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文史 > 第十四屆中國人口文化獎:《你說我是誰》

第十四屆中國人口文化獎:《你說我是誰》

冰心文學獎、柳青文學獎、魯迅文學獎獲得者吳克敬最新中篇小說《你說我是誰》,關注鄉村留守兒童成長環境。小說由「心愿卡」 「拐喜」「你說我是誰」三部分組成,圍繞著溝河村的留守兒童、中學生豆芽展開:哥哥豆餅逃學、打架混跡在鎮上的不良錄像廳而迅速墮落,支教大學生夏奮舉報錄像廳卻遭毒打,「作秀」的村長勞勞子和眼睛鎮長,膽小怕事、給學生下跪的校長……面對這些,忍無可忍的豆芽與同學侯紅琴離開家鄉,在去往陳倉城尋找父母的路上,倆人被拐賣到隴東的廋馬脊樑村當「媳婦」。最終,侯紅琴的慘死換來了豆芽的自由。豆芽雖然找到了她打工的父母,卻悲哀的發現父母已經離婚。無法繼續學業的豆芽兒恰好在同學金巧巧的親生父母家當保姆。為了前途與地位,面對金巧巧「你說我是誰」的質問,金寶岐、張淑琴夫婦始終不願與親女兒金巧巧相認,只能努力在物質上滿足金巧巧。金巧巧在迷惘與自卑中選擇了墮落,最終迷失在藥品與酒精之中。

作者簡介

吳克敬,1954年生於陝西省扶風縣,西北大學文學碩士,現任中國書畫院副院長,中國書畫院陝西分院院長,陝西省作家協會副主席,陝西省政協委員,西安作家協會主席,西安市政府參事。近年共創作小說、散文、隨筆400餘萬字,出版了《渭河五女》《碑說》《狀元羊》《風流樹》等二十八部著作,作品多被國內著名選刊轉載,《羞澀的火焰》《拉手手》等作品改編拍攝成了電影。2008年獲冰心文學獎,2008年、2010年兩次獲柳青文學獎。2010年以中篇小說《手銬上的藍花花》獲第五屆魯迅文學獎。2011年以長篇小說《初婚》入選國家 「三個一百」 原創圖書出版工程。2012年中篇小說《你說我是誰》,獲第十四屆中國人口文化獎(文學類)。2011年編劇策劃的電影《拉手手》獲美國紐約國際雪城電影節最佳藝術片獎。

目錄

心愿卡

拐喜

你是我是誰

媒體評論

救救孩子!魯迅先生髮出的這一聲吶喊,已經過去了多半個世紀,但到今天依然振聾發聵。吳克敬的小說《你說我是誰》里,有幾個留守鄉村的孩子,因為現實的困境,在心裡發出一次又一次的尖叫,讓人即驚心心痛,又莫可奈何。無論父母,無論社會,我們是時候要很好的關心呵護好作為下一代的孩子啊!

——2012年第十四屆中國人口文化獎頒獎詞

吳克敬進入文壇,是一種典型,從鄉間到了城市,以一支筆在城裡居大,曾任一家大報的老總。他熱愛散文,更熱愛小說,筆力是寬博的,文字更有質感,在看似平常的敘述中,散發著一種令人心顫的東西,在當今文壇寫得越花哨越輕佻的時風下,使我看到別一種生活,品味到別一種滋味。

——著名作家賈平凹

社會生活的豐富多彩和紛擾煩亂,在他人,只是領略了些許表面的東西,吳克敬眼光獨到,他能透過表面,發現潛藏在深處的意蘊。我看過他寫碑刻的文字,還看過他寫青銅器的文字,我驚嘆他對歷史信息的捕捉與表達,但我更驚嘆他對現實生活的挖掘和描述,《你說我是誰》一書,充分展現了他的文學才華。

——著名作家熊召政

《手銬上的藍花花》里,閻小樣是個貧寒女子,唱起信天游卻能叫人心碎。吳克敬抓住這一勾人心魂的情感因素,以陝北為基地,寫了數部膾炙人口的作品。他的筆下有特殊的西北風味,把他一貫的沉思與思考都融會其中了。《你說我是誰》里,一個閻小樣變成了幾個閻小樣,而且命運更讓人喟嘆。

——中國小說學會會長雷達

書摘

鐵皮製作的窯院大門,這時候「吱哇」叫了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了。是豆餅兒呢,他用頭把門頂開一道縫隙,像個小毛賊一樣,溜進院子,溜到了奶親住著的屋子,偎在了奶親的身邊。

慈祥的奶親,那時抱著她的老母雞,用手極為溫情地辨認著。好像是,奶親的眼睛就長在她的手指肚兒上,在母雞的屁股上認一下,說是這隻母雞有蛋了。過一會兒,雞會在雞窩裡,靜靜地趴上一陣,然後又會半蹲半卧地掙上一陣子,掙得雞冠子通紅,掙得脖頸上的羽毛紛披,這就有一隻蛋生出來,熱燙燙地滾在草窩裡。這時的母雞是驕傲的,它從草窩裡邁著穩健的步子走出來,一路走,一路高聲啼叫,「我下了一個蛋」「我下了一個蛋」……直叫得奶親攆著它,喂它一把玉米粒兒或是別的什麼豆兒。不過呢,這隻麻雜色的老母雞不會下蛋了,奶親也沒說這隻母雞要生蛋。因為奶親已經認準,這隻老母雞忌蛋了。所謂忌蛋,就是老母雞停止了生蛋,而要孵雞崽了。瞎眼的奶親,是很理解老母雞的這份情意的,她在認著老母雞時,嘴裡嘟囔著說:好吧,你就歇下來,給咱孵一窩小雞崽吧。奶親的話不是白說,豆芽兒看見,就在奶親的窯炕腳底,一個鋪了敗草的藤條筐子里,放上了一窩雞蛋,只等老母雞卧在筐子里,抱著雞蛋孵雞崽了。

