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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天葬及途中偶遇

7.7–7.10自然天葬及途中偶遇

7.7 偶遇天葬台

1.決定從青海直接進藏之後,我們研究了一下路線,發現可以取道玉樹,順便去玉樹州旁的甘達村中朋友的住處作短暫停留。這樣一來既可以看望朋友,跟其了解一些她比我們更熟悉的藏文化,也可以為我們出發兩個月夜宿野外的荒野生活作一個階段性的休整。

在距離玉樹還差大概200公里時,我們又一次攀上了海拔4824米的山頂。日漸攀升的海拔令我們內心有些小激動。如果在將近五千米的高度下,我們的身體依然可以行動自如,說明我們也為接下來進藏之後可能有的更高海拔做好了準備。

攀上新高度

2.剛剛過了目前為止這處最高海拔的埡口,我們在眼前的公路兩側竟赫然發現了近三十隻高山兀鷲,紛紛停落在旁邊的草場上。

我們趕緊停車。兀鷲們絲毫沒有被我們近距離的停留驚擾,緊接著我就發現其中兩隻正在分食一具死去的藏獒屍體。

從未見過此類場景的我們有些錯愕,之前不同時間看到的大概四隻在高空飛翔狀態下高山兀鷲時,已足夠令我們瞠目結舌,而此時近距離看到這麼多隻停落在此,我有些不敢相信此時此景。

大鳥們分食死去的藏獒

我在心中打鼓,難道是有人養殖的高山兀鷲嗎?因為我之前確實看到過有人非法捕捉和餵養這類大鳥的報道,他們會將大鳥的翅膀剪斷防止它們飛翔。

但很快我就發現停落的兀鷲有幾隻紛紛展翅飛起離開,同時也不斷有遠處飛來的兀鷲落地,還看到其中兩兩張開翅膀爭鬥,以爭奪進食死去藏獒的次序。

正當我們為眼前的大鳥們流連,一輛迎面而來的白色轎車停在我們旁邊,司機是一位僧人。

阿土趕緊問他,這些兀鷲都是野生的嗎?

僧人稱這些大鳥為禿鷲,說因為旁邊那裡就是天葬台,因此大鳥們會經常聚集於此,以死去的屍體為食。

我們恍然大悟,原來公路旁不遠處經幡飛舞的那處山腰,便是一處天葬台。而當地人也會經常將死去的動物送來這片環繞天葬台的草場,供這群食腐大鳥們以此為食。

它們的進食次序需要長期觀察才能總結

僧人離開後,阿土與我繼續在旁靜觀許久,內心涌動著雄壯和肅穆。

雖然還沒有親見對死去人類的天葬,但對這隻已故藏獒的葬法,依然令我覺得,天葬真是一種自然而美好的葬法,如果我死去的身體,能來到這些兀鷲的腳下,被它們分而食之,自然而然地轉化成它們繼續存活的能量,那可真謂是被這些「離天堂最近」的神聖大鳥們送了一程。

單獨一隻停落在公路另一側

3.在下午時,我們順利抵達朋友甘達村的住處,也是生平第一次入住位於高原之上、群山環繞的藏族人家,進而體會了一把院子里長滿野草盛開野花、出門便可看到遠山的高原起居。

7.8又一處天葬台

1.上午出門送朋友去玉樹機場的路上,剛出甘達村不遠,一隻被過往車輛撞倒的藏獒橫屍路中。

我們停車查看,從藏獒頭部和口部流淌出的鮮血在瀝青公路上還沒有凝固。藏獒剛剛被撞死不久。

2.等我們將朋友送到機場,又去玉樹城裡辦完事回來時,過去了幾個小時。那隻死去的藏獒已經被人轉移到公路旁的草場上,而巧合的是,這處草場,正位於我們居住的甘達村旁不遠處的山坡上的另一處天葬台周圍。

於是我們又見到了遠近有十來只的高山兀鷲正停落在藏獒屍體周圍的草場間。

又見兀鷲分食死去的藏獒,右上角的佛塔和經幡處為甘達村的天葬台

經過這兩次對天葬台附近進食的兀鷲們的觀察,我發現它們並沒有集體圍攏於食物旁進餐,而是按照它們心中的既定順序輪流進食。

我看到兩次,一次是有剛剛飛來落地的一隻,看起來體型更大更健碩,一落地便即刻上前趕走正在屍體旁進食的那隻,然後開吃。還有一次則是在一定距離外等待的一隻兀鷲,上前張開翅膀趕走正在進食的前一隻,然後自己開始進食。也有幾次我看不出緣由的雙雙打鬥。

