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葯神成仙,但姜文不該落地!

一周前,《邪不壓正》首映。

長城腳下,古北水鎮,露天放映,眾星捧場。

放映前,姜文問光線如何。

攝影師在幕後大喊一聲「等天黑還得15分鐘」。

姜文回喊:「今兒是藍天,我覺得3分鐘夠了,行么?」

攝影師又一嗓子:「可以!」

於是,電影終於火急火燎地放映,一如姜文耐不住的急性子一樣。

與《我不是葯神》(以下簡稱《葯神》)直接同檔撞車的《邪不壓正》,首映當日就後來居上。但之後三天被後者反壓,票房排片漸成差距,致使專業機構給出的總票房預期難破10億門檻。

姜文現在,有點心急。

這部曾叫「俠隱」的影片,簡單的兩個字透著一股淡泊的江湖之氣,令人不明覺厲。但姜文怕觀眾認為「這是一部有關瞎子阿炳的故事」,索性改成了直給的「邪不壓正」。

一部電影,前後兩個反差極大的片名,就像它的內容和口碑一樣的對立。

《邪不壓正》在「北洋三部曲」特有的氛圍下和與《殺死比爾》一樣的復仇故事中展開,有劈頭蓋臉的荷爾蒙、密集講究的台詞、飛檐走壁又刀槍不入的打鬥、從不缺位的政治歷史隱喻和幽默在表、孤獨在里的情感衝突。但前半程的高潮迭起與後半段的莫名拖沓,猶如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的交匯,讓看過的人都對它愛憎分明。

喜歡《邪不壓正》的人,品出它「兌十杯水也能看醉」的豪爽酒性;不喜歡的人則認為姜文的這瓶酒又喝高了,不僅沒有輕重緩急,缺少取捨研判,還「在凌亂浮誇的敘事中夾帶私貨」。

儘管首映當天的票房表現略高於16年來最高國產片評分的《葯神》,但相比前者上映3周只下滑0.1的豆瓣評分,《邪不壓正》一天內就從8.2分滑到7.2分的跌幅,不由讓人想起了4前年的《一步之遙》。

2014年的姜文是搖錢樹一樣的存在,他參與拍攝的影片都有點石成金的魔力,所以《一步之遙》被萬達砸了8個億的保底費。

但在上映前一天舉行的影評人口碑場放映點燃了整部影片的口碑危機,不少影評人都認為影片拍得太超前,讓人看不透。公映4天後即遭遇大範圍評分下滑,面對姜文天馬行空的北洋傳奇和不按規矩出招的「馬走日」,客氣些的影迷抱怨看不懂,不客氣的則直接高呼上了當,致使這部被萬達預測有望突破20億票房大關的國產電影最終止步5.14億的成績,成就了中國電影保底史上最著名的一次滑鐵盧。

4年後的今天,姜文仍對媒體口碑場的傷害記憶猶新。不僅在《邪不壓正》中極為露骨地給「影評人」加戲嘲諷,還在營銷時作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公映前包括路演都不做任何看片,要從頭到尾把電影捂得嚴嚴實實。

而古北水鎮的放映,更像是個party,去的都是自己人,連認為影片是在影射自己生活的崔永元在內,全部是兄弟。部分受邀蒞臨的影評人們,則收到了包含花露水和葡萄酒的私人定製版「六合一」禮包。放映後的交流被點到名的兄弟們更是被電影「腳不沾地」的節奏晃暈,以至寧浩說出「電影特別的姜文、特別的電影,非常像電影的電影,非常是電影的電影」這種雲里霧裡的褒獎。

但還是有人提前看了片,比如業內某家較有聲望的營銷公司。姜文曾想讓該公司負責影片營銷。彼時,與這家公司同時接觸的片方還有極會說話的寧浩的《葯神》。

兩部重量級影片,又前後腳上映,同時接手營銷無異於不會做人,這家公司當時慌得一逼。

兩部影片的「破億」海報風格迥異

但在內部看完兩片後,該公司婉拒了更深奧的《邪不壓正》,決定接手《葯神》。因為從電影圈是人就提的「IP」價值看,《葯神》更接地氣。

在其看來,《邪不壓正》雖保持了姜文一貫的犀利狠辣和酣暢淋漓,但《葯神》有其它影片所無法比擬的超大IP,那就是13億中國人共有的一個「心病」——買葯看病難。觀眾很容易就將自己置換成片中角色,感同身受影片的內容並將電影化做心中積鬱的發泄口,再加上徐崢寧浩的喜劇招牌,營銷上進可攻(包裝成喜劇)退可守(作品影響國家)的特點,將會令其受眾無限擴散,是難覓的「自來水型爆款」。

成事在人,謀事在天。

除了看到了影片的潛力,營銷方與片方北京文化一起,用以發代宣的模式引爆《葯神》的手法更是神來之筆。

《葯神》上映前一周每日成規模、有條理地增加點映場次、至最後口碑完全鋪開,點映票房破億,排片佔比獨佔鰲頭時,掐準時機,提檔上映,猶如讓積蓄已久的自來水突然開閘泄洪一樣,徹底引爆票房。

復盤整個點映流程更會發現,其精算至以小時為單位的加場點映和讓對手猝不及防的提檔上映,拿捏火候之精準,猶如米其林大廚操刀一場奢華盛宴。

大規模點映4天收穫上億票房

相比之下,《邪不壓正》在營銷上的亮點寥寥。不論是蹭熱點亮相《創造101》決賽,還是刷流量小生的美好肉體,都是套路之內的預期,一味主宣「姜文電影」的個人品牌,更是將影片「錢途」單局押注過重,導致一些看不慣導演風格的人,連帶殺傷影片所有看點。

結果影片在上映後,出現大量對導演本人的苛責,影片也如同回到了4年前口碑不穩的窘境,票房排片同口碑起伏。

世事好輪迴。

葯神成仙,但姜文不該落地!

公平而論,《葯神》的勝出,是討巧題材下的點穴人心和營銷布局的步步為營,卻並非在影片品質上能對霸氣外露的《邪不壓正》空手入白刃。《邪不壓正》的品質,不論是在國產電影還是世界範圍內,都是在芸芸眾片中能讓人一眼望見的「高手」。

如果影片能在營銷上再多一些發力,映後對片中出現的暗喻和解構能再及時、犀利一下,電影完全有能力與《葯神》一較高低。但事已至此,在姜文的字典里也不會有如果。相比同樣品質出眾卻生不逢時的《動物世界》,《邪不壓正》能與《葯神》掰手腕已然不易。

希望上映僅三天就負氣撤映的奇幻大片《阿修羅》,能用犧牲自己照亮別人的方式,為《邪不壓正》多貢獻些排片。

畢竟,在這個用7.5億消耗觀眾熱情的時代,姜文和他的電影,都值得更好的結局。

(文中圖片來源於網路)

銳影Vanguard作者 |松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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