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人明星AI科學家被控學術造假，谷歌前員工揭黑竟遭暴打？

新智元報道

編輯：大明、金磊、克雷格

【新智元導讀】南加州大學助理教授、視覺與圖形實驗室主任黎顥被前僱員指學術造假，向計算機圖形會議SIGGRAPH提交偽造的圖像並稱是計算機自動生成的結果，這名僱員在與黎顥對質之後還遭到非法解僱和毆打。不過，黎顥否認造假和打人。事件真相究竟如何？

前有蘋果起訴華人工程師盜竊技術機密（後者辯稱無罪並已獲保釋），如今，又有一起案子在美國鬧得沸沸揚揚：

一名前谷歌員工起訴他的華裔老闆，稱後者不但學術造假，被SIGGRAPH Asia 2017接收的論文涉及人為篡改結果，還故意隱瞞事實謊稱技術成果將其「騙出」谷歌，加盟後者的AI創業公司，更有甚者，自己意欲將後者「惡行」大白天下時，被強行辭退且暴打至殘！

OMG……

被起訴的這位華裔老闆名叫黎顥（Hao Li），看履歷完全稱得上「精英」：現任南加州大學（USC）計算機科學助理教授，也是該校視覺與圖形實驗室主任；2009博士在讀時參與開發了首款無標記的性能驅動性面部動畫識別系統，並因此獲得當年ACM SIGGRAPH最佳論文獎；2013年當選 MIT TR35（《麻省理工科技評論》雜誌評選的 35 位 35 歲以下科技創新人物」，2015年獲谷歌學院研究獎。

現在，案件正在進行中，黎顥否認所有指控。

根據知乎上一位名叫「魏凌宇」的用戶爆料，他是黎顥的博士生，也即將加入後者的AI創業公司，這名谷歌前員工的控訴基本是污衊，法庭提交的「證據」，包括Facebook聊天記錄，也大都是偽造或斷章取義而成。這名谷歌前員工被辭退的真正原因，是「入職之後長時間請假，不參與實際工作（幾乎沒有寫過代碼及審查過別人的代碼），並且將別人的工作成果粉飾成自己的成果。」

如今，學術造假、原創技術和美國公司的保密政策，以及美國針對華人及中國科學家的緊張氛圍，讓這起訴訟變得更具代表性。

而SIGGRAPH Asia 2017接收的論文竟然是「偽造結果」，也令人咂舌——起訴書上稱，黎顥在截稿時間逼近的情況下，讓3D設計師人造結果，然後謊稱是計算機自己生成的。

現在雙方各執一詞，新智元根據提交法院的起訴書以及網路公開資料，對整個情況進行了梳理。

「殺馬特」教授被控打人，還用AI捉弄川普、希拉里

The Register18日報道，被打的這名員工叫Iman Sadeghi，他在向美國洛杉磯縣高等法院提交法庭文件中指控，他的前僱主Pinscreen公司向計算機圖形會議SIGGRAPH提交了造假的圖像和結果，並且在與該公司CEO對質、指其技術造假之後，Sadeghi遭到非法解僱和毆打。

除了技術造假，Iman Sadeghi還稱，Pinscreen欺騙軟銀（Softbank Venture Korea ）投資人，把其手動繪製的頭像說成是由人工智慧自動生成的，最終使其公司估值 1 億美元。

Iman Sadeghi爆料，Pinscreen公司CEO、外號「殺馬特」教授的黎顥（Hao Li）在員工之間一次對話截圖中寫道：「Pinscreen剛剛把軟銀給f*cked了。」

Sadeghi指控的黎顥是南加州大學助理教授，也是該校視覺與圖形實驗室主任。因為留著一頭「飄逸」的秀髮，因此被稱為「殺馬特」教授。

南加州大學官網照片看上去並不殺馬特，來張生活照：

不過，黎顥的履歷卻一點也不殺馬特。

據公開資料顯示，黎顥1981年生於聯邦德國，父母均為台灣移民。2006年於卡爾斯魯厄理工大學獲計算機科學碩士學位、2010年在瑞士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獲計算機科學博士學位。2011-2012年在美國普林斯頓大學和哥倫比亞大學做博士後研究員。

