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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歲,我看到的那些癌症病人…

其實上次錄《暫別輕傾聽,等我回來》那期錄音的時候,我的心裡異常忐忑。因為我不知道手術後我是否還能順利的講話,我的聲帶是否會受到永久性的創傷,所以那天,我說「真的要好久不能錄音給大家聽了」。那個時候,我真的很怕,很怕那是我最後一次錄音給你們聽…不敢說出自己的擔心,怕自己難過也怕你們會難過,好在都過來了,謝謝你們。上次的錄音再給大家放一遍吧…也許你們能聽出當時我的無奈。

確診後,心情反倒輕鬆了很多,我開始讓自己樂觀起來,每天笑嘻嘻的對待家人,每天對著鏡子看了又看,想像著自己脖子上出現一道長長的傷疤會是什麼樣子。接下來的日子開始等待,等待床位,等待入院,等待手術。

4月份的一天,突然接到醫院電話,收拾東西準備入院。到了病區樓下,保安告訴我們只能有一個家屬陪同進去,小張和媽媽開始猶豫,到底誰陪著我進去辦手續,想著一會就能下來一起吃飯了,最後媽媽陪著上了樓。進了醫生值班室,看到空曠的房間里全是穿白大褂和手術衣的人,我有些害怕。護士姐姐溫柔的問了我好多問題,接著一面安撫我一面拉來小車,告訴我要抽血,我咬住自己的手指頭等待了好一會才結束,得知這次抽取了8管血。

「護士,我可以下樓和我媽媽去吃個飯嗎?」

「醫院有送餐人員,可以在病房吃。你媽媽可以走了,下午三點以後再來吧」

「???不能陪床嗎?我要做手術的。」

「不可以,大手術病人才可以陪床,每天下午三點到七點家屬可以探望,其他時間你要自己在病房呆著。」

接著我就換上病號服,帶上了紅手環,被醫生帶走開始了各項檢查。當我再回到病房的時候,媽媽已經回去了。

「你什麼病啊?」走進病房就看到一個白白的小姐姐坐在床上,身邊一個超大的袋子里裝著白色的液體在往她的體內打。

「我甲癌。」

「這麼小的病怎麼來這了」

「這麼小的病??」

「你這個病啊,在我們這個病區,就相當於小感冒。」那個時候我還不太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當我得知同病房和我交談的姐姐是胰腺切除,臨床的阿姨是胃癌的時候,我才發現在這裡我竟然是幸運的。

病房裡沒有WIFI,又見不到家人,等待手術的時間就變得愈發難熬,病友醒來的時候我們就開始聊天。

得胰腺炎的小姐姐叫靜靜,28歲,結婚3年,懷了兩次孕,孩子都沒保住,胰腺切了大部分,只剩下了胰頭。可她每天還是很樂觀的和我們聊著她生活中發生的點滴,和我們吐槽家裡不順心的事情,一點都沒有病人的樣子。總是會在醫生查房的時候聽到她開心的說:「今天我又多吃了哦,我很快就好了!」「我今天下床走動了,感覺很好!」「今天護工阿姨幫我把頭髮洗了,又好看了!」…病房裡的日子因為和靜姐聊天,變得格外的輕鬆。

得了胃癌的阿姨姓丁,大眼睛瓜子臉,是個很樸素卻十分漂亮的阿姨。家裡有個小賣鋪和一大片櫻桃園。年輕的時候丁姨很能吃苦,自己在村子裡開了小賣鋪,生意很好,每天早晨她都要趕大早去集市批發貨物,一個人來回,忙碌一天又一天。因為生活,長期飲食不規律,總感覺胃痛,去醫院看了幾次以為是不好好吃飯引起的胃病。直到痛的忍受不了,到大醫院檢查才發現得了胃癌。我見到丁姨的時候已經是她手術後了,胃切去了大部分,每天要打營養液,吃下去的一點點粥,也總是因為化療後的副作用而如數吐出來。我們勸丁姨多吃一點,她笑著很痛苦的往嘴裡塞,小米粥喝進嘴裡,米粒咽不下去,總是轉頭就吐出來……丁姨的女兒凡凡,每天陪著,她說:「媽媽之前是長發,因為化療剪成了短髮,如今小賣鋪不得已轉租給了別人,爸爸在家照看全家的經濟來源櫻桃園。生病之前媽媽有一百六十多斤,也不長這樣,因為化療治病瘦的如今只有兩位數的體重。」我們開玩笑說:丁姨因為生病讓大家看到了你不一樣的美。

