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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坦梯田人家

2015年在西寧旅遊,每次看到路邊河谷、緩坡上,一浪推一浪,波浪狀層層推高,不規則色塊和優美弧線組合的梯田,都只如初見般,急不可待地要求停車,下車就是一通猛拍,旁邊的鐘同學很不以為然:有什麼好拍的,黃山腳下的每個小村落,都有這樣的梯田。

近幾年看朋友圈曬蜈蚣嶺、上坦的梯田,大洲源、坡山村的雲海,昌溪、石潭的油菜花,陽產的土樓………,又激起了我對鍾同學口中村落梯田的嚮往之心,很想身臨其境。

今年余同學兒子高考結束後,鍾同學盛情相邀,再三強調端午節盛老師難得有三天假期,是最好的司機兼導遊人選,錯過這村就沒那店,讓我趕緊做做攻略。

去年伊春之行,弟媳聽信我的攻略,尋找所謂的界江風光,在手機、導航信號全部消失、荒蕪人煙的邊境公路上跑了幾十公里,一車老弱婦幼,經歷天色將晚四顧無人,路卻茫然不知在何方的驚恐後,就不敢隨便做攻略了。

於是,蜈蚣嶺、上坦、大洲源、坡山、昌溪、石潭、陽產、新安江山水畫廊………朋友圈中見過的歙縣境內所有美景,都被沒有空間概念和方向感,又很貪心的我,全羅列上了。

「你列的景點很分散,又不順路,你們只有兩天時間,要確定重點,貪多嚼不爛」,鍾同學提醒我。

每個地方都那麼想去,很難取捨,再三權衡,選定了上坦梯田、陽產土樓和西溪南。

上坦村地處歙縣東北角,皖浙交界的大山之中,隸屬被林語堂、郁達夫譽為「東方小瑞士」的三陽鎮境內,距歙縣縣城約60公里。

6月16日早上7點出發,下高速後沿峽谷蜿蜒前行,峽谷兩岸群峰疊翠,峽谷內清澈的流水,漫過形形色色的卵石,石縫中時見優遊的石斑魚,眺望遠山,每層山的崖壁都被嵌入一幢幢民居,真是「一層山,一層人。」

離開峽谷,拐進僅容一輛車通行的村莊,盛老師左衝右突,小心避讓逼仄路邊的所有障礙物,怕分散他的注意力,我們自覺屏氣凝神不再高談闊論,終於看到一小塊平地,大家都鬆了口氣,趕緊讓盛老師把車停下。

沿山徑往上走,視線被遮天蔽日的濃蔭遮擋,轉過幾道彎後才豁然開朗,看到了層層疊疊的梯田,一圈圈優美的弧線,圈出一塊塊大小不勻、形態各異的水田,有很強的層次感。

這是一代代上坦人,在山與山連接縫合處的坡地上,用最原始的工具,刨石窩、撬石塊、砌埂堰,一點點刨出深藏石縫中的泥土,再費力引來山泉水澆灌,付出了常人難以想像的代價,才開墾出眼前一圈圈如大山指紋般的梯田。

錯過了梯田油菜花開最美的季節,也成功避開了喧鬧的遊人,放眼望去,被群山圍擁的偌大梯田境內,只有我們五個閑人。

細看梯田裡排列整齊的秧苗,我的敬畏之心猶生,知道這是勤勞樸實的上坦人,一棵棵用心遷插下去的。

在打工潮席捲的當下,大山之外隨處可見,是大片或被拋荒長滿雜草,或為圖省事、隨意拋撒秧苗的良田,而上坦人,面對高低不平,現代機器無法施展的高山梯田,依然不離不棄,一如剛承包到戶那些年,我們父輩對待自己責任田那樣,用最傳統刀耕火種的方式,精心侍弄著祖輩如愚公移山般,與大山、與頑石爭來的梯田,真是得之不易,才會心懷敬畏,倍加珍惜。

順著梯田向北仰望,梯田盡頭山頂上的村落,就是上坦村,更有幾幢新穎別緻的小洋房,高卧突溜溜的山巔,遠離塵囂,只與藍天白云為伍,恍若到九寨溝路邊的高山上,被導遊稱為雲朵上人家的羌寨,美得遺世獨立。

呈東西走向,如屏障般橫亘在上坦村身後的,是天目山的主峰,海拔1787米的清涼峰。盛老師介紹,清涼峰安徽側很險峻,還沒開發,登山危險係數高,沒有嚮導,很難找到上山的小路,每年都有驢友失蹤的消息,翻過清涼峰就是浙江臨安,那邊有人工開鑿的山路,可以從浙川村登頂清涼峰。

沿著新修的水泥路,追著棺芒花上的枯葉蝶,就走進了剛才還高聳雲端的上坦村,村口四百多年的古銀杏依舊枝繁葉茂,用青石板鋪就的村道很窄,但路面乾淨得不染纖塵,家家戶戶門外的雜物擺放整齊,門框上方大都有手繪的毛主席像,一大兩小三個「忠」字和一些牆壁畫,庭院內薔薇、大麗花開得正艷,房前屋後的桃樹、李樹,被成熟的果實壓得直不起腰,準備找果樹主人商量摘點李子,半天從屋裡走出幾個老人說:不要錢,你們隨便摘,村裡人少,沒人吃,最後也遭踏了。

工業化、城鎮化的當下,無論怎樣堅守,村莊都難逃空心化的結局,費孝通主張根葉落歸根良性循環的鄉土秩序終將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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