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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葯神,但我想救你們

葯神

影片中程勇第二次去到印度時碰見了兩尊神像在遊街。濕婆的地位是毀滅者,兼具生殖與毀滅、創造與破壞雙重性格。伽梨女神則是他的妻子。印度政府把神明和消毒的妖霧一起送上街道,算是很好的結合了現實與信仰。當程勇捂住口鼻注目遊街的神像時,他會預感到自己的命運嗎?在最後坐上囚車時,他會覺得自己是葯神嗎?

《葯神》其實是一把開路的斧子,寧浩與徐崢,還有導演文牧野用它告訴我們,如何在中國拍出這樣同時注重了商業與藝術的好片子。電影市場本來就該是這樣,既有純粹靠流量們的「大作」,也有隻看重藝術的「冷門」;但我們尤其要意識到:一個好故事,幾個好演員就足夠牽動幾十億的票房和幾億的觀眾。很多時候我們不怎麼想看見一些臉上掛著流量兩字的人形,這個道理在《葯神》之前也有老師教過中國觀眾。他們叫《十二公民》《心迷宮》《親愛的》《瘋狂的xx》《鋼的琴》。只列了五位老師不是為了控制字數,而是在「中國市場」這間學校里好老師確實少。所幸我們又迎來了《我不是葯神》。

先說寧浩,徐崢這兩尊高山,我感覺他們已經在國內電影圈帶起了自己的風潮與派系,他們盡情展現自己的能量與才華,在過去與現在給我們帶來了很多不那麼像中國電影的中國電影。也許他們的很多電影不夠優秀,但已經足夠讓我們期待這圈人的未來。徐崢是那個有票房號召力的人,從人在囧途開始他就顯得很不一般,歷經泰囧與港囧,他的票房號召力讓投資方可以大膽的投錢給年輕的導演。寧浩,是筆者個人最喜歡的國內導演,瘋狂系列與無人區在我的心裡牢牢扎了根,有這二尊大神的監製作保障,電影毫無疑問值得期待。

《葯神》動人,動人在真實。人生在世無非衣食住行四字,導演組在這四個方面都花了大工夫考證,看似是吃力不討好的犯傻,但播出時日的增長,觀眾的細心卻讓這種「傻」變得尤其耀眼。隨口舉例:程勇初登場時正在電腦上玩著WINDOWS自帶的蜘蛛紙牌;被抹掉的上海中心和環球金融中心,因為2002年他們還沒有建好;養老院里的「老有所養」貼字體現了當時的政策改革;年輕人的打扮總顯得那麼不合身,與現代的差別極大,透著一股國人們都眼熟的21世紀初的感覺;還有呂受益喜歡給人送橘子,據說是王傳君在醫院時觀察到,病人們都喜歡吃橘子。因為橘子便宜,可以久放,富含維生素,以及不用刀就可以剝皮。

你問我王傳君是誰?他曾有個家喻戶曉的名字「關穀神奇」。

當我們正視華語電影市場,會發現老牌導演們都已經砸過不知多少次招牌。《刺陵》《三槍》《一步之遙》還歷歷在目,成龍大哥弄出過《鐵道飛虎》,王家衛也拍出過《擺渡人》,還逼著電影圈無數同行轉發好評。一堆好評之中,唯獨有一個演員的評價如此扎眼:我不喜歡!他想說:我不喜歡這部電影,我不喜歡你們這些人的做派,更不喜歡你們這些只會在網路上表演的演員。他叫王傳君,愛情公寓4之後,他拒演了今年8月份上映的愛情公寓大電影,讓小姨媽一個人杵在了預告片里。很多人表示遺憾惋惜,甚至痛罵與詛咒,他卻說自己為了生活已經吃夠了shit。

是時候追求一點藝術了!我們在《羅曼蒂克》里看見了一個乖張狠戾的小混混,又在《我不是葯神》里看見了一個愛請人吃橘子的病人呂受益。這個角色在電影里的戲份是很重的,可以說故事由他開始 ,又由他走向結束。他主動聯繫上了程勇,說服了他鋌而走險,又在拿到葯之後幫助找到銷售渠道 ,最後還是他促成了「葯神」的出現。電影開頭那個「我等葯救命的」真誠,啃著盒飯對醫藥代表嗤之以鼻的精明,溫暖飯局中的滿足,散夥之際的崩潰,還有再見勇哥時的希望重燃都是他留在觀眾心裡的東西,而最好的一段是:散夥飯的尾聲,他眼睛都紅了,還打著圓場:大家都喝多了;他還笑著問勇哥:就是開個玩笑是吧?

