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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知遠:人到中年,清冽如少年

文 | 滿喜喜· 主播 | 佳音

俞飛鴻:「怎麼還做這麼一期節目呢?」

許知遠:「被逼的啊,因為我們開一個不掙錢的書店,然後需要別的業務,來支持這個書店。」

俞飛鴻:「怎麼一種堅持會讓你做這個,就在現在那麼快速化的快餐年代,做一個紙媒的書店?」

許知遠:「因為別的也不會幹啊!就是,哎,其實我蠻喜歡生活在過去的一個人。」

——《十三邀》

彆扭的大人

北京的「單向空間」,是一間有格調、有品質的獨立書店。

它的老闆許知遠,每天清晨會頂著一頭泡麵卷長發,騎一輛朋友不要的破自行車,從住所晃悠悠地騎到書店,若無其事地把車停在門口,堵住客人進出的路。

之後,許知遠會雷打不動的,坐在書店裡一個固定的位置,開始寫作。

他給自己制定了一個長達二十年的巨型寫作計劃:《梁啟超傳》。

斷斷續續寫到中午,許知遠有時會點一份酸辣土豆絲外賣,盯著牆壁默然吃完。

大概2015年,他才開始使用智能手機,2017才學會發微信紅包,之後就一直在員工群里被坑蒙拐騙,花式發紅包。

許知遠有時會迷茫:自己何時養出了一群如此熱愛紅包的員工。

遺憾的是,年輕員工並沒因此給他面子,在投票「哪個部門工作量不飽和」時,給許知遠的票數僅次於店裡的流浪貓。

一年四季,許知遠都穿得差不多,長袖襯衫加牛仔褲。

唯一的變化,就是夏天穿人字拖,冬天穿皮鞋,最多加個風衣圍巾,非常專一。

而在他的屁兜里,一定要隨時塞本書,厚薄均可,重點是彰顯他愛讀書的文藝氣質。

這就是許知遠在生活里,最真實的樣子,一個有點怪,可愛的中年人。

勉強的商人

2005 年底,6 個媒體人在圓明園創辦了「單向街書店」。

這個名字取自思想家本雅明的同名著作《單向街》,將時間比喻為空間,不停往前延伸,卻永遠不能轉圜。

多年變遷,這家書店最終更名為「單向空間」,這個名字彷彿暗示著,從圓明園到花家地,許知遠的書店每搬一次家,就會擴張一次,變得更加茁壯。

從一條不能回頭的長街,成長為全國文青都不可忽視的文藝城邦。

隨著公司的擴張,許知遠逐漸喪失了他的自由。

他再也不能隨時消失,把自己藏進歐洲某座小鎮,或是美國某座圖書館。

下屬任何一個電話,都可能打亂他原本生活的軌跡,改變他接下來一周到一年的行程。

儘管公司更多的具體事務,是由他的兩個多年同事,於威和張帆完成的。

對於旗下的產品,許知遠負責理想、情懷,於威和張帆負責錢和前途。

就像他自嘲的,他只是公司的「首席哲學官」。

就算如此,許知遠平時還是要定期出現在辦公室,與資本撕扯,和員工開會。

因為他已經不是孤家寡人,一大群人指望著他吃飯,他的事業,也早已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業。

