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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里認識的女人

女子站教堂門口的左邊,似剛來的義工,在做引導。不是修女。因為這個教堂的修女我都認識,這次我獨自來這裡做禮拜,是因為家人們去別的城市度假去了。信徒們很快都就位了,後來站在教堂門口的那個女子坐在我旁邊,一起唱聖歌做禱告。然而,我排在她邊上打算依次離開座位時,她突然轉身向我,扶住我的肩膀。我的個頭也就到她胸部,家人說我發育的晚,已經14歲了,依然還是個孩童的樣子。而這個女子,足有27.8歲的樣子。她的眼睛又很純凈誠懇。她與我商量,能不能牽著我的手,然後在教堂門口的時候喊她一聲媽。我的上帝,我當時就驚呆了,但是看她美麗的眼睛,和已經握住我的溫暖的手,我似乎也不能拒絕了,我環顧了一下,謝天謝地。視野里沒有出現我的鄰居們。於是我在預設好的教堂門口,路過一個男子跟前時,喊了她一聲媽。幸虧我的蘇珊親媽不在我邊上,不然我估計都要懺悔很久了。就在我喊完,才發現,剛剛在那邊的那個男子,很失落的站在哪裡。似乎我明白了,她t似乎遭遇了大人世界裡的某種處境,作為答謝她給我了一粒糖。從那後,我依然再也沒有見到這個女子。不過聽修女們說,她叫Janet,在這邊駐留的時間比較短,僅僅做了一次禮拜,之後就去南部的城市了。我的生活也如往常一般,還會經常去教堂做禮拜,但是那個女子的美麗的眼睛,和溫暖的手一直留存在我的記憶里。那種美麗是我同齡的小女孩沒有的,透過眸子好像有一個很豐富的世界,那種溫暖,也跟蘇珊親媽的感覺不同。

後來我有了女友,我們經常手牽手走過街巷,也曾一起去做禮拜,但是跟女友牽手時所感受的溫暖也和之前的完全不同。在我的內心裡,Janet似乎有一個獨特的位置,每每想起她,我會想到很多跟他有關的故事。我覺得她是神秘的。有時候我會跟女友談論起她。那時我和女友都是27.8的年紀。我用我們的認知與了解的環境去想像她那天的境遇。我有時會構築一些情節來闡述她出現在教堂的原因。還有那天她請求我幫忙的原因,以及後來她離開教堂的原因。但是每次思考很久以後,我又會推翻之前的想像,把Janet出現的那段經歷掐掉,也就是說那天我似乎是做了一個夢。可能我只是跟往常一樣,去做禮拜,然後在回來的路上買了甜品吃,然後回家。就這麼簡單。但是最初的幾年,教堂的修女會反饋我那天這個女人的存在和離開,所以現實中,這不是個夢。

有段時間我離開了家鄉,也去了南方的城市,我在周末也會去當地的教堂做禮拜,但是我沒有看到一個像Janet的人,也沒有一個叫Janet的修女。或許這10多年,她變了呢,我28歲的時候 ,她也42.3歲了。估計是個家庭主婦也是很有可能的。或者,後來她和那天那個失落的男子在一起了,或者是去別的城市了,又或者是直接獨自淹沒在人海里了。我覺得她留給我的記憶和念想就跟一個跟隨我多年的老朋友一樣,每當獨處,或者在一個陌生寂寞的地方,它便會出來陪伴我。讓我對這個故事有很多的遐想。

有時候人間的分分合合很正常,我跟女友後來分開了。同Janet的分開不同,我覺得跟Janet 是萍水相逢,擦肩而過,而女友的分開讓我有點吃不消,彷彿生活中一直有的一部分突然消失了,我需要拿出很多的精力療傷。在沒有工作與瑣事牽絆的情況下,我決定去北方的城市看看。在這個城市裡,我打算用這種陌生的城市帶來的疏離感,來遣散我的失戀之痛,但是現實跟我預想的不太一樣,不久的失戀之痛,彷彿是個很久之前的事情,會偶爾在內心深處有點不舒服,但是卻沒有想像中的嚴重,所以呆在這個城市閑逛的幾天,這種傷痛也療的比較快。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它,那個老朋友,又來陪我了。這種念念不忘似乎一直在潛移默化伴我左右。我經常在咖啡館畫廊的小巷裡逛游。這個巷子很多門面都是那種老房子的樣式,石頭本身就可以描畫出歲月的痕迹。

