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看動畫實際看的是實況轉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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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izumi

封面：《工作細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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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原作清水茜、監督鈴木健一談《工作細胞》製作幕後軼事。

《工作細胞》作為紅血球、白血球、血小板、T細胞、巨噬細胞、嗜鹼性粒細胞等，人體內37兆以上細胞日常生存狀態的代言作品，切入視角頗為獨到。該劇TV動畫版正在7月檔熱播中，來聽聽原作清水茜與監督鈴木健一對動畫改編的看法吧。

當初，清水茜對自己作品動畫化並未做好心理準備，所以，當從編輯口中得到消息時，清水老師不太有實感。如今，眼見自己筆下創造的人物，在動畫片里活生生動了起來，耳旁聽著活躍於人體內部的細胞們辛勤勞作時發出的喧鬧嘈雜，才真切感受到撲面而來的臨場感。

鈴木健一是在接手本片監督任務之後開始閱讀原作的，他看好細胞擬人化構思所蘊含的衝擊力，且本作設定相當徹底，從角色一直延伸到整體世界觀、全方位擬人化。比方說，細胞世界裡的建築物上，竟然也張貼有大字標語，書中各種各樣接地氣的細節設定，處處洋溢真實的生活氣息。

鈴木監督本人崇尚獨樹一幟，偏好嘗試別人沒有做過的作品類型，因此，內心很樂意挑戰一下這類少有的題材。只不過，監督考慮到之前自己經手的作品大都「男人氣」濃重，與《工作細胞》的基調相去甚遠，加上「以丑為美」的審美取向，因而，為防止偏離航線、確保平衡，本劇邀請到柿原優子出任系列構成，並特意在製作團隊里加重女性動畫師的佔比，充分調動她們在捕捉「可愛」「帥氣」等要素時的敏銳直覺與能動性，使得作品無論在用色搭配、還是角色動態的把握上都儘可能保持原作的風味。

實踐證明，此舉收效顯著，至少在原作者眼中，動畫版對細菌、病毒的詮釋很到位。鈴木監督老實承認，製作過程中，那些被女性畫師指控為「噁心」的過激表現，他都誠懇聽取意見，並一一進行返工。總算沒有對清水老師乾淨清麗的畫風造成什麼惡劣影響。另一方面，作為本片一大看點的細菌入侵、正邪力量殊死搏鬥等動作打戲，因為本就是監督的強項，自是當仁不讓，怎麼爽怎麼來。

漫改作品，涉及諸多細節，原作連載時畫風有所改變，也是再常見不過的事，此時就需要在做角色設定時提取平均值，拿出折中方案。監督與負責人設的吉田隆彥商議之後，覺得清水老師畫眼睛時採用的四方形高光很有特色，因為通常情況下，漫畫家會偏向將可愛角色的眼睛畫成圓型高光，可紅血球的高光偏偏就是四方型，於是動畫版也決定用選用四方形高光。正所謂「畫者無心觀者有心」，監督與人設共同苦心研究的重大發現，清水老師直到被當面說明後，才一副恍然大悟的反應。

只能說，長期的從業經歷，使鈴木監督這樣的職業動畫人練就了明察秋毫的火眼金睛，他們的目光總會忍不住在各類細節處打轉。為了讓觀眾體驗「動態清水繪本」的感動，鈴木監督與吉田隆彥、玉置敬子他們會經常就漫畫家的「筆頭禪」展開分析、研討。

作品的動畫化，讓清水老師初次近距離接觸動畫製作的幕後，所有的見聞都讓她感到新鮮。據她形容，動畫的分鏡動感十足，翻閱分鏡彷彿像在看電影。尤其當清水看到動畫的運鏡方式大都與自己當初畫漫畫時的構想相吻合時，既驚訝又感動。但在鈴木監督看來，這些只是最基本的分內事。

順著話題，聊到了清水老師平時是否愛看動畫。清水說自己現在基本不看動畫片，不過，兒時非常喜愛宮崎駿監督執導的《名偵探福爾摩斯》（1984～85年播放的TV動畫，宮崎監督參與了最初6 篇的監督?演出，之後還推出過劇場版），據說一是因為，在包括反派在內的登場角色里，有她中意的類型，還有就是，劇中原本屬於客串性質的孩子們大顯身手、完全不輸給大人，讓她看著很過癮，所以，小的時候清水反反覆復看了很多遍。

論及登場人物的魅力，喜歡格鬥戲碼的鈴木監督，男性角色自然是力挺白血球，便於他在動作戲份上發揮。另外，監督很關心血小板，關照作畫人員務必將血小板畫得可愛！要畫出那種摸上去「Q彈」的質感。

此外，鈴木監督將作品的背景也視作主角之一，並時常向美術監督若林強調這一觀點。基於背景在本作中的重要性，落實起來最讓鈴木監督頭痛的莫過於原作中沒有出現的場景。為不至於跑偏，他會將自己置於漫畫家的立場苦思冥想。原則上，對於那些根據劇情推演，預測必定會在動畫原創橋段出現的場景，監督會事先徵詢清水老師的想法，而一些一次性場景，製作團隊則會想辦法自行搞定。例如，原作里沒出現過電梯，但動畫劇情發展確實需要，就會先問一下清水老師。