他曾在好萊塢知名製片人喬治·盧卡斯任影視特效技術製作專家，曾為《霍比特人：五軍之戰》、《速度與激情7》、《銀翼殺手2049》等影片提供視覺特效技術支持。2014年夏加入南加州大學（USC）任計算機科學助理教授。

黎顥於2009博士在讀時參與開發了首款無標記的性能驅動性面部動畫識別系統，並因此獲得當年ACM SIGGRAPH / Eurographics Symposium on Computer Animation最佳論文獎。2013年還被《麻省理工科技評論》雜誌評為 2013 年度 35 位 35 歲以下的科技創新人物，2015年獲谷歌學院研究獎。

2015年，黎顥創辦Pinscreen公司，主要關注增強現實、3D面部識別和捕捉技術。

Pinscreen官網

Pinscreen一開始只是眾多做計算機視覺方向的公司之一，直到2016年特朗普競選美國總統期間，Pinscreen製作了一系列以特朗普為原型的GIF圖，知名度越來越高。

它們還惡搞了希拉里。

一路走來，黎顥可謂特立獨行，年輕有為，不出意外的話，按部就班地就會實現融資、估值、上市的發家致富夢。

但沒想到遇上了Sadeghi。

一簇頭髮引發的案件

Sadeghi實際也是一位技術大牛。

他是UCSD的博士，大學期間就獲得圖形計算相關獎項，後來在迪士尼工作，負責生成動畫人物。2011年8月，Sadeghi加入Google，擔任軟體工程師，憑藉豐富的軟體系統架構、可擴展分散式系統、深度卷積神經網路等經驗，他分別與Google、迪士尼等一起擁有多項專利。

2016年10月初，在荷蘭阿姆斯特丹舉行的科學會議期間，黎顥作為Pinscreen的聯合創始人和首席執行官，與Sadeghi接洽並邀請他加入自己的公司。

2017年1月22日，在Sadeghi簽署加入Pinscreen的合同之前，黎顥通過Facebook消息以書面形式向他發送了兩個據稱自動生成的虛擬形象的例子。 Sadeghi特別詢問是否自動生成了頭像，黎顥明確回答「是」。

不過，美國洛杉磯縣高等法院的法庭文件中，Sadeghi認為，黎顥聲稱所呈現的頭像和頭髮是自動生成的說法，「是一個無恥的謊言」，是人手工製作，並非是AI生成的。

Sadeghi提供給法庭的截圖顯示，黎顥討論了「調整數據以獲得我們想要的結果」的過程，並將數據製作稱為「假的」、「作弊」、「狡猾的作弊」和「手動操作」。

庭審文件顯示，黎顥強制要求數據造假，他說「不認為我們可以自動化」，也就是說「我們可能別無選擇，只能作弊」，他認為」這是唯一的方法」。

「我真的很擔心實驗沒有任何效果，我們不得不再做一些糟糕的作弊了。」

Sadeghi提供的另一項證據來自SIGGRAPH。

2017年1月16日，在Sadeghi就業之前，Pinscreen向「SIGGRAPH技術論文」提交的成果被拒絕。會議評論員拒絕的原因之一，是Pinscreen的頭像質量差。其中一位審稿人表示，Pinscreen頭像的質量「低於SIGGRAPH標準」，「在幾乎所有頭髮模型中都能觀察到許多人造因素」，並且他們「嚴重質疑遊戲或VR應用程序的質量是否足夠好」。

2017年5月23日，對於「SIGGRAPH亞洲技術論文」提交的成果，Sadeghi實施了他發布的頭髮外觀框架的變體，顯著提高了Pinscreen的頭像的質量，因此這次提交被接受了。

不過，提交中的質量改進是如此重要，以至於會議審查人員要求Pinscreen解釋「為什麼質量的提高如此之高，與先前提交的內容相比有什麼改善？」

Pinscreen的官方回復稱「在此提交中，頭髮陰影使用改良的Sadeghi 2010已顯著改進。

下圖來自起訴文件，稱這是使用了Sadeghi的技術後，對Pinscreen數碼動物人物髮型的貢獻：

法庭文件中提到，在Skype的會話記錄中，黎顥曾說過，「我專門找了個藝術家來做100種頭型，哈哈哈哈。」「基本上我要為100人的髮型做3D建模，或者乾脆找個3D建模師去做好了。」

