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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房子,我想和那個神經病結婚

為了房子,我想和那個神經病結婚

(1)

趙四平今年二十七歲,是一家4S店的修車工。

他有個哥哥叫趙三平,從小成績很好,上了重點大學,畢業後又考上了公務員,前途一片大好。

趙四平對此毫無怨言,因為三平確實比他更優秀更出眾,混得比他好也是應該的。兄弟倆相處還算和睦,只是沒多少話好聊,畢竟兩個人沒多少共同語言,有時候四平偶爾冒出些見解來,還會獲得三平的反駁甚至譏笑。

當然,三平可能是無意的,畢竟他更見多識廣,覺得有指教弟弟的義務,但四平還是覺得傷了自尊心,就更不願和他哥親近了。

更讓四平扎心的,還是父母的態度,自從三平上了重點大學,兄弟倆在家中的待遇就不一樣了,而且父母也並不刻意掩飾,比如三平的生活費比四平多一倍,比如三平總是用新手機,而四平只能用他換下來的。父親對四平說:「我們就偏心咋了,偏也偏那個有出息的,有本事,你也上個好大學,考個公務員!」

四平想,他沒本事上好大學,考公務員,被瞧不起也是活該。

但在今年年初,父親打算拿出60萬作首付,在市中心買一套120平米的商品房,這個決定一宣布,兄弟倆表面的和諧便被打破了。

六十萬是父母一生的積蓄,為了兒子能早點成家立業,父母豁出了老本,並放出話來,你們兩兄弟誰先結婚,這房子就給誰!

四平一聽,心裡就像堵了一團爛抹布,說不出的難受。三平工作穩定,而且有個交往多年的女朋友,要結婚是分分鐘的事。可他還是光棍一個,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比三平先結婚,這不明擺著房子是買給三平的嗎?

平時小事上偏心,他忍了,可房子這麼大的事,做父母的卻不能一碗水端平,這讓四平內心產生了深深的憤怒和悲哀。

他氣悶,對父母卻無道理可講。然而不爭,父母的積蓄已然被掏空,以他目前的收入,不知猴年馬月才能買得起房,難道要打一輩子光棍?

和好哥們兒,也是同事阿力說了這個事,阿力卻說:「你傻呀,雖然大家都知道你爸媽偏向你哥,但他們也說了,誰先結婚房子就是誰的,你搶在你哥前頭結婚不就行了。」

四平苦笑:「我連女朋友都沒有,和誰結婚?」

阿力卻壞笑著說:「和鄭娟啊,我就不信她不答應!」

(2)

鄭娟是4S店裡的後勤,年紀比四平大四五歲的樣子,也沒什麼學歷,只能幹點端茶倒水,打掃一下會客室的活,聽說她家有精神病遺傳基因,她自己的父親和親姑姑都是瘋子,發病時還會打人那種。所以她一把年紀未婚,也大概是這個原因。

四平自覺阿力的建議十分可笑,他平時和鄭娟一點私交都沒有,怎麼可能為了一套房子去向一個將來可能變成瘋子的人求婚?

阿力卻說:「說你傻你還真傻,結完再離唄,再說你和她結這個婚,其實是把你們兩個人都救了!第一,你會得到一套房子。第二,鄭娟也不再是被別人背後嚼舌根的老姑娘。」

四平並沒把阿力的瘋話放在心上,心裡也對那個無端被牽扯上的鄭娟感到抱歉。

然而兩天後,鄭娟卻主動來找四平。那天四平剛從檢測線上下來,正找東西想擦蹭掉臉上的油污,鄭娟便遞上來一張濕紙巾。

四平有些窘,因為他和她真的不熟,共事四五年,他和她說話應該不超過十句。

沒想到鄭娟看四下無人,竟然開口就說:「我願意和你結婚,結了再離。」

四平怔住了。

鄭娟又接著說:「這樣你得了房子,我也有了婚史,大家各取所需,你看怎麼樣?」

四平驚得說不出話來,看著鄭娟,她目光堅定,好象找他商量的,是一件嚴肅正經,又無比理直氣壯的事。

鄭娟又說:「你不用馬上答覆我,考慮一下也行。」

鄭娟說完就走了,步子很急,明明剪裁很寬鬆的工服,穿在她身上卻緊繃而妖嬈。

這晚,四平失眠了,腦子裡總是跳出鄭娟堅定的臉,以及她說的話。

他想,一定是阿力這個熱心過度的人,跑去告訴了鄭娟他的事,而鄭娟沒有當場賞阿力一個大嘴巴子,反而積極主動來找他,她是有多想改變現狀,或逃離現在的生活?

當然,他不難想像,鄭娟現在的生活必定是煎熬的,一個三十好幾的老姑娘,有家族精神病史,無人問津,無人幫扶,而且還貧窮。換成是他,恐怕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

凌晨三點半,他實在忍不住,給鄭娟發了條微信,問她,你為什麼非要一個婚史?

