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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金一別,董必武對妻子說:「我一定來接你」可到死也沒有找到她

董必武,1886年生,湖北紅安人,1920年秋在武漢建立共產主義小組。1921年7月,董必武作為武漢小組代表,出席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1928年赴莫斯科中山大學、列寧學院學習。1932年回國,在江西中央革命根據地,先後任中共中央黨校校長,最高法院院長等職。

1933年的一個春天,董必武與陳碧英喜結良緣,新房就在江西瑞金葉坪村一間破舊的民房裡。這年董必武47歲,陳碧英25歲。陳碧英1908年出生於廣東樂昌一個貧苦農民家庭,6歲時隨母親乞討,忍飢挨餓,受盡磨難。她15歲投身革命,20歲加入中國共產黨。

1930年底,陳碧英被黨組織派往福建汀州開展地下工作,不久,擔任中共汀州市委宣傳部長。後從汀州調到瑞金蘇區中央局宣傳部工作。

從苦艱中長大的陳碧英認識很多可以吃的野菜,更有一手加工烹制野菜的好手藝。在清貧的夫妻生活中,董必武經常和妻子一起上山挖野菜,因之,也學會了很多關於野菜識別方面的知識。

董必武知道妻子陳碧英文化水平低,為補上這一課,他堅持每天晚上陪妻子學習一個小時文化,教她認字。日積月累,陳碧英文化水平提高很快。

第五次反「圍剿」失敗後,董必武接到隨部隊出發的通知,而陳碧英沒有得到這方面的訊息。原來中央局組織部有規定,確需隨隊伍轉移的女同志,必須經過體檢,由醫院出具證明。

希望妻子能同自己一起走的董必武,陪同妻子到醫院檢查身體。檢查的結果是,她不但體重相差了一兩斤,健康方面也有問題。看著陳碧難受的樣子,董必武抑制住內心的痛苦,耐心地勸導妻子:「我們分開是暫時的,到時候我一定會來接你!」

長征開始後,陳碧英和其他留下來的紅軍戰士一樣,與長征部隊同時行軍。3天後,這對結婚才一年幾個月的恩受夫妻揮淚告別。在其後的長征路上,陳碧英教給董必武的野菜識別知識,還真是派上了大用場。多年之後,董老在回憶這些往事時曾說:「我從碧英那裡學到了識別野菜的本領。如果沒有這套本領,我可能會餓死,也可能被那些不能吃的野菜毒死。」

陳碧英返回瑞金後,按照黨組織按排,回到位於廣東韶關最北的坪石,和廣東東北部的興梅地區開展地下工作。很快,國民黨軍侵入革命根據地,實行白色恐怖,黨組織遭到空前破壞。

長征路上,董必武不斷聽到從江西革命根據地傳來的壞消息,卻也一直得不到陳碧英的消息。紅軍長征勝利到達陝北後,董必武仍然沒有得到妻子的任何消息。此後數年過去,仍然沒有陳碧英的任何音訊。在那個年代,沒有消息就意味著犧牲。

1960年10月,董必武重回瑞金,尋找失散二十多年的妻子,在井崗山上,董老曾對隨同人員講:「碧英是個很好的姑娘,她比我小了二十多歲,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很深!她要是還活著,才40多歲,一定要想辦法找到她!」當時,江西省和瑞金地區的民政和文物部門都派員進行了查找,走訪當年留在蘇區的健在者,卻一直未能尋得陳碧英下落。直到1975年4月2日董老在北京去世,他也未得到任何關於陳碧英的消息。

然而,陳碧英還活著。

陳碧英回到興梅後,在興梅山苦尋了十幾天,未能找到地方黨組織。1934年,在粵贛省婦女部工作的江西信豐人肖桂芬,為躲避國民黨反動派的大搜捕,到梅嶺石背庵削髮為尼。1935年6月,肖桂芬在石背庵見到陳碧英,此後兩人常有往來。

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陳碧英於1935年3月回到老家樂昌縣的壩口,找到了年邁的母親。在母親身邊,陳碧英仍念念不忘董必武,她準備去湖南找共產黨的紅軍,找董必武。可是,形勢日漸惡化,到處都駐紮了國民黨軍隊,當過紅軍的陳碧英呆在母親家,已十分危險。

母親害怕有人把陳碧英認出來,那是非殺頭不可的。害怕失去女兒,老人多次對女兒說:「碧英啊,那個董必武走了大半年,他的情況怎樣很難說,你才二十五六歲年紀,再找個人過吧。」陳碧英怎麼也不肯再嫁,她要等丈夫。然而形勢越來越嚴峻,國民黨部隊已駐進各個村莊。母親幾次跪在女兒面前,聲淚俱下地哀求女兒不能這樣過下去,然而,陳碧英還是死活不同意再嫁。國民黨部隊天天在清查戶口,害怕女兒身份暴露,老人只好搬家到梅嶺山一個叫牛角坳的小山村住下。

三年過去了,在母親無數次下跪和苦勸下,為了慈母,陳碧英終於嫁給了該村年紀40歲的尚未娶親的窮苦農民嚴修道。

時間一天天過去。1949年,新中國成立了。一天,肖桂芬急急匆匆趕來,悄悄地對陳碧英說:「董必武還活著,住進了北京。」十幾年過去了,十幾年的思念,這時都化作了滿眼淚水。然而,陳碧英其後也得知了董必武已與何連芝結婚,而何連芝曾和陳碧英一同在瑞金工作。那時,何連芝是蘇維埃政府婦女部長,是自己的好姐妹。陳碧英只好把自己的滿腔情愫壓在心底,不禁暗嘆:「這都是天意啊!」

1983年7月,陳碧英因病去世,享年74歲。此時,董必武已去世8個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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