有一間畫廊很特別,門口趴了一條慵懶的狗,還有很多乾花和鮮花擺設,星星點點很漂亮。空氣中有顏料的味道也有花的香氣,我向門口邁進一步,發現裡面的玻璃格柵門是關著的,透過玻璃,很古樸的一個桌子上擺了一幅畫,畫面的背景好似虛掉。一個小男孩仰臉看向女子,女子的身體微前傾。小男孩的眼睛很明亮很可愛。我仔細看了一下背景,有耶穌的十字架。當時我的心就要跳在嗓子眼了。但是玻璃隔斷阻隔了我向前,昏暗的燈光沒能讓我看仔細細節。我轉過身,坐在慵懶的狗旁邊。怔了半天,我感覺那就是我,那個畫面里的小男孩就是我,而那個扶著男孩肩膀的女子就是Janet。我覺得我找到她了。我在慵懶的狗旁邊坐到傍晚,依然不見裡面的門打開。我的心情也從興奮,變的猶豫起來了。回到住處,我再次把這個故事,也就是陪伴我很久的它。在腦海里來來回回想了一下,或許原來這個故事的結局就是,我從一幅油畫中看到了自己,找到了Janet。然後隨著故事的結局,它便不再陪伴我了。那一夜,我沒有吃東西,也沒有睡覺。對於Janet的故事,我覺得如果明天畫廊開門,我就有這個故事的結局了。但是對於結局,別看想像了這麼多年,有了這種蛛絲馬跡,好像又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怯。這種怯,要比念念不忘讓人難過。

其實我的住處離著畫廊的距離挺近的,但是早上我卻感覺走了很久,思考了很久。當然以前那個老朋友它還在陪著我,只不過,它的形態從飄渺變得很忐忑。我多次走在半路想要折回,但是又不甘心走掉,於是就還是走到畫廊附近,但最終決定不直接去門口了,雖然那條狗有點懶,總還是感覺有眼睛在盯著自己。我就找了能在遠處看到畫廊的座位坐下。早上很多人也會來這條街喝咖啡,看清晨老街的樣子。但是我的腦子和眼睛裡完全沒有周圍,只有那個遠處的畫廊門口。那條懶狗還沒有出現在門口,我覺得這完全符合它的作息。周圍不知道換了多少個人,手裡的雜誌也不知道翻了幾頁,終於,有個人影,匆匆走進畫廊。我掃描到的形態,是個高高瘦瘦的人,穿著黑色的衣服。因為他走的太快,而我在的位置,視野又有限。看到這一閃而過的影子,我內心的忐忑已經消除一半了,第六感告訴我,這人不是Janet。但我決定上前去看個究竟。

跨進畫廊,並沒有在意懶狗是不是還在屋裡趴著,我盯著畫看了半天。剛才進去的人我也沒有看到在哪裡,但他突然從一幅高畫布後面探出來,疑問的看著我,因為我沒做聲響,盯著畫在看。他疑問地讓我隨便看看並向我介紹他叫Ryan。我確認畫上這男孩子就是我。因為那天我也是穿著這樣一件灰色的衣服。我還來不及向Ryan道謝他遞上來的咖啡,便問這幅畫的來歷。這畫是他畫的。當我得知這樣的答案,心裡意外的平靜了許多,因為我那個老朋友它還或許還能陪我多一點時間。我跟Ryan 在窗邊坐下。他給我講述了這樣一個故事。有一天Ryan在街邊流浪,被Janet看到,當時Janet剛來到這邊。Janet把僅有的麵包給Ryan,還把Ryan帶到教堂,在很多人的幫助下,Ryan得以完成學業,並回家鄉開了這個畫廊。他說Janet跟她講了很多故事,有很多人幫助過他。這副畫是就是她描述的一個故事,這個小男孩當時救了她,他很喜歡這個男孩的稚氣和善良。當時Janet見Ryan 的時候 覺得Ryan特別像畫面中的這個男孩子,聽了Janet 的故事,Ryan決定把這個美好的畫面畫下來,於是就有這裡這一幅唯一沒有標價的畫。她說很多人,雖然只是在生命中出現一瞬,但是卻會扭轉另一個人的人生。Ryan說他想,這個男孩的出現也讓Janet的生活軌跡有所變化。

