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筒子不會拐彎——畫家陳中科

初見陳中科教授，他快人快語，直筒子不會拐彎，像個軍人。低頭看看，他還穿著解放鞋，再往上瞧，頭上戴著一頂有五角星的軍帽，十足的軍人模樣。

第一次看他作畫，他在風沙中念念有詞，手中畫筆帶色狂走，完全的戰場殺敵狀態。後來看中科教授作畫多了，我總結出了一個規律：狂風暴雨開始，斜風細雨結束，猶如一位精細的掌柜在打著算盤，最後果斷有聲地撥上最後一顆運算元，完成了。

曾經有位女遊客看了中科教授開始作畫的效果，然後嘀咕道：這裡的畫家就數你最不會畫畫。然而在最後，女遊客轉了幾圈又回到中科教授旁邊細瞧，說出這樣的評價：這裡的畫家就數你最會畫畫。

常常和中科教授去尋找寫生景點，我們還在東張西望的時候，他已從後面遞過來一張構圖，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我們不相信，這幅構圖真是我們剛剛走過的地方嗎？我們怎麼沒有發現？真是太棒了！

這樣的例子幾乎每次都會發生，印證了他說過的話：方乸（茂名本地對農村婚後女性的不雅稱呼）美過楊貴妃。意思很明了：土題材也可以高大上，挖掘普通素材的內涵更顯難度，也更有美學高度。

通過觀察，我發現表面直爽如軍人的中科教授其實有一顆相當細膩的審美之心，畫畫時的狂風暴雨僅僅是他對題材感悟的裸露，斜風細雨才是他藝術的造詣，他能把感情和技法完美結合，這是他才情和勤奮的結晶，一般人做不到。

比如，他可以在煎鍋一樣滾燙的水泥路上站上幾個小時，他可以把別人扔下陡坡的廢畫布撿起來重新研究畫面構成，他可以在開車等紅綠燈時突然提出諸如「怎麼畫出關於堵車的構圖」，或者「怎麼從汽車玻璃上表達城市風景」等問題。

這就是中科教授，一位從早上起來就練習構圖和用筆，不願意喝早茶浪費時間，一直畫到晚上的美術教授。

他的很多學生都秉承了他嚴謹的治畫精神，在創作上屢獲大獎。學生的進步就是他的幸福，也是對他辛勤教學的回報。

他這樣教導學生：經典可以學，但目標是個性和超越，個性是大道，給超越提供可能；不畏艱難，不能投機取巧，在千錘百鍊巾脫胎換骨。

我常常想起寫生間隙吹口琴和顯露美聲唱功的中科教授，他粗獷的性格外表下，還蘊藏多少別樣的斜風細雨來滋潤朋友和學生呢？他的「方乸」美學思想究竟是來源於他的生活情懷還是對經典的研究呢？

文：吳峰風，廣東石油化工學院藝術設計學院副教授

圖：陳中科，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廣東省美術家協會會員，廣東省第二師範學院副教授

《印象嶺南——陳中科畫集》

陳中科 著

這風景與浪漫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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