莆田系新套路：製造中國「美女最多」的酒吧

【文/觀察者網 奕含】最近有一篇文章火了，題為《中國美女最多的酒吧在莆田：莆田系的新套路》。

這篇來自微信公號「終結詐騙」的文章講述：學跳舞出身的大學生小悅在找工作時，被一則招聘啟事吸引。招聘要求和小悅條件十分吻合，女性，形象好、氣質佳，身高168以上，藝術院校聲樂、舞蹈專業優先；試用期月薪1萬起，包食宿，還有五險一金。工作地點在福建莆田。

小悅打聽後得知，工作內容是為在酒吧上班的「小蜜蜂」（酒吧里陪客人喝酒的姑娘，靠客人喝酒的數量提成，也稱作「酒吧氣氛協調員」）提供形體和聲樂訓練，月薪四千元人民幣。但要是願意每晚去做一會「小蜜蜂」，可以保證月薪一萬以上，甚至可以更多。

在做了一個月「小蜜蜂」後，招聘者建議小悅「整容」提高顏值吸引力，藉此在酒吧接觸更多的「高端優質」客戶。整容醫院據說是全莆田最好的美容醫院，但整容過程需要八萬元人民幣。

對於捉襟見肘的小悅，醫院推出了醫美分期。即由醫美貸金融平台將整形所需費用打給醫院，用戶再分期償還，不過利率比銀行要高出好幾倍。想著以後美好的生活，小悅最終與醫院門口的醫美分期平台簽署了協議。

文章指出，女大學生、酒吧、美容醫院與醫美貸款平台，各取所需，各自實現自己的經濟利益，組成了一個完整牟利鏈條，而這就是莆田系推出的新套路。

莆田系改「做臉」

不久前，國內第二大的私立醫療美容連鎖集團——藝星醫療美容（簡稱「藝星醫美」、即「Yestar」）向港交所遞交了主板上市申請。該公司實控人為董事長陳國興，副董事長、總裁陳國雄，兩人均出身自「莆田系四大家族」（陳、詹、林、黃）中的陳氏。

資料顯示，藝星醫美在2009年10月成立，布局全國13個省、直轄市的14個城市核心區，運營15家醫療美容機構。截至今年5月31日，擁有237名含主任、副主任、主治、住院不同級別的醫師。從區域分布看，主要在上海、杭州、北京、溫州、成都等經濟相對發達、消費能力強的幾大「最愛美」地區。

醫美行業一向被公認為是暴利行業。招股書披露，藝星醫美2017年收入10.37億元，兩年間凈利潤從1298.1萬元增至1.14億元，上了一個數量級。收益主要源自於美容外科醫療美容服務，包括整形手術、注射、美容皮膚科服務等。

招股說明書還顯示，2017年藝星醫美銷售費用為3.05億元，占同期毛利潤比例高達55%。而此前兩年的數據更誇張，藝星醫美銷售費用占毛利潤的比例均超過60%。

百度還是老朋友

值得注意的是，在2017年選擇醫美項目的32.8萬客戶中，超過三成選擇了分期消費，即「借錢變美」。

前文提到的小悅就是一例。新流財經介紹，自2016年起，藝星醫美開始「接受若干獨立第三方融資公司的分期付款方案作出的客戶付款」。「截至2016年及2017年12月31日止年度，藝星自該等融資公司收取的款項分別為人民幣1.41億及3.78億。」也就是說，2017年度，藝星醫美從各分期平台得到了1.41億收入，醫美分期占藝星全年收入的36.5%。

觀察者網注意到，「魏則西事件」就發生在2016年4月。一時間，莆田系和百度都站到了輿論的風口浪尖。隨後莆田系醫院從百度排行榜上撤下。然而，不到半年時間不到，莆田系醫院就換了個方向，重新打鼓另開張。

《北京青年報》報道，2016年11月，旗下北京美萊整形醫院已和百度金融合作，向整容者提供「貸款整形」金融服務項目，鼓勵他們先整形後付款。

到發稿時為止，記者在百度上搜索「整形醫院」，北京美萊整形醫院依然排在第一條信息位置。而搜索「醫美分期」，排在第一位的還是北京美萊整形醫院。在北京美萊整形醫院下方有一行更小的字——百度有錢花、醫美分期、理性消費選擇（先美後付）。這組信息的末尾有兩個淺灰色的小字「廣告」。

據了解，百度金融旗下有一個消費金融產品叫「百度有錢花」，可以為消費者提供教育分期、家裝分期、租房分期、醫美分期四大服務項目。其中醫美分期最高貸款額度是15萬元，最多可分18期還款。

不如自己做

當然，只要能增加收入，轉型的莆田系不只選擇與百度金融合作。據微信公號「一本財經」介紹，同樣在2016年11月，漣漪投資合伙人夏翌連續收到關於醫美分期的BP（商業計劃書），「這裡頭的項目，大部分都是莆田系」。

「我們有大量整形機構，與其找第三方合作，為何不自己干呢？可以促進銷量，還可以獲得利息，絕對是一個錦上添花的事情」，某莆田系的醫院高層稱。

目前，莆田系還投資了一家P2P平台——醫界貸，專為莆田系醫院提供資金周轉。觀察者網注意到，醫界貸第一筆借款發生在2013年12月，目前平台累計成交額48.46億元，累計用戶數達62.6萬人。目前出借項目年化收益率在7-11%，債券項目年化收益率在6%-14%。

在借款中，有企業貸和個人貸兩種，前者最高貸款額度為100萬，後者最高為20萬。

據網貸天眼介紹，醫界貸對外投資了美分期網路科技（上海）有限公司（下稱為美分期）。公開資料顯示，美分期是一家消費金融公司，專註於醫療美容的分期平台。

借款項目中不乏莆田系醫院，為莆田人在全國開醫院籌資。醫界貸曾對媒體表示，「因為我們是針對醫療行業貸款的，而莆田系醫院占民營醫院80%以上的市場，借款人又都是醫院的老闆或股東，所以這個概率就很高了，所以基本上大部分都是莆田系的」。

觀察者網發現，借款項目中就有莆田系醫院借款裝修。

對於個人貸，按醫界貸的介紹，20萬元以下的小額貸款，個人在提供相關材料和抵押物後，可申請貸款，實現「借錢變美」。

小悅是幸運的。但在現實案例中，不少女性在簽訂高昂的整形套餐和醫美分期協議後，並沒有達到手術前宣稱的理想效果，「靠臉吃飯」是否真的能獲得更多收入，沒有任何人能給予保障。

業內人士稱，醫美行業，沒有不暴利的。無論是普通醫療還是手術整容，都是典型的不透明市場。莆田系企業看來已經很習慣於在這類市場上操縱方向。上次借搜索引擎，莆田系成功賺走了幾百億救命錢。這一波互聯網金融浪潮，百度和莆田系的組合依然沒有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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