現在的他越來越擁有商業思維,會被社會輿論「教做人」,甚至開始在自己的音頻節目里賣貨。

同時,他也離「作家」這個角色越來越遠了。

最後,就像他發現他已經無法離開智能手機,他無路可退地成為了一個商人。

一個勉強不拒絕,勉強算成功,勉強沒有銅臭味的商人。

許知遠在公開場合解讀自己作為作家和創業者的雙重身份時,承認「分裂是人生的常態」。

既然人生有那麼多無法拒絕的事,那就別拒絕了,接受它。

孤獨的少年

商人身份賦予了許知遠大部分的世俗屬性。

而他的文藝古典,則更多源於他的成長經歷。

1976年,許知遠生於江蘇北部的鄉村。

1983年,許知遠跟隨父親來到北京,所以許知遠算是半個北京人,但他一點都不像北京人。

許知遠的父親出身軍旅,註定在很多理念上,無法與理想主義的兒子重合。

他和父親的衝突,隨著年齡愈演愈烈,疏離的性格也導致他朋友不多。

無法表達,無從表達,成了少年許知遠最深刻的噩夢。

他如今的敏感,就是從青春期延續下來的後遺症。

就人生規劃而言,父母始終希望他能進機關、國企,在體制內安度餘生。

但這種安穩恰恰是許知遠所排斥的。

少年許知遠崇拜李敖,那種勇敢無畏的知識分子形象,像紋身一樣烙在他心上。

他相信人應該反抗束縛,只有對世界保持憤怒,人才能維持自我,獲得力量與安全感。

1995年,許知遠如釋重負,他順利進入了北京大學讀書,擺脫了家庭的約束。

那是黃金的九十年代,搖滾民謠朦朧詩,狂歡先鋒下半身。

無數有志青年從全國各地串聯在北大,擠在狹窄的宿舍里談天說地,躺在潮濕的草坪上光合作用。

這種「文藝復興」的氛圍,塑造了許知遠至今為止的文人氣質:理性、古典、不可避免的清高。

由於成績太差,許知遠在北大獃了五年,才從計算機系微電子專業脫身。

2000年,許知遠畢業,兜兜轉轉,還是進了傳媒這個行當,從記者做起。

他大學時期就已經在為《新周刊》等報刊撰稿,職業生涯的起點,恰好是中國逐漸走向開放與國際化的時代。

人們匆忙地拆除了舊世界,卻不知道新世界在哪裡,於是他決定去更遠的地方走一走,看看別處的風景。

2002年3月,26歲的許知遠人生中首次出國,他降落在美國,用一個月的時間橫跨整個美國,採訪了二十個感興趣的人,這對他而言,就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2009他又在劍橋遊學,2013去伯克利,他和他嚮往已久的作家們,踩在同一片大地上,呼吸同樣的空氣。

他像凱撒那樣:「我來過,我看見,我征服。」瘋狂汲取著新鮮的思想。

在西方語境下回看中國的處境,在經驗上造就了一個不可同日而語的許知遠:

「一個有世界視角的許知遠」。

這對他後來的寫作,無疑是大有裨益。

偏見即世界

2016年5月,許知遠四十歲,開始主持訪談節目《十三邀》。

這對他而言是一個新的開始,繼他出人意料的從商之後,他更進一步把自己曝光在了大眾視野下,無遮無攔地躺倒在網路輿論里,任君品評。

因為幾次有爭議的訪談,他被扣上「頑固」「猥瑣」「迂腐」的帽子,粗暴的人身攻擊紛至沓來,而許知遠淡定依舊,他覺得那些辱罵是罵錯了人。

原本聽過他的人會好奇:「他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而對於不熟悉他的人來說,從「全網嘲諷」中認識許知遠,只能稱之為彼此的不幸。

在節目里 ,他承認自己帶著偏見看世界,但誰又不是呢 ?

愛因斯坦說:「常識就是人到十八歲為止所累積的各種偏見。」

沒有偏見,也就沒有看待世界的方式。

很多人嘲諷許知遠的「精英思維」,鄙夷他自以為是的清高,卻忘記了他的確擁有足以驕傲的本錢。

這個泡麵頭的油膩大叔,二十歲就出書,成為話題人物。他也曾年輕氣盛,桀驁不馴,是那年中國最有名的報紙記者之一,一度坐到了《經濟觀察報》主筆、「中國先生網」主編等類的高位。

如今在他身邊圍繞著的,仍是中國思想最尖銳、身份最精英、學識最廣博的一群知識分子。

毋庸置疑,他曾是優秀的媒體人,現在也依然是。他對時代的變化不是不了解,也不是不理解,他只是無法化解內心的對抗。

拒絕許知遠的人,拒絕著他的不合時宜,同時也拒絕了他的理性文藝,簡單粗暴,何嘗不是另一種偏見?

在節目里,羅振宇說:「我最討厭那些所謂唱輓歌的人。」

許知遠不假思索地反擊:「我就是給時代唱輓歌的人,你不覺得輓歌很美嗎?」

在這個時代,文藝青年已經變成一個有調侃意味的辭彙了。

他卻依然願意這樣稱呼自己,也不拒絕「公共知識分子」的標籤,倔強地擁抱著理性、文藝、美和優雅。

誠如他自己所言,帶著偏見看待世界,用自己獨特的視角發現美好。

他要和時代談談

時至今日,在「單向街」的六位創始人中,尤其以吳曉波和許知遠名聲最響。

吳曉波,可能是中國當代最成功的財經作家。

許知遠則被稱為「唱輓歌的公知」,總以一種不配合的姿態站在公眾視野里,仍像一個少年般敏感而倔強。

他被視為一個「文鋒犀利」 的人,卻始終難以掩飾內心的慌張。

在傳統書店唱衰的互聯網時代,許知遠堅持開著一家書店,試圖讓旗下的產品去引導讀者而非迎合讀者。

他說,希望在北京或上海的街頭,能看見年輕人夾著書過馬路。

他說,他想要陪著年輕人「一起閱讀這個時代」,讓更多的年輕人從碎片化閱讀逐漸回到嚴肅閱讀。

也許他起初同意做「單向空間」,就是為了將這個時代志同道合的人召喚起來,生產今日中國最優質的文化產品。

許知遠就是這樣一個「口是心非」的人,嘴上說著「粗鄙」的時代,庸俗的文化,但他還是融入進來,身在其中,自得其樂。

不合時宜,自說自話,讓人無奈,卻有點可愛。

或許這才是一個最真實的許知遠,雖然人已中年,依然清冽如少年。

內容簡介

除了《十三邀》剪輯後的精彩呈現,更有鏡頭外你看不到的東西:展現許知遠作為一個旁觀者,更為理性深入地思考。

-背景音樂-

Yiruma《All Myself To You》

-作者-

-主播-

佳音,十點讀書籤約主播,電視台新聞主播,嚴謹的工作日常,暗藏一顆文藝心,相信總有一種聲音溫暖你,總有一種生活讓你甘之如飴,願與你分享所有美好。公眾號:主播佳音,歡迎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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