他不想死,他每天都戴著三層口罩,他想看著孩子長大。他絕望,所以眼睛都紅了;他想活下去,所以打圓場說笑話。

真好,這一段真好,呂受益這個角色真好,王傳君這個演員真好。

這位讀者,您說是吧?

他的演技打動了我們。比起曾經和他一道說著白爛話,插科打諢玩老梗的同學們已經高到了不知道哪裡去。但是反過來說,現在很多人拿他做例子論證演員很少,明星很多的觀點,卻是赤裸裸的捧殺。我希冀著有這麼一天:任意一個導演誇自己的演員如何如何敬業,比如為了拍吃飯的戲吃吐了兩回,為了演病人可以兩天不睡覺,為了減脂每天跳8000個繩。那個演員可以淡定的回答:應該的。

《葯神》眾人也動人,動人在立體。有很多人詬病葯神的主角團配置,稱其模板化套路化,領導者酷哥書獃子美女老頭子的配置,看起來和喜羊羊的區別不大。但是120分鐘過去,觀眾們記住了他們每一個人。比如程勇,一開始的他就是個混吃等死的小老闆,他暴躁易怒,可以和前妻大打起來;他唯利是圖,為了賺錢才第一次去到印度尋訪生產格列寧的工廠;他好色,想要和思慧上床;他膽小,拱手讓出了生產線和代理權。到了後來,他變成了一個工廠老闆,他接待領導們時點頭哈腰;他探望程勇時訥於開口,對不起過去的兄弟。到了最後,他變成了「葯神」,他陪本供葯時的洒脫,他在被抓前送走所有的葯,臉上帶著殉道者的光輝。思慧,牧師,黃毛,呂受益隨意捻一個角色出來都躍然於眼前,甚至包括那個被抓的張「院士」。

《葯神》動人,動人在格局。《葯神》尚在點映之時我就見過朋友圈裡這樣的推薦語:太好了,中國終於拍出了像韓國一樣黑政府反社會的片子了。 當我看完電影之後不由得為他們感到惋惜,管中窺豹,盲人摸象大抵如此。前年,楊永信的電擊戒網癮被公之於眾後引起各界矛頭直指,有某位小導演便打算以此為題材拍一部《困獸》,在微博上公開眾籌與募工。雖然功虧一簣,也是引起了不小波瀾。《葯神》實際上就如《困獸》的意義一般,在國內首次有人以商業片的形式,改編講述了社會弱勢小群體的故事,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的呢?為黑而黑,為反而反的某些韓國電影哪裡比得了《葯神》這樣的人道主義格局?

回到開頭,程勇會覺得自己是葯神嗎?

呵,當然不會。

神像們出巡煙霧繚繞,他出巡時陽光明媚;神煙逼著人們捂住口鼻帶上口罩,他卻讓人自發脫下口罩露出微笑,

就如海報上一樣笑的燦爛。他不是什麼葯神,他只是個好人。

成都青年劇評團是四川省內戲劇人發起成立的戲劇評論團體,成員中有高校在校生、大學教授、自由戲劇人、專業院團骨幹,還有常年活躍在各大劇場的、來自各行各業的、對戲劇有著高昂熱情的資深戲劇觀眾。成都青年劇評團力求秉承公開、自由、獨立的原則,為當下成都乃至四川戲劇環境提供全新視角的戲劇評論,發齣戲劇評論的四川聲音,促進戲劇良性發展,構建評論新生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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