但兀鷲們的爭鬥並算不上激烈,不過是點到即止。

3.傍晚時我穿著厚厚的衣服,帶著平原時冬天才會帶的毛線帽子,朝著天葬台上有佛塔和經幡的高處走去。

天葬台周圍草場上散落著非常多的氂牛骸骨

但沿途草場上巨大的蘑菇和非常多見的氂牛屍骨引得我駐足,成片盛開的藍色小花將草場染成大片大片的藍色,也吸引我觀賞。結果還沒登到佛塔和經幡處,太陽就已經慢慢落山,時間已經來到了將近晚上八點半。於是我返回住處,打算走之前再來登一次。

7.9

第二次上天葬台時是在下午。登上頂處之後發現,上面的骸骨反而極其少見,除了兩處白色的佛塔、一處束成圓錐形的經幡繩和三處用水泥砌成的直徑不大的平台之外,還有一些人們用於悼念或是祝福的瑪尼堆。

草場上巨大的蘑菇

其實在我心中,周圍草場上散落的屍骸,和兀鷲們的進食或盤旋的場景,使得這片草場本身,就已經有了足夠的天葬氛圍,未必需要劃定某個特殊的區域或搭建一個獨特的平台,才能稱之為「天葬台」。

而拋去宗教層面對於「天葬」的解讀,大自然中置身於人類之外的生命們的自然死亡,又有哪個不是「天」葬?那些自然生靈們的所「葬」之地,又有哪一處不是「天葬台」。

如果說另一種文化和信仰中對於殯葬形式的不同可以引發我們的思索,和對死亡的深刻體悟,那麼大自然中最常見的其他生命的死亡和隨之而來的對待方式,是否也足以令我們重新審視已有的那些信念呢。

開滿藍花

7.10 離開

1.在玉樹市甘達村的朋友住處進行了三個晚上的休整,我們洗了澡,洗了衣服,帶上充足的水電,繼續朝西藏進發。

2.剛剛駛出甘達村不久,我們發現了一列有近百輛車組成的車隊,車身都有哈達裝飾,並且同時開著雙閃,開往相同的方向。

後來我們得知,原來一年一度的玉樹州祭山賽馬會正要在不遠處的草場上舉行開幕式,這行車隊,正是趕往參加開幕式的。

我們就勢跟著車隊尾端進入開幕式的區域,只是想進去看看滿足一下好奇心。誰知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竟受到了兩側等待已久的人們極其正式而隆重的列隊歡迎。歡迎隊伍里人們一部分是穿著嶄新而鮮艷的民族服裝的年輕姑娘和小伙兒,另一部分則是很大一群手持各種樂器的喇嘛,全都捧著潔白的哈達,站在兩側。我們還看到其中幾個只有十歲左右的喇嘛在寒風中凍得瑟瑟發抖。

原來我們不經意地混入了來參加開幕式的「貴賓車隊」。

開幕式的僧人吹奏儀式

3.經過詢問,我們得知正式的賽馬會將在幾天後才舉行,今天是開幕式和舞蹈表演。

上午的開幕式上,先是喇嘛們在兩側巨大音響中播放的佛樂中演奏樂器,後來我看到兩輛白色越野車駛入喇嘛們演奏的區域前方,然後觀眾席中的當地人紛紛起立並向前聚集,湧向越野車中走下來的重要人物。

4.正當身旁的人們湧向重要人物時,我在原地,恰巧看到了儀式結束後退場的大群喇嘛。

那些各個年齡段的喇嘛們逆人流而出,有的年幼得還需要他人照顧,大部分是年輕的青壯年,也有的看起來彷彿有些老邁。

喇嘛們各自拿著開幕式上用過的道具——大部分為樂器,少部分則是杆子支撐絨布所做的沉重傘棚。天氣很冷,其中一些被凍得瑟瑟發抖。

不同年齡的喇嘛以及觀眾

冷風和民眾的熱情,映照著他們在高原生活特有的紅彤彤黝黑的臉龐。

看著散場後不同長相的他們依次涌過人群讓開的小道,聽著旁邊巨大音箱中播放的唱誦佛樂,我內心竟升起一種淚目的慈悲。若說眾生皆苦,那眾生,定是一樣包含了這些很大部分從小便被送來寺廟修行的孩子。

而若說痛苦都是幻想,本體的喜樂自在而永恆,惟願他們每個從小便踏入此門的人,同所有這世間其他人一樣,早日帶著清明的覺察和心懷的慈悲,離苦得樂。

等待演出的小姑娘們

5.後來我才知道,人們湧向的重要人物,正是當地寺廟中四位位分最高的喇嘛,其中一位最終坐在了大帳篷中裝扮最突出的椅子上的,是一位仁波切。而之後則進行了信眾們排隊手舉白色哈達向四位喇嘛祈求祝福的儀式。

信眾們排隊向仁波切祈福

6.我們沒有觀看舞蹈表演,在下午陰雲和冷風乍起時離開。很感謝途中偶遇的插曲豐富了我們的體驗,也加深了我自己的一些體悟。

臨近傍晚,我們則再一次地找到適合的營地,繼續我們樂此不疲的荒野生活。

沿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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