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的不確定:在大理學院里的虛無、荒廢和麥浪
這錯誤判斷讓他感覺疼痛,二次函數爬滿了腦袋左邊的神經,胃裡抽搐讓他乾嘔。他覺得似乎數學考砸了。
這是一件要緊要命的事情,關係到達爾文,關係到物種變化對於自己的可能性——多年以後他發現自己想多了。
而過不了多久後,當他手裡握著那把讓他平靜的鑰匙,他想讚美與自己不相干的所有好人,甚至還未到來的最讓他討厭的冬天,也是飽滿、壯闊的。
「一個廟宇里有個會魔法的人」,管他呢,那簡直是絕對可信的事情。
傳說中滿頭銀髮的教授,彬彬有禮已經勝過這個縣城最具傳奇性的ABC,同樣姣好年紀里,哇,那位女同學,一位閃光的女同學。更可怕的是,那未曾謀面的巨大夢想。窒息人一樣的幸福感覺。
他沒有料到,這是一個置身其中不斷讓人旋轉的大學。
閉上眼你的夢開始,睜開眼你的夢結束。每天接受針對二十種種子的肥料滋養,讓人昏昏欲睡。就像所有夢想變成鳥兒的凡人,他閉上眼,所有東西都近在咫尺,他睜開眼,又開始了一種龐大而不由自主的旋轉。
這是一個多麼曠野而沒有風沙的校園,寧靜祥和充滿了禪思和膩煩。
他把自己完全遁入空門。山雨清風,花草樹木。
多年以後,也不知道這種「毫無把握的幫助」對他幫助多少。但在那些書里,那些沉靜而有時調皮的課堂里確實不斷走出來「一頭公牛、一朵玫瑰、一場暴風雨」。
當多年以後他讀到博爾赫斯《環形廢墟》里的這段話「一張張的瞼專心致志地聽課,努力作出得體的回答,似乎都知道考試的重要性,考試及格就能讓他們擺脫虛有其表的狀況,躋身真實的世界」。這種超凡脫俗的映射是持久而寓義多變的。
這篇文章刺激他,想起很久以前置身大理學院的情景。
他像一隻試圖學習嵩山少林寺武功的猴子,走進了一間健身房,被安排100個深蹲100個仰卧起坐100個撐桿100公里跑步機上的跑步。
他笨拙而莫名其妙,緊張且非常的害羞。他被安撫,或許被時光催眠。因為難以忍受的清醒就像一隻伏在背上撓自己的猴。
文化人應該學會遺忘,以及一切記憶都是美的。
因為從現在開始,那種虛無、荒廢和麥浪,已經成為了另一種不存在的力量。
文學是非常妙的呀。或許。
大明來茶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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