沒想到僅僅過了半分鐘,鄭娟便回過來:「人人都說我沒人要,閑話說得我受不了。結一次婚,封住那些人的嘴就行。」又說:「等把我爸我姑侍候走了,我就去死,瘋沒瘋都去死,死之前,就想要一個耳根子清靜。」

(3)

四平沒想到鄭娟會是這樣一個女人,雖然有些消極,但她並不需要別人可憐。

問題再次回到了他這裡,難道真的要為了一套房子娶鄭娟嗎?可是他才二十七歲,雖然學歷不高,但也嚮往那個叫愛情的東西不是嗎?

但自從聊過微信之後,鄭娟便主動與他熟絡起來,經常跑來車間,給他遞毛巾,倒水,或買個加餐的麵包什麼的,她對他的特殊關照,工友們都看出來了,大家開始起鬨,鄭娟也就默默聽著,不承認也不反駁。

四平很窘,卻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也懶得對工友們解釋什麼。他更不想承認的是,也許是心理作用,這時在他眼裡的鄭娟,突然變得水靈好看起來,原來鄭娟長得竟是好看的,眼睛很大,鼻子也很挺,個子不高但是小巧而豐滿,正是男人喜歡的那種身材。若不是被家庭拖累,她早就該擁有一樁幸福的婚姻,一個疼她到骨子裡的男人。

看著鄭娟的背影,他不自覺地想入非非,直到有一天鄭娟忽然回頭,他來不及收回目光,被抓個正著。然後鄭娟在瞬間便明白了他在想什麼,突然對他燦然一笑。

就這一笑,四平淪陷了。她真好看。他想,誰說他和這個女人之間不能產生愛情?

於是他第一次那麼大膽地走向她,用快速而急促的語氣說:「晚上,去看電影不?」

這晚,四平沒有回家,和鄭娟看完電影后,直接去酒店開了房。當兩個人氣喘吁吁地在酒店的大床上彼此佔有後,鄭娟在昏暗的燈光下仰起臉問他:「你打算,什麼時候和我結婚?」

四平在這一刻下定決心,和鄭娟結婚,給她一個名份,終結她輾轉在長舌婦舌尖上的苦難。而他,也能得到一套房子。他甚至可以想像當他宣布婚訊時,父母和三平那訝異,震驚,不甘的臉。

光是想一想,都令他十分快意。

(4)

然而,還等不到他向家裡挑明這件事,三平卻搶先拋下了一個重磅炸彈:三平未婚妻家裡突然遇到拆遷,除了能分到三套房子外,還能再得八十萬現金。

三平未婚妻是獨生女,這也意味著,三平犯不著和弟弟搶奪家裡唯一的資源。

三平拍著四平的肩,紅著眼圈說了許多情深意重的話。三平說,這麼多年來他心裡都知道,家裡虧欠了四平,因此父母花六十萬買的那套房,他一平米都不會要,都給四平,作為對他的補償。

父母也在一旁感動得老淚縱橫,連連提醒四平:「要記得你哥的好,要懂得感恩,要給父母爭氣。」

這一刻四平看著父母和三平殷切的臉,他有些茫然,鄭娟的名字便怎麼努力都說不出口。因為他確定,如果他真的把那個攜帶精神病基因,且家裡還有三個瘋子的女人娶回來,全家人就真的要對他失望透頂了。他這半生,就沒有做過一件讓家人欣慰或驕傲的事。

這天,四平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喝下一整瓶江小白。

半夜,鄭娟發過信息來,問他在幹什麼,問他怎麼不去給她的朋友圈點贊,說她剛轉了一篇文章,是關於愛情的。

三十好幾,從未談過戀愛的鄭娟,一旦戀起愛來,比小女生還幼稚。

所以,這樣的女人一旦結了婚,真的肯離嗎?就像一個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真的肯放嗎?

四平承認,他非常惡毒地揣度了鄭娟,但是人性如此,他沒有辦法不這麼考慮。現在的他,已經不需要通過結婚去得到房子,那麼還要賭上自己的後半生,去拯救那個女人嗎?

(5)

天亮時,四平洗了個澡,還去理了個發,從鏡子里看過去,像變了一個人。

去了車間,鄭娟照例找了來,自然地遞給他一杯奶茶,臉紅撲撲的,眼睛裡像安裝了電燈泡,看著他的時候,熠熠生輝。

四平便在這時冷冷地將奶茶推開,大聲說:「我不喝,你以後不要給我買了。」

他說:「我怕被傳染精神病!」

他的聲音大得令人吃驚,因此所有人都聽見了,大家不約而同停下手裡的活,朝他們這邊看過來。

鄭娟盯著他,像認錯了人一般,遞奶茶的動作僵在半空,半天,才慢慢地收回去。

然後她竟然笑了笑,點點頭說:「好。」

嗓子都變音了,然後她轉身就走,凌厲的步子,邁得呼呼生風。

(6)

一周後,四平隨父親去了售房中心,在認購書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回來的路上,他接到阿力的電話,阿力說:「鄭娟死了,她先用藥,毒死了自己的父親和姑姑,然後從十七樓跳了下去。」

阿力說:「幸虧你沒娶她,果然是要瘋的。」

四平的大腦一片空白,極致的寒冷,瞬間漫延至全身。抬起頭來,卻看見滿街的人都換成了鄭娟的臉,無數雙眼睛灼熱地盯著他,彷彿要將他燒成灰燼。他知道,這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了。

文:斷十六狼 本文版權歸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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