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東坡「醉倒」黃庭堅前,一個不能說的秘密浮出水面
天國往事
探究真理,拒絕平庸
7月17日上午,洪峰過境宜賓,而最引人注目的事情,卻是淹了岷江邊的兩個大文豪:
宜賓濱江公園江岸邊的蘇軾與黃庭堅4米高的雕像被淹,兩位千古風流人物水中逆流吟詩,有才的網友直接以圖配詩調侃:「我願三江化成酒,浪來一口喝一口」、「東坡兄,這酒有點上頭,不不,淹頭」。。。
7月18日,岷江洪峰已大幅度退去,宜賓濱江公園江岸邊,黃庭堅依然神情自若地矗立在岷江邊,而蘇軾卻倒在一旁,市民笑稱:蘇東坡終於拜倒在黃庭堅的「石榴裙」下。
黃庭堅本是出自蘇東坡門下,為蘇門四學士之首,雖為師徒關係,蘇黃兩人卻相敬如賓,經常相約玩耍。而從歷史記載看,二人關係恐非一般。
記載一
蘇黃兩人經常在一起吟詩、填詞、奕棋、聯對。有一次,他們在一棵大松樹下下圍棋,突然一顆松子,掉在棋盤上,黃庭堅即景,出了上聯:
松下圍棋,松子每隨棋子落;
蘇東坡舉目四望,看見遠處小河畔,有一位老者,正坐在柳樹下垂釣,便脫口對出下聯:
柳邊垂釣,柳絲常伴釣絲長。
記載二
又有一次,兩人外出遊玩,傍晚時分,來到一條江邊,正值晚霞輝映江心,金波蕩漾。黃庭堅出句道:
晚霞映水,漁人爭唱滿江紅;
這裡的「滿江紅」,有兩層意思既是眼前景色,又是詞牌名。毫無疑問,要求下聯也應符合此一條件。蘇東坡思忖片刻,便對出下聯:
朔雪飛空,農夫齊奏普天樂。
蘇東坡用「朔雪」對「晚霞」,均是景色;又用「普天樂」對「滿江紅」 都是詞牌名,既工整又順達,不禁使黃庭堅連聲稱妙。
故事一中提到了柳樹,柳樹自古以來便是眾多文人騷客所青睞的寄情樹,不僅是因為柳樹到了春天就會飛絮,引起傷感的情緒,而且柳與「留」同音,有珍惜當下的意思。詩人朱淑真的「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更是以柳暗示愛情初萌的歡悅。
故事二中,提到了漁人、農夫,讓人們想起了漁人碼頭的故事與平平淡淡才是真的小家庭生活。
由於黃庭堅個性喜歡較真,經常得罪朝野中人,幸好有蘇東坡多次舉薦和袒護才得以保全。蘇東坡比黃庭堅年長8歲,雖說是黃的老師,卻從未把黃當學生看。有一次,蘇東坡跟黃庭堅在一起討論各自的書法,蘇東坡說:「你的字雖然清新爽勁,但是筆勢有時候太瘦,像樹梢上掛蛇一樣」,黃庭堅也頑皮,馬上回答他:「雖然不敢輕易討論你的字,但偶爾會覺得褊淺,像極了石壓蝦蟆。」於是兩人相對大笑,認為對方都說中了自己的缺點。
蘇軾的《東武小邦》
黃庭堅的《花氣熏人帖》節選
黃三十四歲時,寫了兩首詩寄給蘇,蘇回書《答黃魯直》:「我一直誠恐不能與君結交,而君今日不惜辱沒才華,如此禮待我,喜愧之懷,幾乎難以承受。」當時蘇東坡已經是名震四海,而黃也算小有成就,可見黃對蘇的感情交織著五味雜陳,也見證了蘇黃二人的惺惺相惜。
黃庭堅一首《古詩二首上蘇子瞻》感受一下黃當時心中的滋味:
古詩二首上蘇子瞻一
江梅有佳實,托根桃李場。
桃李終不言,朝露借恩光。
孤芳忌皎潔,冰雪空自香。
古來和鼎實,此物升廟廊。
歲月坐成晚,煙雨青已黃。
得升桃李盤,以遠初見嘗。
終然不可口,擲置官道傍。
但使本根在,棄捐果何傷。
古詩二首上蘇子瞻二
青松出澗壑,十里聞風聲。
上有百尺絲,下有千歲苓。
自性得久要,為人制頹齡。
小草有遠志,相依在平生。
醫和不並世,深根且固蒂。
人言可醫國,可用太早計。
小大材則殊,氣味固相似。
守望的黃庭堅,或許這個姿勢與蘇軾的豪邁更搭?
元枯八年九月,宣仁太后(高滔滔高太后)病逝,18歲的宋哲宗正式掌權,恢復了其父宋神宗支持的王安石變法條款,由保守派司馬光主導的「元祐更化」宣告破產,蘇東坡和黃庭堅也因站隊問題先後被貶到廣東惠州和廣西宜州,自此互不相見。由於世俗的偏見,蘇黃二人這份簡單而真摯的情感雖未能獲得正式祝福,卻流傳人間。
有道是:一曲《核舟記》,生世為知己。
《核舟記》中,蘇、黃共閱一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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