隔壁病房有個溫州阿姨帶著老公來看病,阿姨常常到我們病房來和我們聊天,才得知他們的治病過程更為辛苦。溫州阿姨年輕的時候和老公四處奔波做小生意賺錢養家,後來生活條件好一些了,穩定了,溫州叔叔體重突然開始急速下降。原本就瘦的叔叔短期內從一百二十多斤瘦到了皮包骨頭,只有八十多斤。聽阿姨說,她們之前就在全國各地求醫,之前在上海消化科住了一個月,各種專家會診,怎麼也查不出是哪裡的問題,花了幾十萬。來到北京,住進了外科病房,靠營養液維持生命,可是打進體內多少液體就會流出多少,吃不進東西,也什麼都不吸收,體重仍在下降。又是幾輪專家會診,最後在醫生的爭議聲中,取多數醫生的猜想,胰腺出了問題,準備手術。可是因為叔叔身體條件很差,不能承受這麼大的手術,所以生命體征穩定後才能接受手術。阿姨日夜陪伴,等待著能夠手術的那天。我們也許無法理解,一個人在重病期間,因為身體情況,連治療都無法接受的無奈和無助。終於有一天,聽說叔叔被推進了手術室,傍晚時分,聽聞手術成功的消息,大家都異常激動。醫生說,病人能撐下來手術台就已經是奇蹟了。

有天,在走廊里看到一個中年阿姨,怯生生的倚靠在牆邊,有種隨時都可能倒下的虛弱感。靜姐說,她是剛入醫院的病人,查出是胰腺腫瘤,從檢查出有腫瘤後,她和老公每天都在家裡哭泣,些許是被嚇到,過於悲觀,她的腫瘤三天時間長了3公分,醫生還沒確診,她卻像馬上要離世的人一樣悲觀。

就這樣,我住在這個身邊是各種重病、癌症病人的病區里,等待著手術。每天看著走廊里,插著各式各樣的管子帶著各種顏色袋子的病人,他們有的扶著點滴桿、有的扶著牆壁、有的由家人攙扶著在走廊里走動。

要感謝的是同樣等待甲狀腺手術的病友們,大家每天的相互鼓勵和安慰,讓我等待手術的日子沒有那麼難熬。

五天後,我被通知準備手術,第二天第一台。住進醫院的第六天,一大早我就被推走了,小張一路奔跑想要跟著我到手術室門口,卻被醫生拒絕。被醫生叫到家屬等待區,乾巴巴的看著電子屏幕上「手術準備中」「手術中」…的醒目字眼。

我躺在推車上,被一層一層包裹著,像是剛出生的嬰兒被緊緊裹著不能動彈。沒戴眼鏡的我看著模糊的世界,被推著轉了一圈又一圈,穿過一個又一個門,終於被推進一個有些黑暗的房間里,那一瞬間心裡真的極度恐懼。抬起頭看到周圍一個一個相同的小推車整齊的排列在牆邊,上面躺著一個又一個和我一樣等待手術的「粽子」,沒有人出聲,房間異常安靜,隱約能聽到大家的呼吸聲,有種自己誤入了恐怖片片場的感覺。

接著我的身邊又推來一個又一個病人,同樣排列在牆邊。不大會,走進來很多護士,她們依次叫著我們的名字,認領自己的病人。

我又一次被推走,這次來到了一個很亮卻有些冷的房間里,根據以往看電視劇的經驗,我認出這就是接下來我要接受手術的手術室了。

一系列交流後,我被打上了點滴。

麻醉師進來告訴我:「一會你就睡著了,別緊張。」

「恩?是給我打針么?」

「恩。直接打在你的液體里,沒什麼感覺,別害怕。」

……

隱約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再睜開眼,看到自己已經在病房了。手上依然打著點滴,口鼻插著氧氣管,胳膊上幫著心率測量儀,脖子上纏著一層又一層厚厚的紗布,引流管放在一邊,無法動彈。

睜開眼看到媽媽、婆婆和小張已經在身邊了。想喊她們,卻有些害怕,腦海中回想著醫生說…可能會傷到聲帶…

接著主刀醫生走進來,問道:「沒事吧?」

「恩?我沒什麼事」天吶,當我聽到自己聲音的那一刻,真的激動的要哭了。

「我的聲帶,沒事!醫生!我沒事!」我驚喜的近乎喊出來。

「手術很順利,好好休息就好了。」

也許因為一切擔心的危險狀況都沒有發生,手術順利完成後,我突然異常清醒。醫生要求手術後休息六小時後再下床走動,躺了兩個小時我就下了床。那天我開心的發了朋友圈…

出院前和管床醫生告別,看他情緒很失落才知道,那天本來有個結腸癌的病人要手術,可是術前檢查出了其他病症,手術都無法進行了…最後的救命稻草可能就要枯萎了……

接著就是等待大病理和血、尿的檢查結果。沒有出現聲音嘶啞,沒有出現低鈣,沒有各種不適,我就這樣安全出院了。原以為手術結束,按時服藥就完全康復了,直到我的大病理結果告訴我,淋巴結有轉移……

文/可兒

語音/可兒

圖/可兒

晚安,願長夜無眠,每個你都有人陪伴。

你好,我是可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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