貿易摩擦困擾航空業 波音無懼爭端看好中國市場
本報記者 周智宇 深圳報道
導讀
航空界本年度最大貿易展本周在英國法恩伯勒開幕，空客、波音等大企業傾情參與。波音在航展上發布了年度市場展望，預計中國將在10 - 15年內超越美國，成為全球最大本土航空旅遊市場。面對貿易摩擦隱憂，業界人士表示航空業真正具有全球性，需要開放和自由貿易。
儘管全球航空行業蓬勃發展，但貿易爭端、英國脫歐等問題讓這個行業在最近一段時間面臨困擾。
當地時間7月16日，兩年一屆的法恩伯勒國際航展在英國法恩伯勒舉行，展覽因其規模和參展商品備受關注，但與往年的展會不同的是，貿易摩擦成為關鍵詞，被反覆提及。
美國近期的貿易保護主義政策讓全球自由貿易蒙上陰影，航空業這類受關稅直接影響的行業更是首當其衝。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與數家美資航空公司交流後發現，儘管對貿易摩擦本身不願過多提及，但他們都對爭端可能影響其在華業務拓展和業績表示擔憂。
波音首席執行官丹尼斯·穆倫堡（Dennis Muilenburg）也在法恩伯勒國際航展上對媒體表示，擔心關稅會推高飛機製造商的成本。他說公司正在與中美兩國政府接觸，並希望爭議有一個「好的解決方案」。
首日成交總額464億美元
根據法恩伯勒國際航展公布的數據，波音公司和空中客車公司頭兩天就已經簽訂或承諾簽訂超過550億美元的客機訂單。波音商業營銷主管蘭迪·廷塞斯（Randy Tinseth）在7月17日的新聞發布會上表示，中國將在10至15年內超越美國，成為全球最大的本土航空旅行市場。
根據會展方披露的7月16日總體交易數據，航展第一天達成交易總額464億美元，絕大部分源自空客和波音，大大超出2016年舉辦的上屆航展首日交易總額（230億美元）。
在7月17日發布的《商業市場展望2018-2037》（以下簡稱「《展望》」）中，波音公司提出，未來20年市場對噴氣式飛機的需求將越來越大，屆時全球買家購置飛機的花費將達6.35萬億美元，較2017年的預計值增加3%。
《展望》還提出，未來20年內售出的飛機中，將有40%將用於亞太地區，約為17000架噴氣式飛機，這個數量與北美和歐洲銷售總和相近。此外，到2037年，亞洲航空公司的飛機數量將比北美航空公司多75%，目前的兩個地區數值相近。
「重點是確保自由貿易」
客運量不斷提升、燃料價格得到控制、亞洲需求激增推動飛機訂單的增長，整體航空業似乎發展勢頭強勁。但貿易摩擦、英國脫歐等因素在短期內還是成了全球航空產業鏈發展的困擾，這也是空中客車和波音的管理層在近期媒體採訪中提到最多的因素。
空中客車在英國僱傭的員工大約為15000名，其首席執行官湯姆·恩德斯（Tom Enders）6月警告稱，如果英國明年在未和歐盟達成協議的情況下退出，將重新考慮對英國的投資。法恩伯勒國際公司（Farnborough International）董事長保羅·埃弗里特（Paul Everitt）在推特上說：「最壞的情況是，飛機不會飛，這並不是危言聳聽或者恐嚇」。
當英國首相特雷莎·梅上周公布更多和解提案，以便脫歐之後繼續保持和歐盟的高頻貿易關係，恩德斯通過推特表示，政府正「朝著正確的方向前進」。
美國計劃對歐洲和中國的鋼和鋁加征關稅之後，穆倫堡也發出警告，稱這可能會對他的公司產生嚴重影響。倫敦時間7月15日於法恩伯勒舉行的媒體發布會上，穆倫堡表示，「我們的重點是確保繼續自由貿易。我們真正關注的是維持世界各地的開放和自由貿易」。他說非常「擔心」關於關稅和貿易限制的一些言論。「所有這些全球關係結構對我們的業務都很重要，航天事業的繁榮依賴於全球貿易、自由和開放的貿易。」
在法恩伯勒航空展開幕式上，特雷莎·梅也對此做出回應，試圖通過樂觀信息，淡化業界的擔憂。
她表示，英國在航天領域處於世界前沿，但要在競爭日益激烈的行業環境中保持優勢，還要充分利用未來的機遇，包括脫歐之後英國與歐盟的合作，以及英國作為全球自由貿易支持者提出開放、外向的計劃。她指出，為此英國需要尋求無摩擦的貨物自由貿易、獨立的貿易政策等。
而波音公司希望在「老對頭」空客公司的大本營——歐洲出售更多設備，通常這需要在歐洲本土設置補償，創造新的就業機會。穆倫堡指出，過去五年里，波音在歐洲相關供應鏈的投資「翻了一番」，同時他也注意到，航空航天給美國帶來了巨額貿易順差。「在整個歐洲，我們有數百家供應商，我們在歐洲的供應鏈中支出約為80億歐元。」穆倫堡說，「我們是從長遠角度考慮在歐洲的投資，我們是一家具有長遠眼光的企業。」
美商業航空產品超八成出口
穆倫堡也承認，貿易衝突對商業會有很大影響，如果增加關稅和反制措施不斷爆發，未來可能會危及在中國的供應鏈和潛在的銷售。
「航空航天業在自由開放貿易中蓬勃發展，這（貿易摩擦）可能會影響供應鏈成本，但這些供應鏈正朝兩個方向發展（中國和美國之間）。」穆倫堡指出，「而這是一個遍布全球的錯綜複雜的網路。」
羅蘭貝格負責航空航天與防務業務的合伙人於占福7月18日接受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電話採訪時表示，中國是空中客車在歐洲以外的第一個建成生產線的國家，而波音也在舟山設立了其在美國本土外的第一個完工和交付中心。於占福指出，從商業公司的角度出發，兩大航空製造商都希望在不違反歐盟或者美國法規的情況下，減少政治因素對公司業務的影響。
Teal Group和Airodynamic Advisory於7月17日發布的報告顯示，2017年全球航空航天業的價值約為8380億美元，其中美國佔比為49%，約為4080億美元。Teal Group分析師理查德·阿布拉菲亞指出，航空生產和需求真正具有全球性，超過80%的美國商業航空航天產品用於出口。如果貿易爭端持續，波音等公司將首當其衝受到打擊。
不過，業界認為，貿易爭端只會短暫影響到航空業。「波音的報告也罷，空客的報告也罷，中國的市場是他們絕對不能忽略的」，在於占福看來，目前的貿易爭端對全球飛行器製造影響還是很小，而影響繼續擴大也是一個小概率事件，「但如果中美之間的貿易爭端持續長達3-5年的話，兩個國家都會深受其害」。
（周智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