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中國有必要降低關稅以吸引高端消費迴流

張平

中國社會科學院經濟研究所研究員

這個報告很好，我先提兩個問題。首先，這個報告指出投資收益彌補不了負債成本，按照報告中計算的數據，中國靠順差彌補了投資收益的損失，看似盈餘狀態很好。同時很多人認為如果中國貿易順差下降的很厲害，整個投資收益低的情況下，是否會出現盈餘的逆轉，同時這會對結構產生什麼影響？其次，從金融渠道，報告主要探討了貨幣貶值問題、收支問題，所謂的中美利率關聯性弱化，但實際上中國的投資回報率此時是下降的。在美國連續加息以後，對中國資產負債表極大的壓力，而且還會強化，甚至越來越軟化，如果情況越來越惡化，是保利率還是保什麼？匯率穩定的話，利率會跟隨，利率跟隨對整個資產渠道壓力也要大，那麼這方面的問題該如何分析？

這次實際增長率下降的不多，6.8%到6.7%，目前名義GDP變為10%以下，名義GDP下降代表的是需求的收縮。從需求角度來看，誰都覺得下降；但是從生產角度看，全部都還不錯，為什麼二季度會不錯呢？

第一，3月15號環保限制生產的企業逐漸開工、生產。而GDP核算往往使用生產法，很多生產出的產品會成為庫存，這依舊計算在GDP中。做投資的人多是關注名義GDP，如果需求不持續，那麼GDP的增長無法持續下去。正如報告中指出的，基建投資下降很快，尤其是實際投資增速是負增長。

第二，釋放出的M2貨幣很少，今年降到8%了，體現出M2增速的急劇下降。

第三，中國的消費結構固化，過去兩年的消費比例基本上是保持著吃佔比為29%，住的比例為22%，交通則是13%，這些整體的消費維持在65%左右；並且眾所周知目前的消費結構很僵硬。由於目前消費增速在下降，所以提出消費結構升級是難以實現的。從需求來看，出口在下降，投資還不利，貨幣難以釋放，消費難以上升。這是因為實體經濟確實潛在生產率下降，勞動生產率降低。

雖然經濟表現良好，但是卻出現了振蕩。目前金融市場一片恐慌，其根源在於債券市場，在金融去槓桿時已經倒逼實體去槓桿。2A級信用的民營企業的發債利率與國債利率差大概是400到500個BP。這意味著整個實體經濟在衰退，並且更進一步是體現出金融市場，債券市場的違約和信用息差的極具擴大導致債券市場的恐慌，引起匯率和股票市場的恐慌。總之，雖然民營企業的發展整體良好，但是由於金融行業的去槓桿，使得金融的恐慌壓力更大。

這就引出RBC理論，即在勞動生產率下降之後，各國都似乎採用「金融槓桿+房地產槓桿」，進而維持所謂的經濟平穩性，原來的周期波動，都是由技術進步衝擊的。這個理論指出技術進步導致勞動生產率提高不一定連續，有時甚至會下降，則需要要使用「金融槓桿+房地產槓桿」維持勞動生產率的上升。這個政策運行的不好，經濟就會脫實向需；如果這個機制維持得好，經濟就發展的平穩。而現在的中國顯然是使用力度過大，導致利潤分配出現問題。

目前學者多是認為降槓桿的核心是降稅。然而美國在加關稅，中國何去何從？由於加關稅是損失國內消費者的福利，不一定損失外部人的福利。由於中國人經常到國外海淘，買國外的商品，體現出中國現在有必要降低關稅，將高端消費群體引入國內進行消費，能夠實現在國內就能購買國際上的名牌商品，進而使中國的消費更好升級，促進中國的結構調整。

（本文系嘉賓7月17日在人大國發院「宏觀經濟月度數據分析會」上的即席講話，根據錄音整理，未經本人審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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