我跟Ryan在畫廊談了很久,我給他說了這個小男孩視角的畫面,Ryan很驚訝於這個故事的脈絡。確實,Ryan跟我長的有幾分相似,我感覺他是這個世界上另外一個我,試想,如果曾經那個流浪街頭的人是我,那救我的便是Janet.這樣想想,這個世界很是奇妙。Ryan說他很吃驚,很驚喜,這樣畫里的人物出來,活生生的講述另一個視角的故事。他開玩笑說他很嫉妒,怕我把他的Janet搶走。因他視她如母親。

在畫廊的時間,彷彿都是停止的。我的那個老朋友它,又無比豐滿立體起來。它好像不在飄渺,但依然有些忐忑,因為我還沒有見到Janet。Ryan說他最近這幾天也沒有見到Janet。說她時常要出門。不知道什麼時間回來。在Ryan那裡,我心中的Janet,她沒有變老,也沒有成為一個家庭主婦,更沒有淹沒在人群里。她依然美麗,善良。而且做著她喜歡的事情。我著實覺得我的老朋友它在我內心中已然穩穩定住了。內心釋然許多。Ryan見我總是戀戀不肯離去,便說帶我去一個地方看看。

把玻璃格柵拉上,懶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趴在它的位置上了。Ryan啟動他的舊式老摩托載我穿過巷子,來到了城外的一個院子。院子里栽了各種各樣的植物,有開的星星點點的小花,有的開的很肆意。還有很多綠油油的植物。我叫不上名字來。院子的一邊還有各種用作澆花的陶器,盛花的舊竹筐。Ryan順勢開了水閥 ,示意我從石頭鋪成的小路上走過去,Ryan 看著滿園的植物說,你看,這都是她種的,她很喜歡它們。有時候她會來這裡給花澆澆水,採摘些好看的花送朋友,或者是拿到畫廊。我瞬間想起那天在畫廊門口看到的花。原來都是Janet精心擺設的。

我跟Ryan在花園裡走了走,但是我們之間的談話很少,看到這些花花草草,我覺得Ryan的言語不如它們各自給我的感受多。我們逗留了一會,決定還是離開。Ryan說可能真的不太湊巧,但能帶我了解的也就這麼多了。我已然很滿足。次日我便去畫廊跟Ryan和那條懶狗告別,臨走還多看了幾眼幅畫。我覺得Janet說的很對,雖然這句話是Ryan轉述給我的,她說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雖然只是在生命中出現一瞬,但是卻回扭轉另一個人的人生。我想Janet 也是那個豐富我生命的人。雖然她也就出場了那麼一會兒,但她卻留給我一個陪伴我多年的朋友。我想我也該帶著這個朋友離開了,回歸到我的生活里,獨處時偶爾跟這個朋友聚一聚,就足夠了。這次的旅行和際遇我跟它都有成長。而這種成長除了失戀的療傷成功外,還有Janet的故事的圓滿。它自然也很圓潤了許多。我踏出畫廊的最後一個台階,回頭看了看畫廊門口,在這個角度我是看不到那幅畫的,我看到Ryan在跟我揮手告別,懶狗也慵懶的搖了搖尾巴。瞬間感到有知足也有遺憾。當我下定決心走出這個場景的時候,猛然聽見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Ryan ,快看,我從M市帶回來的鮮花」我把邁出的腳停住,再一次轉身。那個Janet,我的老朋友構述下的Janet。就是她,手腕里有鮮花,優雅美麗,自然又超脫,她似乎對這樣的場景也有點意外,我們沒有說話,只是看她走向我,。她的眼角雖然有了細紋但是並不影響眼睛的清澈。她在我跟前停住,她笑了,是我從來沒有看到的笑容,我的老朋友場景里也沒有的笑容,她抬手輕輕的拍了拍我的上臂。瞬間我覺得我微笑的嘴角好咸,視野里,她的面容又一次模糊。而與它中的模糊畫面不太一樣的是,她就真的在我對面,那樣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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