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水滸傳》之步步驚心（一）假如遭害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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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遇見
玉采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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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馮地模
（老版孫二娘）
時髦一迴文學所謂的穿越吧。
我就是北宋末年某地一個小本錢經濟的客商，走街串巷出售一些真真假假的珠寶首飾，對象大多是殷實人家的妻女婦人，早出晚歸，辛辛苦苦賺那麼一點銀兩，僅夠養家糊口。路過揭陽鎮還是傍晚，來到市梢盡頭，見幾家打火小客棧，準備投宿安歇順便吃點伙食，明天再找路前行。
可是，一連幾個客棧暴滿，看見天邊紅日低墜天色低暗，心裡不免驚慌，裹緊包袱往前面奔走，又遠遠眺望見竹林深處射出燈光來，必有人家，只有上去扣門陪個小心，借宿一晚照算房錢，明天早行。
（新版孫二娘）
應該沒有問題。出門人，誰也沒有攜帶房間在身，行個方便也是積德行善，兩不相虧。行不到二三里路，果然面前偌大酒店，背靠顛崖，門臨怪樹，前後都是草房，那樹蔭底下挑著一張酒帘兒，我一陣歡喜，先飲食充饑再求店家安排個宿頭，不拘牲口圈房柴屋啥的，冰天雪地不凍不冷便好。
門半開著，進去房間幾張油膩污漬的桌子板凳，坐下好久沒有見到人出來招呼。好久，踱步出來一個年輕婦人，露出綠紗衫兒，頭上黃烘烘插著一頭釵環，鬢旁戴著不少野花。笑眯眯問客官吃什麼菜喝什麼酒，規矩是先交錢後服務。
我答天生戒飲，餓得肚子生疼不拘啥蔬菜弄點饅頭米飯來就是，飯錢不少店家一文一毫。
我小心翼翼從包袱取點散碎銀子遞她，包括歇宿費用，她笑笑招呼後來進店的兩位年輕客人，端上吃的不再理睬我這位單身客商。
兩位年青人看來是習武之人，身材高大健壯，眼睛珠子滴溜溜轉動，還攜帶刀劍裹在布囊當中，看見店家切出來大塊的醬牛肉端出熱氣騰騰的饅頭，其中一個鼻子聞聞，手掰開仔細查看，笑臉道，如今江湖上歹人不少，許多好漢著了蒙汗藥的道兒，麻翻被劫去錢財，人肉把來做饅頭餡子，你們可是如此？這裡是否名字十字坡？
女人道，客官莫要吃了，我的酒肉都下過蒙汗藥。另一人埋怨，這個大哥瞧見說麻藥，便來取笑。天寒地凍趕快燙酒熱吃，吃了還趕夜路。
我是親眼看見這兩個傢伙瞪了雙眼，口角邊流下涎水往後慢慢倒下，連東西帶身體被後面來的口銜剝刀的漢子死狗般拖走，消失蹤影的。看來，殺人越貨的黑店子無疑。
妖嬈漂亮的店家招呼我說，你瘦弱帶的銀錢不多，吃過飯隨便睡覺一宿明天留下銀子自走，咱家不屑取你的性命，只是嘴巴放穩，莫要到處宣揚這裡的血腥經營。放心，我們每年都會花錢要求寺廟的師傅超度靈魂，感謝這些人對社會經濟和江湖的貢獻，下輩子做個有本事的強人。
告訴，行走江湖對人和事的輕信，必遭殺禍。
已經三魂嚇掉二魂，哪裡還敢吃飯住宿，背了包袱借口拉肚子上茅廁後門獨自逃之夭夭，奔跑大半夜趁天剛亮來到關津渡口驚魂未定，已經是潯陽江邊，沒有渡船可尋。
這時，衰殘的蘆葦叢中撐出一隻小船，船家是個頭戴破巾身穿舊襖手纏骯髒帕巾的漢子，赤色虯須老虎眼睛有點可怕。猶豫間，船家唱個肥喏，客官可是過河？上船。
我不知不覺當中上了賊船，船漿划動水面三五十掌遠近，船停下槳漢子回頭，從倉底取出一柄亮晃晃的長刀，沖著我笑笑言語：咱是出名的面噁心善豆腐心腸，不像十字坡張家兩口子那麼窮凶極惡，起早發個利市算是哥倆有緣。請問，願意吃餛燉還是板刀面，客人有選擇才是，走一留一，也是我們朋友新近商討的人性化舉措。
何為餛燉何為板刀面，行業裡面稱客人捆綁自己跳水而亡，叫下餛燉；板刀面就是請你項上吃刀掉下人頭，走的是入水屍身，留下的是錢財包袱。
在強人面前沒有僥倖，就死定了。
哭天無路入地無門，要指望凶賊可冷放過也是緣木求魚，想反抗自是以卵擊石，包袱空空只有幾個銅錢。不曉得自己前世作了什麼惡事情，現在遭受悲慘抱應，可憐家裡八十老母結婚不幾年的柔弱妻子幼小兒女，還依門指望當家人回去團圓過年呢。以後，她們怎麼辦，討口叫化街頭凍餓而死，想想都不敢。想不到這裡收了性命，也沒有誰給家裡捎個音訊。趕快跳江雖然沒有水性淹死也強似吃強盜的板刀面，好歹落個全屍。跳吧，許多人都明智地選擇這條道路，距離西方極樂世界更近，無私無欲沒有恐懼，眼睛一閉就張曼玉，一眨就是林青霞，一起快樂無疆幸福無疆（冷玩笑）。
此時，筆者寒自心起，渾身上下起雞皮疙瘩，彷彿正在凍凝成透明的冰棍神經慢慢在喪失知覺當中。媽呀，掐自己一爪幸好感覺疼痛，我還是現在的我。
【作者簡介】馮地模，中國散文學會會員、重慶市作協、美協、電視協會會員，重慶文學院創作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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