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惡如仇的大才子，被宦官一鞭子抽醒，突然變成了一個小人

小珏說歷史——《小珏說唐》系列四十一 請勿轉載

元和五年（810年），一個年輕的官員騎馬飛奔長安，速度雖然快，但他卻很憂鬱，並不希望那麼快達到。原來，這人就是天下聞名的大才子元稹，而他此時趕赴長安，卻是為了領取懲罰的。

在當時，元稹的名氣很大，與白居易齊名，到現在還有「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這樣的佳句口口相傳。只不過，元稹名氣雖然大，仕途卻不得志。

這主要是和他的性格有關，元稹出身於中小地主，門第並不高。在沒有成名做官之前，深刻了解到社會底層的疾苦，又因為飽讀詩書，心中自然涌動著效仿先賢，改變世界的浩然正氣。另外，年輕的元稹也立功心切，急於向皇帝證明自己，所以對看不慣的人，看不慣的事秉筆直書，意氣風發。

其實，他當過左拾遺、御史等職務，針砭時弊、勸諫皇帝、彈劾不法官員本來就是應盡的職責。然而，唐朝已經遠離了最美好的貞觀時代，李世民那樣虛心納諫的皇帝已經永遠沉睡在昭陵。年輕氣盛的元稹，非但沒有得到皇帝的賞識，反而引起了宰相們的不滿，將他外放到東都。

雖然職務沒有改變，但東都洛陽卻是遠離了皇帝所在的長安，朝廷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不想讓他多嘴。然而，自認為才高八斗的元稹卻驕傲如以往一樣。即使在外也不忘自己的本職工作，他上書彈劾河南尹房氏的不法之事。可是房氏本身沒有多少能力，卻是開國重臣房玄齡之後，勢力龐大，元稹很快便被朝廷訓斥，並處以罰俸。

這一次他從洛陽回京，就是回來領罰的，心情之低落，可想而知。長安與洛陽相距很遠，元稹路途中就在華州敷水驛休息，這是專門給辦事官員準備的驛站。元稹來到此處後，選取了最後一間上房，閉門休息。

正當他剛剛準備就寢時，突然有人敲門，驛站官員吞吞吐吐請求元稹能不能將上房讓出來，給其他大人使用。

驛站的房間有好有壞，有上房、中房、下房三種。按照唐朝的規矩，上房先到先得，但如果是官職低的確實應該讓給官職高的。因此，元稹淡淡地問了一句：來者擔任何職？

驛站官員趕緊恭敬地回答：是監軍仇士良大人。

聽到這句話，元稹氣不打一處來，他怒斥到：「都是朝廷命官，我是御史，他是監軍，職位一樣，為什麼我要讓他？」而且對於仇士良這個人，元稹熟悉，是宮內的宦官，他心中更是鄙夷，臉上露出不悅的神色。

還沒等驛站官員回答，旁邊衝出一個人指著元稹痛罵，說這個小輩不是體統，不識抬舉。此人正是仇士良，元稹一介才子又怎麼會和他當街對罵，有辱斯文，便準備轉身關門。誰知道，仇士良旁邊又閃出一人叫做劉士元，也是個宦官。他拿起馬鞭，二話不說，直接抽打元稹。

可憐元稹白白嫩嫩的書生，怎麼經得起這樣毆打。他跌跌撞撞衝出上房，連行李都不取，跑到馬廄，帶著一身傷痕騎馬往長安奔去。

這事情說出去丟臉，但元稹也顧不了這麼多了，心高氣傲的他哪裡能忍受這樣的屈辱，他回到長安就向皇帝告狀去了。

此時的天子正是唐憲宗，是中晚唐時代難得的有為之主，而且非常欣賞元稹的文學才華。但是，唐憲宗喜歡元稹之才，卻不及對宦官的寵幸。大唐經過多少年的風霜，後來的皇帝認識到，藩鎮靠不住，宰相靠不住，讀書人靠不住，還是沒有後代的宦官最親。後來宦官專權，甚至能夠廢立皇帝，也是天子自己慣出來的。

因此，唐憲宗明顯拉偏架，仇士良等人動手不管，卻以「元稹輕樹威，失憲臣體」為由，將他貶到江陵府當士曹參軍，從此開始了十來年外放生涯。

這件事雖然小，如同振翅的蝴蝶一樣，產生了兩個影響。一是仇士良越發驕縱狠辣，後來唐文宗都被他欺凌，並擁立了唐武宗。他先後先後殺二王、一妃、四宰相，可謂膽大包天。二是元稹經過這一次挫折，再也不復當年的銳氣，辭職又捨不得，反抗又不敢，從此選擇了投機縫迎之路，變成了一個無恥小人。這一鞭子，將好人變成壞蛋，將惡人變得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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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新唐書》、《舊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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