至關重要的是，法庭文件中稱，Pinscreen的開發人員很難寫出有效的代碼，為這些由照片生成的卡通頭像生成正確的眼睛顏色，而公司提交的論文中卻表示「由於深度學習的最新進展，才使得正確識別眼睛顏色成為可能。」

Pinscreen聲稱，向他們的卷積神經網路輸入人的快照，就能夠生成逼真的卡通頭像。

黎顥被指欺騙軟銀，不尊重學者

Sadeghi除了指控黎顥技術造假外，還被指欺騙投資人。

黎顥在2016年11月8日和2016年12月26日寫道，Pinscreen的估值為3000萬美元。但隨後的估值數字飛快增長。

在2017年2月21日的電話交談中，Pinscreen的律師告訴Sadeghi，該公司的估值為5750萬美元。 不久之後，黎顥在2017年6月17日表示，在與Softbank Venture Korea（「軟銀」）達成投資協議後，Pinscreen的估值已增至1億多美元。

庭審文件中，公司稱其手動繪製的頭像是由人工智慧自動生成的，在Pinscreen員工之間另一次對話的截圖中，黎顥據稱寫道：「Pinscreen剛把軟銀給F*cked了。」

除了被指欺騙投資人，黎顥也被指控對學者不恭。

在加入Pinscreen之後，Sadeghi逐漸意識到黎顥雖然是助理教授，卻不尊重學者，並且參與了數據造假和各種學術不端行為。

黎顥在科學研究成果提交中將Pinscreen的技術能力進行修飾，然後使用截止日期的壓力來過度勞累員工以實現他誇大的要求，如果員工最終失敗，他會命令他們偽造可交付成果。

Sadeghi「眼睛受傷、肩膀脫臼」，黎顥否認圖像造假和打人

在2017年SIGGRAPH上的展示結束後，Sadeghi要求與黎顥進行一對一的會談，討論「多個重要議題」。

在會議中，Sadeghi收到了辭退信，並被要求退回他的工作筆記本電腦。 Sadeghi表示，他要先從筆記本中取回一些個人數據，然後再將筆記本歸還。隨後起身要離開Pinscreen的辦公室。

庭審文件中稱，就在Sadeghi要離開時，「黎顥和其他三名Pinscreen的員工在黎的命令下圍住了Sadeghi，並打了他。他們抓住Sadeghi和他的背包，粗暴地按住他，強行打開他的背包並拿走了工作筆記本電腦。「

Sadeghi聲稱被打導致他的眼睛受傷、肩膀脫臼。

黎顥在本周發給Register的電子郵件中說，「Pinscreen堅決否認Sadeghi先生的指控，Sadeghi先生為本公司工作六個月後於2017年8月被解僱。本公司期待在法庭上陳述事實後，針對Sadeghi先生的訴訟行為為公司辯護。」

黎顥還表示，Sadeghi是因「工作效率低下」而被解僱的。而且他也否認了圖像造假和打人的指控。 「實際上恰恰相反，我們公司的筆記本電腦中包含敏感的公司源代碼。而且也沒有人打他。」黎顥表示。

Sadeghi的控訴才是造假？？

Sadeghi與黎顥的糾紛引起了各方關注。

知乎上一名自稱黎顥博士生、即將入職Pinscreen的「魏凌宇」曾與Sadeghi入職後共事了一段時間。他認為Iman Sadeghi的陳述大部分都是捏造。「他提供的所謂證據有一部分是他自己用PS偽造的，聊天記錄也是無視上下文地剪出來的。」

「解僱Iman，是因為他在入職之後長時間請假，不參與實際工作（幾乎沒有寫過代碼及審查過別人的代碼），並且將別人的工作成果粉飾成自己的成果。」

目前，Sadeghi尚未發表評論。

參考鏈接：

庭審文件：http://sadeghi.com/Dr-Iman-Sadeghi-v-Pinscreen-Inc-et-al.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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