清水老師由衷佩服，動畫版將自己在漫畫里並沒畫得十分細緻的地方都加以補充還原。像工廠里那些宣傳標語，漫畫里因為空間受限，文字都沒實際顯示出來，於是只能問清水老師，上邊究竟寫了些啥？在美術作畫人員的努力下，動畫原創背景部分的宣傳標語被用心補完，達到了極佳的效果，對此，清水老師萬分感激。

這與鈴木監督向來奉行的「細節決定成敗」不無關聯，據他講，負責美術設定的曾野由大、橋口浩二，孜孜不倦地盡心描繪，不肯放過可供動畫施展極限的每一處細節。

動畫有別與漫畫的另一特點在於上色。然而這卻是一項消耗腦細胞的苦差事。除收集原作單行本封面、彩頁等資料作為參考外，其餘黑白頁都需要製作人員另行想像。事實上，清水老師不可能全程檢查所有cut，有些時候，只有靠猜。

監督自稱在頭腦中配備了一台「清水茜翻譯器」，以便揣摩原作的所思所想。並戲稱，自己在心中培育一個「小清水」。但某人的這種日夜「惦念」，顯然讓清水老師有些不自在。

不過說實在，動畫第1話中的細節還原，連原作者都驚嘆不已。一想到這背後所包含的龐大作業量，清水甚至擔心起鈴木監督會不會與現場的製作人員發生矛盾衝突。在肺臟這座大型工廠內，各處的顯示器、電子屏上的滾動字幕都逐一呈現，足見細微處功夫的地道。由此可見，為了讓清水老師對動畫版不留任何遺憾，鈴木監督真的很拼。

除此以外，鈴木監督還相當看中配樂的功效。因為站在《工作細胞》的觀察視角，即便是小小的擦傷，對細胞們而言，也等同於生死攸關的世界大戰。鈴木監督認為，這種與大眾普遍認知的偏差所形成的幽默機理，值得大加利用，因而，在下達相應劇伴作曲的指示時，明確註明「動靜怎麼誇張怎麼來」。說白了，就是要在日本水杉花粉飄下的那一刻，竭力渲染出類似災難大片《世界末日》里的恐慌與絕望。試想，折騰得驚天動地、人仰馬翻，到頭來只為碰破點皮，觀眾不在心裡吐槽才怪，這多有意思。

若論《工作細胞》里的角色人氣排名，特寫霸屏的紅、白血球自不在話下，軟萌的血小板也是人見人愛，B細胞倒是出乎作者意料的受歡迎，挨下來就要數巨噬細胞了。清水老師繪製漫畫版的巨噬細胞時，內心還是挺享受的，但現場的動畫師們，似乎都對巨噬細胞望而卻步，甚而稱其為「動畫師殺手」。要知道，那一身繁複的褶皺花邊讓大夥叫苦不迭，因為原畫畫太細的話，動畫肯定會崩。還有對於畫師來說，角色梳的三股辮什麼的，筆筆都是血淚！

再有，中二病嗜鹼性粒細胞也挺搶鏡。鈴木監督對嗜鹼性粒細胞的收錄效果大加讚賞。應他的要求，演員的表演放飛而逗趣、且其間夾雜不少即興福利。目前角色聲優尚未對外公布，但監督保證，絕對有好戲可看。總之，縱觀本片的聲優陣，不可謂不豪華，選角也恰當。

接著，探討起了《工作細胞》的正確打開方式。鈴木監督建議，各位在觀賞動畫時，可將片中的一切當作在收看人體內的實況轉播，如此一來，就會多出一份對自身健康的關注，畢竟，如果因為製作科普關懷類作品而透支了健康，淪為「罷工細胞」，簡直就是莫大的諷刺。

順便，清水老師提到作品的創作初衷，主要是想減輕日本的初、高中生們學習免疫學的負擔，因此，老師希望在校生們多多捧場。而且，偏醫學類的題材，說不定會成為某些讀者報考醫學院的動機，鈴木監督也是樂得勸人學醫。

最後，鈴木監督希望通過本劇形象易懂的演繹，加深人們對自身機體的了解認識，以及對健康問題的思考。因為，一旦以一個細胞的身份深入到微觀世界，就會發覺，我們的身體並非像教科書那般機械、枯燥、教條，相反，那是一個隨處可見細胞們緊張忙碌的身影，充滿勞動時歡聲笑語的世界。清水老師希望大家看得開心就好，同時感謝以鈴木監督為首的製作陣一絲不苟、兢兢業業的敬業奉獻。當然，如果各位有興趣，也推薦隨時按暫停看個仔細。

參考資料：

アニメ「はたらく細胞」特集 清水茜×鈴木健一対談（https://natalie.mu/comic/pp/hatarakusaibou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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