而出：「現在開玩笑不考慮別人的感受了。」可這時他眼神里充滿了憂鬱和悔意。於是安慰他說：「天涯何處無芳草，命里無時莫強求。」
「或許吧。」他眼眶開始濕潤，「但我始終過不了那個坎，我還有好多心裡話想告訴她，以及，那隻手指表裡的時間。」
我們之間都低頭頓了好一會，他嘆了一聲，抬著頭揉著草，「這樣就已經五年了。」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告訴他：
「我高中的時候也被別人拒絕過，就在隔壁班，每次去洗手間或打水都會路過她班級，然後都會悄悄地偷看她一眼。看見她笑了，想知道她在笑什麼；看見她在埋頭苦案，想知道她在寫什麼；看見她在發獃，也想陪她一起發獃。」
「這一來，打水和上洗手間的次數多了，雖然大多數都是假裝的。」
「因為真的非常喜歡她。」
那時候恰逢我們學校一年一屆的校園義賣活動，想著不如藉此機會認識那個女孩吧。
於是，和三四個舍友在下鋪床圍坐，討論著各種天馬行空的結識方法，各種千奇百怪的反應情況，各種異想天開的結局收尾。
後來，我從同學那拿到了僅存的一隻手指表。想法是：讓同學約她出來，把手指表介紹給她，讓她幫忙賣出去。
其實我一點也不擅長寫作，每次大考的語文作文得分只能在45分徘徊，很是無奈。可我還是花了連續三天的課餘時間寫介紹的台詞，纏著老師和班裡作文好的同學幫我修改，就是希望，自己那天的表現能夠讓她留下印象。
只是在她面前，我事先背好的台詞都變成了胡言亂語。
本打算「落荒而逃」的我已經尷尬得不行了，可她靦腆地笑了一下：
「嗯，可以，我試著幫你一下吧。」
事實上，我的胡言亂語是有原因的。因為我不只是想讓她幫忙賣手錶，而是，想送給她當作第一次見面的禮物，即使知道這樣很唐突。所以自己偷偷改了一下詞，卻事與願違地忘記了中鍵部分的台詞是怎樣承接。
或許，她至今還不知道，那天，我把時間調到了五點二十分。
後來，找她幫忙被其他各種瑣事代替著：當紀檢員站在她班級門口管吃到；故意兜圈路過她班級去打水；下課不沖飯堂，在樓梯口等著她路過。
每天晚上，我都會仔細地回想今天看見她做某事時的樣子，經過心裡的濾鏡處理，在日記旁用鉛筆描繪出來。還傻乎乎地把這些畫像當作日記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那一刻我意識到，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會很特意地製作一切與她有關的東西。
她隨手在紙上寫了某首歌的歌詞，我就會一點一點收集到網易雲「她喜歡的」歌單里；她無聊在卷子上畫了某個小卡通人物，也會偷偷在午飯後拿著它來臨摹在筆記本里。
其實，畫的不是什麼卡通，而是她喜歡的樣子。
「我早就忘掉自己了，就像湯姆在某集里，不惜賣掉自己換來一輛小破車，那般痴迷。只因喜歡了某個她。」
有天我告訴舍友，我害怕自己堅持不下去了，她像是以委婉的方式來拒絕我。
舍友擔心我愈發消愁，勸我學會放下，你這五年沒有進展了，忘掉吧。
「或許吧。」我眼眶開始濕潤。「但我始終過不了那個坎，我還有好多心裡話想告訴她，以及，那隻手指表裡的心意。」
我們之間都低頭頓了好一會，我嘆了一聲，抬著頭揉著草說：「那隻表的時間大概沒有走過五年吧，我只希望它最後停在那個時候，讓我好好再表現一回。」
你會發現，上面的角色其實都是同一個人。之所以在不同時候扮演不同的角色，只是希望時間能停留在那個時候，那個大家都很好，都憧憬著未來的時候。
事實上，我們的感情生活是由各種遺憾組成的，遺憾也是必然存在的。
但倘若生活沒有這些遺憾，這些被賦予感情的東西，就失去了那份味道，我們不會懂得珍惜，一而再地錯過與後悔，也就是說，我們始終會有遺憾。
我們能做的，就是吸取以往的經驗教訓，不再讓當下的自己錯過而留下遺憾，同時好好珍惜那些承托著我們回憶的東西。
我會把這些小心思放到書櫥上展示，從小愛玩的毛公仔，每次初中放學陪著我霸場的籃球，高中時各種搞怪的照片，還有我想送給她的十八歲生日禮物。
最後，我也想聽聽，關於你們的小物品和小心思，快樂的一起分享，心酸的一起傾聽，我們評論區見。
作者/韋恩
插圖/《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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