回家來的豆餅兒往奶親身邊一偎,奶親就把老母雞推出去了。奶親給老母雞說,到窩裡孵雞崽去。老母雞呢,就很聽話地下到窯炕腳底,步人放了雞蛋的草筐,很小心、很溫暖地把雞蛋全都抱在它的翅羽下,神態安詳地孵著了。

推開了老母雞的奶親,自己卻又像個老母雞一樣,把豆餅兒攬進懷裡,像剛才認著老母雞一樣,也認起豆餅兒了。豆餅兒也是,偎在奶親的身邊,很是享受地讓奶親的手認著,無聲無息,只等豆芽兒把飯做好,再端過來,供他和奶親,一人一口地吃用了。

其實呢,豆餅兒還長豆芽兒一歲,是豆芽兒的哥哥,虛歲都十七了。可豆餅兒是個兒娃子,在奶親的身邊,就不用做家務。豆芽兒呢,她是女娃子,在奶親的身邊,就得做家務。陝北山溝溝里的規矩,不獨他們溝河村,不獨他們家,都是這個樣子,打小起,兒娃子是不屑伸手家務活的。是這樣,豆餅兒不做家務習慣了,豆芽兒自覺操持家務活兒也習慣了。

隔壁的廚窯里,鍋蓋碰著了鍋沿,勺頭磕著了碗邊,筷子砸著了碟沿……初中三年級的學生豆芽兒,忙活出一片雜亂的響動。從那一片響動和煙霧裡,倏忽鑽出臉上掛著細汗的豆芽兒,她的手上端著一個長條的木盤,木盤上擱著兩碟小菜:一碟苦苦菜,一碟酸豇豆,都是山野之中出產的。豆芽兒在放學回家的路上,腳拐一下,就能采一些回家來,擇凈了,氽進滾水裡翻個身,撈出來,撒上鹽,潑上醋,就是很好的下飯菜了。緊靠兩碟小菜的,是兩隻黑瓷大碗,碗里盛著的,就是下了洋芋疙瘩的碎糝子。

不稀不稠,豆芽兒把一家人的晚飯做得有模有樣。

奶親聞到了晚飯的香味,但奶親沒有理會豆芽兒端來的晚飯。那是因為,仔細認著豆餅兒的奶親,從豆餅兒身上認出問題來了。

奶親說了,聲音是憂傷的:豆餅兒,告訴奶親,你遇到甚事了?

偎在奶親身邊的豆餅兒,看上去是乖順的。這可不是豆餅兒的做派,他啥時候乖順過,簡直像個野人。而今天,從推開窯院的鐵皮大門進來,到偎在奶親身邊的模樣,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很顯然,因為奶親的手窺破了他內心的秘密,他臉上變著顏色,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一陣紅,一陣白。但他一定是要抵賴的。

豆餅兒說:奶親不要亂猜,我能遇到甚事?

奶親是洞明一切的,眼睛瞎了,心裡亮堂著哩。奶親說:不是我亂猜,偎在我的身上,你心慌啥?肉抖骨頭抖的。

豆餅兒的嘴卻還犟著:我抖了嗎?奶親,我給你說,沒事,我甚事都沒有。

奶親就搖頭了。

奶親的手還在豆餅兒的身上仔細地認著,她說:豆餅兒呀,奶親信了你吧,信你沒甚事,沒甚事了好哇。你的娘親、爹親都不在身邊,咱不能有事,有事了,你嫩骨頭擔承不起,奶親老骨頭也擔承不起。

豆芽兒聽不慣奶親的嘮叨,什麼事呀事的,盡嚇人。心裡怨著奶親,嘴上就催著吃晚飯了。她拿起一雙筷子,夾了些苦苦菜和酸豇豆,放在一口黑瓷碗里,端起來送到奶親的手裡,給奶親說,咱吃飯咯,趁著飯熱,吃了暖肚子。給奶親送上飯碗後,豆芽兒拿起另一雙筷子,同樣的,夾了些苦苦菜和酸豇豆,放在另一隻黑瓷碗里,端起來要給豆餅兒手上送。本來呢,豆餅兒伸手接住就行了,可他卻在豆芽兒端飯的一剎那,失急忙慌地伸出手,自己端起碗來,把頭埋進黑瓷碗里,呼嚕呼嚕,狼吞一樣吃上了……豆芽兒拿眼掃著豆餅兒,僅那麼淡淡的一掃,她的心裡就有數了,並且佩服起了奶親,感覺眼睛不好的奶親,真就是一個巫婆,不用眼睛看,只用手認,就認出豆餅兒有事了。

是個啥事呢?事情很大嗎?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首陽讀書 的精彩文章:

樹生長的方向 高亞平
麥克德米德《黑暗領域》:粗糲生活下的人性彰顯

TAG:首陽讀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